手段
为何她没瞧出来什么异样。
“回去再说。”何采薇面无表情，声音沉沉。
那木板车上拉的可不是几个木桶，而是死人。
将才木板车倾斜，她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扶，几个仆妇和程妈妈忙着稳定车轮，没注意到她这边。
车子一阵晃动，抖开了木桶里侧遮盖的粗布，她清楚地看见一截布满乌青血痕的手臂滑落出来。
那是一个女子的手。年纪不大，正直豆蔻年华。
凭着她行医多年的经验，粗布下遮掩的是一个死人。
江北名门周氏一族，名声显赫，竟然也做出这等草菅人命之事。
深深吸了一口气，何采薇使自己尽量平复下来，微风吹着两旁草木作响，被汗水浸湿的衣裳很快就干透了。
主仆两人终于从小路走了出去，几个丫鬟还等在那
里。
“这里你们来过吗？”何采薇看似不经意一问。
“奴婢几个以前都在庄子上，不曾来过府里，一个月前才被急急调过来。”
几个丫鬟有些茫然，其中一个道：“但是这里奴婢也晓得，顺着这条小路往里走，就是府里的程门阁，刚进府的小丫鬟就会被送来这里习规矩，听说犯了错的下人也会被送来这里，让程妈妈管教。”
程门立雪，奉命承教。连下人受教的地方都用这样的好名字，可惜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何采薇不禁心头发冷。
“是哪个妈妈教你们的礼数规矩？”听这丫鬟的口气，不像是在程妈妈身下受教。
“以前在庄子上，倒不看重这些，来到府里后，是跟着主院的张妈妈习的规矩。”
何采薇有意无意说道：“张妈妈为人和善亲切，倒不用吃多大苦头。”
“听说程妈妈颇为严厉，没来府里之前奴婢还担心着，这毕竟不是庄子上，规矩严谨，奴婢还怕自己办
不好差事呢，没想到进府后却是跟着张妈妈。”那丫鬟微微笑着，弯着眼睛像柳叶一般，语气轻快，“张妈妈待奴婢几个极好，除了习规矩，还会跟奴婢们说些趣事”
何采薇注意着她的神色，脸上始终扬着笑容，声音清亮悦耳，看起来不似作假，跟着张妈妈习规矩并没有受到多大苛责。
没多久几人就到了主院，张妈妈在门口眺望，见到她们几个出现，忙笑着来迎。
“老安人在厅堂等着您呢，问了奴婢好几次，差点儿就去馨香院催了，快快随奴婢进去吧。”
语气亲昵和善，看似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对她有所怠慢。
何采薇有些摸不准老安人的意图打算。
几个丫鬟在廊下候着，张妈妈亲自领着她往里去。
走到门廊下，厅堂里传来老安人的笑声。
“就你鬼主意多。”
“祖母又拿孙儿开玩笑，孙儿为了给祖母配这安息香，茶饭不思的，只盼着祖母不再头痛，能睡个安稳
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