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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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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雅后晌的太阳最和煦。

麒哥儿去请伙计们吃酒,小燕儿在院子里洗洗晒晒,两处都用不着她,路金喆便一个人,往木屋外头白桦林边漫步。

马上要入冬了,草甸已泛黄,堆满枯叶,侧耳细听,数不清的鸟雀在林间鸣叫,唯有白桦静默无声,抖擞着一身金甲。

……

斜阳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这里空旷无人,百无聊赖,拿影子比量身旁的树,看能不能长得比树还高。

不大一会儿,地上多出了个四脚猛兽的影儿来,虎头豹尾,咪咪叫着。

路金喆摸了摸荷包,正好有一块早上放进去的奶酪,掰碎了托在手帕上,小猫儿便呜呜地吃。

这是一只还不大的三色猫,前段时日她尚在古雅时,常来家里要吃要喝,后来她去了弥腊,也没留心管,如今回来,小东西竟还活着,仍旧准时准点来讨饭。

眼下同她混熟了,还学会了跟脚。

这猫儿生的黄背白肚皮,唯有脑袋上染了几点墨色,配上嘴角一圈黄,活似偷吃鸡子没擦嘴又掉进锅台里似的!

一人一猫儿正自得其乐,忽听一阵“哒哒”的马蹄疾驰声,很快,地上便显出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小猫儿“腾”的一下跑走了,路金喆起身回头。

前头一匹浑身遍无杂色的黑骏疾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穿着金色的长袍,风将他的袖子吹得鼓起来,因逆着光,只能模模糊糊看见那一弧俊逸的轮廓。

……

少女静静伫立,并未挪动一分。

她的绛色狐肷斗篷,在茫茫旷野中,有一种瑰丽的明艳。

乌金骢疾驰而来,因主人并未勒缰绳而减慢一点儿脚步,堪堪行到跟前时,才高高扬起脖子,朝天打了个响鼻。

少年骑在高高马背上,随着马儿踢踏着脚步,老爷儿照出两人拉长的影子。

……

金喆打量着他,不免担忧,道:“怎么还骑马来呢?前日受的伤可大安了?”

裴宛瞥了她一眼,翻身下马,快步走来。

白桦深处,漫天漫地的金色里,她才看清了他穿的其实是一套绛色常服,只是外头裹着轻薄的金纱。

风轻轻柔柔拂着他的衣衫,金色与红色交织缠绵,恍惚之中,金喆觉得眼下这场景好不真实,又好像在梦里曾见过似的。

英俊长眉轻敛,秀致的唇紧紧抿着,任谁看了,都不免觉察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心里不定忍耐着怎样的火儿。只是她又不是罪魁,只因一句“大安”便给脸子?

路金喆兀自忿忿,只想高声理论过去,可惜,她现下心上恍恍惚惚,尤其是对上他的眼睛,那双乌潼潼的眼眸里,她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忙撇下头,竟不太敢看了。

不料却听头顶上传来一句沉沉的三个字:“无碍了。”

喔,这是答那句问安呢,路金喆满心里那些忿忿,便腾地一下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那就好,我还惦记来着……我是说,惦记你的伤。”

她见裴宛目光凉凉,带着些许讥哂意味。

路金喆挠挠脸,几次摸了摸荷包,想开口,又气馁垂下头。忽然,她耸了耸鼻尖,又凑近闻了闻,低声惊呼:“你饮了酒?”

往日他连茶都不饮,喝酒是遵医嘱嚒?

大约是她的不赞同都写在了脸上,裴宛侧过身,眉心微微拢着,似无奈又似强辩,道:“只有一杯祭酒,还有一杯敬将士们的酒。路金喆,我不是纸扎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挂怀。”

“挂怀就是挂怀,什么叫做大可不必?别人我还——”

太子殿下掀了掀眼皮,睇着她。

路金喆撇过头,不再言声。

“你是挂怀。别人也就是叩头请安,你是给我供了一盏灯,日日添油,常常祷告。”

他的声音平平,就好像真的只是陈述一件事,却叫路金喆一阵晕眩,他知道了!懊恼的跺脚,她早该想到,是这灯,罪魁祸首是这灯!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一直都藏得严严实实的,从没想跟他提过。

该不是柳儿,若是柳儿,在弥腊的时候就该被他拿住,来这一遭了。

“刘庆。”

唉!金喆心里叹息,这真的是成也小燕儿,败也小燕儿。

她举起一只手,做发誓模样:“我的确是为你供了一盏长明灯,我……我真的只是想为你祈福!绝对,绝对没有拿你当菩萨拜!”

说完,大着胆子细瞧他脸色。

唔,果然眉目舒展了些,可是那双乌潼潼的眼睛里似乎又多了别的意味,她一时有些看不懂,只好眨眨眼睛,显得更实诚些。

裴宛却无心与她笑闹,前所未有的脸色慎重,缓缓开口:“从前年到今日,两年。从京师到扈州,到四方,古雅,弥腊,又折返回来,你每天要行多少路,耗多少气力照顾它?”

走多少路呢?三四千里路罢;多少气力?北境茫茫雪夜,无数回半夜惊醒,只为戍北的寒风不要吹灭那盏荏弱的灯。

路金喆鼻子一酸,歪过头去,没有说话。

他的声音依旧不依不饶响在耳畔:“若是我没有偶然发现,你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我,对嚒?”

“……”

“路金喆,你说话。”

“……是。”

裴宛沉沉看着她,高声道:“你今年才多大?你是打算往后余生,朝夕晨昏大好时光,都白白耗给一个玩意儿嚒?”

路金喆摇头,心里万般委屈,口里囫囵辩解:“那不是玩意儿!不是!不是……它,是我想要你长命百岁,没有病痛,好好活着!”

“你这么有志气,为什么叫灯给?!”

路金喆倏地抬眼,裴宛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眼眶微红。

……

她心里的委屈再也按捺不住,“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还在怨我!你的气根本就没有生完!”

日前在大帐,问他还生气嚒,他回道没有生气……骗子!今儿偏要来发火作弄她。

她狠狠瞪着裴宛,力气大了些,斗篷的帽子都甩掉了。

帽子又轻轻盖在头上,裴宛把帽缘往里掖了掖。

柔软的皮毛裹覆着湿漉漉的脸颊,金喆心里无端酸涩起来,垂着头,不敢看他的脸,糊里糊涂心里话都吐露出来了:“那时候,说那样的话,我也很不好受。当时我跟着太太进京,处处没有门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进入皇城——?->>筛慊故歉糇乓坏拦剑∧憬形以趺锤夷兀课也桓摇页腥希俏也还挥赂摇!?br />

不够勇敢去希冀,同你白头,慰你病痛,与你厮守。

她抹了一把脸,手心湿湿的。

“路金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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