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中文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章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糙汉娶夫记》TXT全集下载_29(1 / 1)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赵氏慌里慌张的从屋里跑出来,见门口几个衙役尽皆面色不善,心有戚然问:“怎么还问话,不是都已经确定是葵家夫夫制作的奶粉吃死了我儿,怎么还要找我问话?”胡大志呸了一口,“谁说的就是葵家的奶粉吃死了你儿子,你说的?大人还没说,着人调查呢,你就给定案了,怎么,你比大人还厉害!”赵氏吓得连连摇头,“没,我没有……”“别废话,赶紧走,大人还等着呢!”赵氏被衙吏带走,屋里吃酒的父子俩哪个也没出来看,就跟没这么回事似得。也不知是不是笃定赵氏就会没事。赵氏再次跪在堂上,不知道为何,这次却没了上次那种笃定,心里反而升起一股浓浓的不祥之感。府尹例行拍了惊堂木问:“葵家夫夫,你二人说有重要事情回禀,现在当事人具已带到,你可以说了。”“大人,有极个别之人,万里无一之人,他们体质极其特殊,和别人都不一样。咱们都能吃的寻常食物这种体质特殊的人却不能吃,若是万一不小心食了,轻则皮疹瘙痒;重则就会丧命。草民怀疑赵氏之子就是这种体质。”青禾回道。赵氏本已有三分醉意,听了这话立时吓得醒了。神态瞬间就慌张无比,趴跪在地惊慌道:“胡,胡说,你这是胡说八道!大人,你要给民妇做主啊,他这明显就是狡辩之言,他的奶粉吃死了我儿,怎地反倒怪上我儿了,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府尹大人皱眉道:“葵青氏,休要诡辩,我且问你,赵氏之子乃是吃你家奶粉吃死这事,你是认还是不认?”青禾恭敬但却并不卑怯,坦然自若反问道:“大人,草民有一事不明,请大人解惑?”“有一女子闻不得花香,每每闻之必然胸闷气短,身上瘙痒。一日,女子出门游玩,闻到路上花香犯病,未能及时就医,不幸死亡,那么这是谁的错?是花的错,还是女子的错,亦或者是种花之人的错?”府尹大人想也不想道:“若是如此谁也怪不得,此女闻不得花香,这是她身体原因,可却不能怪路上的花,更与种花之人无关。那花匠又不知道女子闻不得花香,再者就算知道了,难不成为着她一个还要全城禁花不成。她既知道自己身体有这特殊的禁忌,平时就该小心才是。”赵氏此时趴都要趴不住了,浑身颤抖,脸色煞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怎么会这样,葵家夫夫怎么会知道,这是她们家的秘辛!青禾回道:“大人,那赵氏之子就是如此,他便是那种食不得牛奶羊奶之物的特殊人。所以不是我家奶粉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赵氏之子。他不仅吃不得我家奶粉,任何一头牛一只羊的奶都吃不得。而这恰恰说明我家奶粉是好物,没偷工减料,奶水十足。”“你,你这是诡辩。”赵氏慌手慌脚,说话颠三倒四,“诡辩,胡说!这天下哪有人吃奶能吃死的,若是如此小时候怎么活,谁不是奶水喂大的?”“大人,人奶和牛奶羊奶怎么能一样。我家奶粉没有问题,别人吃都没吃死,独他吃不得,只能说明他体质特殊。”这话听着似有逻辑道理,可府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略微沉吟片刻,反应了下才知道不通在哪里。府尹道:“你说的是假设你家奶粉没问题的情况下,但现在赵氏认为的是你家奶粉有问题,才会吃死她儿子。”府尹又问赵氏,“你儿子可有如葵青氏说得那种毛病,食不得奶?”“大人明鉴,那都是葵青氏的狡辩之词,他这是诡辩胡说推脱。大人,大人你断案如神,见过许许多多奇闻异事,可曾听说过竟有人不能吃奶的?要是不能吃奶,可怎么活,谁家孩子不是奶水喂大的,所以可见他这是狡辩,胡说八道,自己瞎想的。”为避嫌,也是为做给某些他暂时还不知道深浅的势力看,府尹一开始就将此案定为公开审理,衙门外聚集了许多来听案子的百姓。葵家奶粉名气本来就很大,这下忽然出了这种事,围看的百姓特别多。有人听后道:“葵家夫夫当真能狡辩,这世上哪有吃不得奶的人,别说我这么大没听过见过,就是我阿爹,爷爷甚至祖辈也没有听过的。就如那赵氏若说,若是不能吃奶,那小孩子小时候怎么活的,不吃他老子奶的奶水。为什么那会儿吃没事,现在吃葵家的奶水就有事了,可见有问题的根本不是奶水,而是制作奶水的人。自古奸商奸商,无奸不商,现在出事了吧!”也有人道:“我觉得葵家夫夫说得也有道理。”先前那人呛声道:“有什么道理!我只问你,你听说过谁是吃奶吃死的!”“可确实有的人闻不得花香,这种人不少,我就认识一个。每到百花齐放的时候他就痛苦死了,这里去不得那里去不得,若是不甚闻了花香就胸闷气短,全身起红疹,给身上都挠破了。”“对,对,我还听说过一个老太太吃不得鸡蛋。你说怪不怪,竟有人不能吃鸡蛋,当初我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这家人舍不得给那老太太吃鸡蛋,因而胡编乱造。现在想来也许是真的,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我也觉得,既然能有闻不得花香的人,还有吃不得鸡蛋的人,怎么就不能有不能吃奶的人。人和牛羊这等畜牲怎么能一样,吃人的奶没事,吃牛羊的就不一定了。”最早那人反驳道:“那要是按照你这么说可好了,日后但凡有商人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吃坏了人,是不是就可以说是那人体质特殊,不是东西的原因,如此岂不天下大乱了。那我也可以给看不上的吃□□巴豆,吃死了也没事,是他的原因。”“你这么说不对,谁吃□□不死?”“那你说得也不对,谁吃奶能吃死!”其他围观的人就道:“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吵来吵去也不是你们说得算的,还得看大人怎么判案!”青禾此时又道:“大人,若是赵氏之子真是这种特殊体质,那么可以请衙吏查查赵氏之子或者他们家人常去看的郎中,郎中常给他们家人看病,想来应该会知道。还可以走访他们的亲朋,关系近的邻居。”就在这时候混在人群中的某人脸色阴沉,目光森然地盯着堂上的葵武和青禾。若是眼神能杀死人,葵武青禾已被他凌迟数遍。“这葵家夫夫当真是运气极好,这种奇异的事竟然还能叫他瞎猫碰死耗子给猜着。小人家里几辈子的人就没听说过这种怪事!”一个人小声在他家主人耳边嘀咕着。那主人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你马上带人去冯家常看病的那几个郎中家里,务必让他们把嘴都给我闭得严严实实,否则……”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是。”那仆人应着就要窜出人群,却就在这时,远处一阵尘土飞扬,马蹄声声。何人敢在闹事纵马,还纵到府衙门口,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吗?围在府尹门口的百姓这会儿不看堂上的葵武青禾等人了,反而一个个伸长脖子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坐在堂上的府尹也听到了阵阵喧闹的马蹄声,他脸色难看,这简直是在挑衅他的威严,当众打他的脸。府尹怒道:“何人竟敢在本官府衙门前纵马,去给本官捉拿上来。”几个衙吏应声领命,然那马蹄声却到了府衙门前近前停下,一个着宦官服的太监自马上而下。他白面无须,面容清秀,身形体态较正常男子瘦小,但气度形容却远非普通百姓可比拟。“葵武何在?”宦官高举明黄金龙的圣旨,大声问道。那几个出来本要捉人的衙吏见了哪还敢捉人,慌里慌张的掉头就往大堂上跑,也顾不得堂上还在审案。“大人,大人,是宫中来人了!”那衙吏惊叫道。“什么宫中来人?”衙吏说得不清不楚,府尹听得不明不白,刚要呵斥那衙吏,衙门外的宦官却是大步走了进来。府尹这才总算明白刚才那衙役的话了,他慌忙从椅子上下来,“大人自宫中来,拿了圣旨,可是圣人有了吩咐?”宦官笑眯眯道:“圣人的旨意是下给狄水城制作奶粉的葵武的,杂家去了葵家,听葵武家仆人道他们家主人在大人你这,杂家就过来了。”被宦官称呼大人,府尹忙口称不敢,觑向葵武的表情却变了。心底暗暗庆幸听了客卿的话,这葵家多日不动,哪是真就没人,合着人家是背后神太大。葵武适时上前接旨,宦官诵道:“奉天承运,圣人诏曰:‘狄水城有葵武所制之物名曰奶粉,奶粉之物甚哉妙哉,辅镇北侯击败辽国,生擒辽将,奶粉皆功不可没。然葵武乃制奶粉之人,亦是有功。故而朕赐皇商之号,准葵武供奶粉于宫中军中。赏白银百两、锦缎两匹、波斯毯一条。令其不日进宫面圣,钦此。’”读过诏书,宦官笑道:“葵武接旨吧,杂家这里道一声恭喜了,日后你家就是圣人金口玉赐的皇商了,外面圣人亲书的匾杂家一并带来了。”葵武二话不说,立刻叩首谢恩,跪地接旨。如果说刚才府尹还只是庆幸,现在却有些后怕了。这葵武偏巧这时接到圣旨,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这不是用碰巧二字能解释的。只能说明,他后面有通天的人在给他撑腰,搞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敲打他们。至于那人为何不露面,私下打招呼,许是压根就没瞧起他,觉得他不配与他办事。府尹想到这里不但不敢怪那人狂妄,反而暗暗思索自己有没有怠慢或者轻贱过葵家夫夫,莫要因这一时忽视就丢了这顶项上乌纱帽或者身家性命。想来想去,既似有,又似没有。宦官笑道:“葵武,你的奶粉可是帮了大忙了。这次因着有它,镇北侯歼灭辽军才会如此顺利,圣人很是高兴。”府尹听了云里雾里,不禁问道:“不知这话怎么说?”宦官就把镇北侯利用奶粉将计就计的事情讲了一遍。百姓听的是故事,听完只觉得镇北侯厉害,奶粉也挺好。可府尹听的却是后背的那些弯弯绕绕,关系人脉。首先这奶粉是怎么运到千里之外的镇北侯军队的,其中没有更大势力的帮助游说,镇北侯怎么敢突然采买奶粉作为军粮?其次,这次战役说到底是镇北侯将计就计,足智多谋,没有奶粉,还有别的什么。从没听说过打了胜仗还有粮草之功的,可见是有人将奶粉特特提了出来。且提出来的这人身份地位定然非同一般,不但镇北侯被分了功不在意,最主要的是圣人能听进他的话。府尹此刻额头上的汗水似水般流下,也不知道后怕脑补些什么。宦官问:“哦,对了,这葵武是犯了什么事了,怎么还上了衙门的大堂?杂家跟在圣人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宣读圣旨,倒也新奇。回去还能说给圣人解闷。”府尹却听得汗如雨下了,不得不为自己开脱着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呦,今个这事真是一桩比一桩新奇,镇北侯的数万大军没吃死,王爷也没吃坏,圣人都食得的好物,怎么到了你们狄水城就能吃死人,真是有趣,杂家倒是想听一听到底怎么回事了。”府尹边擦着额头的汗,边让人给宦官搬凳子。那宦官并不坐,只道:“杂家就是听得新奇,觉得这事有趣,可不敢坐堂。至于府尹你该怎么判案还怎么判案,可不能因为葵武如今成了皇商就徇私舞弊。”这话简直就是在说不徇私舞弊你试试看了!府尹坐回椅子上后,只觉得屁股底下的不是坐垫而是针毡了。堂下的赵氏却已经堆灰了,她,她怎么也没想到随随便便讹个人,就讹到了圣人跟前挂号的。这明天的太阳她还能看到了吗?混在人群的那两个人此刻并不比府尹好上多少,那小仆声都抖的要听不出说什么了。“郎,郎君,还,还让那几个郎中闭嘴吗?”郎君低怒道:“蠢材,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情况了,你想死别拉着我!告诉所有人,都给我消停的,以后不准惹葵家人,更不准把此事走漏半分,否则都给我死!”府尹派衙吏把赵氏家里时常看的那几个郎中请来,又把冯三和年仅五岁的赵氏另一个儿子一同带来。冯三并不知道堂上发生了何事,兼之又吃醉了酒是被衙吏从睡梦中捉来的,到了堂上酒还没醒,五迷三道的。对府尹的问话全部否认,直言自己家儿子没这毛病。人大抵都有习惯,常看的郎中,常吃的菜。那赵氏家里经常看的郎中就两个,一个是家门口专治小二的祖传医馆,还有一个就是擅长妇人病的。那擅长妇人病的郎中平时只给赵氏看过病,其他的一概不知。而那个擅长治小儿的郎中却似想起了什么,慢吞吞道:“此事小人似乎有些印象,那冯家大子却有奇异,他小时候母亲薛氏奶水不足,就想用牛羊奶替之,可却没想到不过喂了孩子一口,那孩子就受不住了。全身起了红疹,喉咙也水肿了,气都要喘不上来,眼看着就要憋死了。是薛氏把孩子抱到了小人家医馆,当时是小人阿爹坐诊,祖上有份祖传的医方,原是专门针治一些对花粉柳絮过敏的病症的。小人阿爹见冯家大子症状与那些对花粉柳絮过敏者十分相似,就大胆用了那药。也是那孩子吃得少,加之药物对症,救治及时,还真给救过来了。”“这事发生时,小人就在医馆里。因是家传,小人尚且不会说话就跟在阿爹身边学习,那会儿发生这事时已有十五岁,绝不会记错。只不过事情过去多年,没人刻意提起,小人就忘记了。刚才大人这么一问,小人才恍然记起。”“你,你胡说……”冯三喝得醉醺醺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好多,根本没注意到堂上微妙的气氛,竟还不知道死活的骂道:“定是这郎中收了葵家那对黑心肝夫夫的银子,真是什么鬼话都敢扯,小人活着三十多年了,就没听说过谁吃奶能吃死的。大人你听说过吗?这不是鬼扯吗?”“大胆冯三,衙门之内大堂之上,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对本官说话!”那冯三纵然醉酒也不敢和府尹顶撞,骨子里就淌着奴颜媚骨。郎中跪俯在地,“大人,小人不敢说谎,此事千真万确。虽然的确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真真切切却有其事。”郎中又道:“大人,小人隐约记得当时孩子救回来后,那薛氏还感叹过,说什么孩子的父亲就有这个毛病,没想到儿子也有。既然冯三说小人污蔑,不若大人就令他吃下一碗牛羊奶,看他有事无事。”说是隐约记得,其实他记得真切着呢。本来这事发生太久了,若是没人提起,他也是真忘了,恐怕百年后也想不起来。但是一旦有人提了,这平时想不起来的事就又能想起来了,特别是这也算个奇闻。府尹命人取牛奶来,那冯三却是不干了,挣扎着怎么都不肯喝,最后甚至喊着叫着这是要谋害他性命。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府尹当即大怒,“好啊,冯三赵氏,你夫妻二人这是把本官当猴耍戏,拿着自家别人知的奇处谋财害命,企图讹人。若要你们真得逞,本官就成了是非不分昏庸无能的昏官了。来人,给本官拖下去,先把二人各打二十大板。”“冤枉,大人冤枉啊!”冯三这会儿酒是吓醒了,他狡辩道:“小人是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都是赵氏带着小人大儿子出去玩,回来就和小人说是吃葵家奶粉给吃死了,小人信以为真。”府尹冷笑,“你说你是被赵氏蒙骗不知情,那好,我问你,你怎么解释你不敢喝本官提供的牛奶!”“小人,小人刚吃了酒,醉糊涂了,以为大人提供的是葵家的奶粉。小人想那葵家奶粉既然能吃死小人的儿子,那也能吃死小人,所以才不敢吃。”“那你现在清醒了,知道本官提供的不是葵家的奶粉了,那你吃吧。”“这,这……”冯三支吾着道:“小人听说父子血脉相连,子有的病症父也常有,还有那父不爱食某种菜,儿子也不喜食的。小人现在听大人说小人之子就是因为体质特殊不能吃奶的人,小人怕小人与儿子一脉相承,也吃不得牛奶。小人怕吃了会死,所以不敢尝试,请大人明察。”冯三哭道:“大人,小人是真不知道小人之子不能吃牛奶,都是被这赵氏蒙骗了。”冯三指着赵氏,瞬间翻脸,那还有什么昔日夫妻情意,“大人,毒妇赵氏乃是小人续弦,当年薛氏在小人大郎一岁时突然急症去了,小人才娶了她回来。平时小人大郎都是她在照顾,肯定是她无意中发现了小人大郎的这个奇特之处生了恶毒心思,故而将小人一并瞒着。”“赵氏平时就对大郎不好,常常非打即骂,这些左邻右舍都是知道的。她一定是怕大郎长大后和她亲生的二郎争夺家产,才生出歹毒的念头害死了小人的大郎。请大人给小人做主,严惩这个毒妇。”赵氏茫然的看着冯三,好像今日才看清她嫁的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一般。她嫁给冯三如今已经六载,为他操持家务生养二郎,虽然对先头人生的大郎不好,可对冯三却是尽心尽力掏心掏肺。况且她平日苛待大郎时,冯三从没阻止过,哪怕一次都没有。就说这次利用大郎这个奇特处谋财害命,冯三也是清楚的。那个大人物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们冯家爷们这个不一样的奇特就上门来,给了他们十两银子买大郎的命,嫁祸葵家。冯三是同意了的,她才敢做。可如今出了事,却把一切都推到她头上。她们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那些曾经同床共枕的夫妻情意都是假的吗?自然是假的,一个男人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她的!赵氏这时候想起一句戏文来,说的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赵氏有心和冯三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同归于尽,可是看着在一旁吓得哇哇大哭的儿子她知道她不能。她对大郎不好,那是因为不是她亲生的。二郎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她的命根子,她就是死也得护着的。冯三死不足惜,可是她们都死了,二郎谁来照顾。那些个亲戚吗,亲生父亲都能为了十两银子要亲儿子的命,亲戚她怎么能信得过。赵氏知道她是活不了了,那么只能冯三活着。她死了,冯三也得赔偿葵家银子,到时候倾家荡产的冯三肯定这辈子都说不上媳妇了。那么他这辈子也就二郎一个孩子了,不管怎样都得养大。想到这里,赵氏一咬牙,回头向人群中看了一眼,最后深深地深深地瞧了瞧二郎,似要把他的样子瞧进骨子里,黄泉路上也不会忘。“大人,一切都是民妇一人所为,冯三什么都不知道,民妇罪孽深重愿意以死偿还。”赵氏转头又道:“冯三,我死了化成恶鬼也要跟着你,若你敢苛待我儿子,我就杀了你。”说完,赵氏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一头撞在堂上的大柱之上,当场死了。“阿娘,阿娘……”堂上只余冯二郎哭着要阿娘的声音。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0 17:16:27~2020-04-11 23:5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bh沈莹 40瓶;沐滢 15瓶;七七芽呀 5瓶;不能偷懒、疏影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53、饼干赵氏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用命保全了冯三,或者与其说保全冯三不如说是保她的二郎。总之不管怎样,人已经死了, 青禾还不至于与个尸体纠缠, 就让冯三自行把赵氏的尸体收敛下葬。只是可怜了冯二郎, 一个小小孩童,瞬息间就眼睁睁看着他阿娘磕死他面前。当时赵氏的动作太快,站在冯二郎身边的胡大志根本没来得及捂他的眼睛。冯二郎的哭声仿佛延绵不绝的万里河山,堂上众人皆不忍再视。冯三被以教妻不严治罪,虽不用下牢却打了二十大板。又判他赔偿葵家纹银五十两,摊前赔罪三日。“多谢。”走出衙门大堂的那一刻, 青禾看见了胡大志, 不忘对他道谢。胡大志笑,“举手之劳,大家都是朋友。”“对,都是朋友。过几日家里消停了, 让大郎请你来家里吃饭。”这比什么感谢都让胡大志高兴, 他道:“那可一言说定了, 我早就馋葵夫郎你的手艺了。”外头的阳光正好,六月时节的花开徐徐,清风朗朗,都令青禾心旷神怡。“大人。”身后葵武对宦官抱拳,态度恭敬,却带着些许并不露骨恰到好处的亲昵。“大人一路风尘仆仆劳累非凡, 不知道可有落脚处,赶巧家里前日正好重修葺了房子,若是不嫌弃就在小人家里歇息几日。”虽从没谁挑明,但葵武心里其实已经知道帮他的人就是康靖王,除了他没人有这么通天的手腕。宦官笑得很是可亲,他是圣人近侍,自然知道葵家头上这皇商是何人手笔,只不过有些事知道了也只能是知道了,却不能明说。所以他向来喜欢聪明人,如葵武这种一点就透的。“不了,杂家奉圣命而来,本就是因你葵家之事,若是在住进你家里难免惹人嫌疑,好像杂家徇私似得。杂家就住城里的驿站就可。”“对了。”宦官又道:“圣人要你面见,特许了十五日给你安排家里事物,等十五日后,你同杂家一道上京。”“是。”葵武应道。宦官对青禾微微颔首才在府尹的簇拥下离开。葵家某种程度上也算因祸得福,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葵家是皇商了,这还是狄水城这么多年来出的第一个皇商。且不但要往宫中进贡奶粉,就连军中也要供应。不说别的,只单单这两笔就发了。狄水城里的老百姓一夕之间都在啧声讨论着。远在皇都的曹止府邸,有人对着他大发脾气。“本官让你想法子拿到奶粉方子不假,可是何曾叫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如今可倒好,骑虎难下,你要怎么办?”曹止猛然变了脸色,什么叫他要怎么办,不该是他们吗?难道大人要弃他出去顶包。不行,他不行的,他这身后的荣华富贵还没享,怎能死。曹止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关道:“大人,小人何曾是这样的人,小人也是被蒙骗了,此事传回来小人都震惊了。都是下面族里的那些老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年纪和皇都中大人势力自以为就可以横行妄为,这才惹下此等祸事。小人这就修书一封,若葵家心有不甘,但想报复,就交出幕后设计这出的人。”那人冷冷地睨着曹止,把曹止看得额头大汗淋漓,险些要招架不住承认所作所为时,那人才回收阴冷的视线,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曹止知道大人这是同意了,日后只要葵家不再追究,此事就算到此为止,有了抵罪羊。坐在皇都已经把奶粉销售一空的周有钱听到这个消息后很古怪的笑了笑,“我那时候就说有时候探着水浅,非是因为河浅,还有可能是河太大,而我们所在的不过仅仅只是个岸边,却自以为是的觉得到了河心。果然有人傻了吧!”仆人恭维道:“天下几人能得郎君这般智勇。”“这倒是。”周有钱的神色落在开的正艳丽的红色花枝上,若有所思道:“我只是想到了葵家许是会有个后台,毕竟根基在狄水城,祖祖辈辈的,哪能就不认识个谁。但没想到他的后台这般大。都这等性命攸关时刻了,竟然还没让葵家身后那人露出头不说,倒叫他借着镇北侯平辽之功直接由圣人出头。”“这才是真真可怕的地方,圣人都露面了,葵家背后的人却还在暗处,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周有钱眼神飘了很远,似乎想看透葵家背后的那尊大佛到底是谁。许久才听他幽幽叹道:“许是叫我给猜到了,若是果真如此,才是真的可怕。”葵二郎葵三郎一直在衙门外守着了,葵母葵父并葵小妹都在葵武家守着。他们纵然担心,但知道这会儿最主要的就是守好后方,不然等葵武青禾回来,后方却乱了,才是真的输了。葵家二郎三郎不顶事,来几个人闹一闹他们就麻爪了,在叫谁趁乱浑水摸鱼偷看去了什么,那么奶粉方子许是就能叫他们给琢磨出来。毕竟聪明的人不少。所以葵父葵母才会守家,至于葵晓花,她毕竟跟着葵武青禾一直做买卖了,再不问事,也比葵母葵父知道的多。今个再次开堂审案,葵母葵父叫二郎三郎去听,他们和晓花在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晓花,你两个哥哥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案子怎么样了,这可急死我了。”葵母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葵父蹲在院子里瞧着门外,皆是一片担忧。葵晓花跳起来,“阿娘,我去巷子口探探,许是能碰见谁知道信的回来也好问一问。”“去吧。”葵晓花蹬蹬跑出巷子口,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情的原因,今日街上好像格外冷清,似乎所有人的都去衙门门口听她大哥哥夫的案子去了,竟是一个熟面孔也没碰到。晓花心里焦灼,就又无意识走出挺远。“这不是晓花吗?”直到被人从背后叫住,葵晓花才反应过来,“是项家嫂子和小娘子啊。”葵晓花神色淡淡的。“呦,你怎么在这,没去衙门里听你大哥的案子?”葵晓花本来没在意,探头继续朝街上张望,听到项嫂子的语气怪怪的,说是幸灾乐祸又不像,可又确确实实能在里面听出几分侥幸来。葵晓花这会心里烦,没闲心搭理她,皱着眉头乜了她一眼。葵晓花本就凶名在外,此刻做出不耐烦的表情,就像发怒要打人似得,项嫂子也就不敢往上硬凑了。项嫂子下意识地护住自己女儿小小声嘀咕道:“……幸好我家小娘子命好,自己有主意,没嫁给……不然怕是完了……”项小娘子也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项家母子声音太小,葵晓花又有心事,根本没听清她们母女俩嘀咕些什么。正在这时候远远的街头走来一群人,其中还有许多穿着官服的衙吏,簇拥着高举什么东西往这边而来,一片亢杂凌乱之象。而且看着还像正是往葵家方向而来。项嫂子看见了,就嘴快道:“妈呀,不会是来你家封家或者捉你们的吧。天哪,也不知道害人命的事是不是连坐的罪!”听了项嫂子的话,葵晓花不但不害怕后退,反而着急的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疯跑到近前才看清她大哥哥夫正被裹杂在其中,看到她大哥哥夫的这一刻,葵晓花才彻底放下心,只要她大哥哥夫出来那就是没事了。“大哥,哥夫。”葵晓花冲进人群叫了声人,然后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青禾忙上去拿出巾帕给晓花擦干眼泪,“没事了,晓花,都过去了,别怕。”“嗯。”葵晓花坚强的点头。这时候葵二郎却神采飞扬的道:“小妹你哭什么,这是喜事,天大的喜事!”三郎见二郎乐得说不清楚话,他解释起来,“小妹,皇都的宫中来人了,是圣人派来的,亲赐大哥为皇商,不日还能进宫面圣呢。你看那块匾是圣人亲笔书的,还有衙吏们抬着那两匹锦缎,都是圣人赏赐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