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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娶夫记》TXT全集下载_2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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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向桌上看去,果然见上面摆着几只空了的粗瓷碗。“天理何在,天理何在,谁能给我这个老妇人主持公道,还我儿子命来!”本来还在排队买奶粉的人顷刻间就停下手,一个正要掏荷包付钱的郎君忐忑道:“那个,我就不买了吧。”后面排队的一看这情况顿皆散在一边,谁也不肯在事情明朗前买奶粉了。纵然好吃没错,可也不能因为这点子的贪嘴搭上性命。“我家奶粉才不会吃死人。”葵晓花见这个样子,向来倔强刚强的小娘子既是又急又委屈的红了眼圈。“真的不会吃死人,不信,我现在就吃给你们看。”说着既然也不用热水冲,直接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直接吞了。她嘴边还有奶粉的末,白白糊了一层,带着哭腔道:“你看,没吃死人的,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我们主家的奶粉是真的好,绝对不会吃死人,不信,我们也可以吃给你们看。”冯唐氏和卫清平抢着上来吃奶粉。“你看,我们也没有事……”看热闹的人群仍在迟疑,葵家人吃了奶粉没事是真的,可是这这小童吃了奶粉就死了也是他们亲眼所见。在地上打滚的胖妇人偷偷用眼角扫着众人的神色,一看已然有人松动了态度。她赶紧爬起来,跪着向周围看热闹的人哀声哭泣起来。“我儿好好一个大活人,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大家都看见了,不过就吃了数碗奶粉就死了,这难道还能抵赖不成。诸位老爷要给我做主啊,我不过只是一个无能无势的妇人比不得葵家富贵有钱,能草芥人命安然无恙,求各位老爷在衙门里能给小妇人作证,还小妇人一个公道,还我儿一条人命……”“你莫言胡说,我家怎就草芥人命了。什么家大势大,我家分明不过是个小摊子,连个铺子都买不起,怎就成了富贵了。”葵晓花哪里经过这种事,已经哭了出来。“小妹。”青禾只能安抚的拍拍晓花的手背,和葵武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沉重。事发突然,二人没有防备,若是一个处理不好,生意做不做得了是小,摊上人命官司是大。事到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用强是肯定不能,所以葵武不能出头。他长得本就吓人,这时候若只是出来说两句话,妇人做出个害怕的样子,在别人眼中可就真成了他们恼羞成怒反要杀人灭口,或者仗势欺人草芥人命了。青禾给葵武使了个眼色,让他退到一边,不要出声,自己上前一步好言好语温言劝说,“这位大嫂子,你先起来,有话咱们好好说。我敢保证我家奶粉绝对没问题,肯定吃不死人。”“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冤枉了你不成。难道我还能用我儿子的命来冤枉你,这可是我的亲亲儿子,我的心尖尖呀。平时捧在手里怕丢含在嘴里怕化,难不成我还会用儿子的命讹你。我且问问在场的各位,哪家会用儿子的命来讹人,就为了那几十两银子。若是你能让我儿起死回生,我那怕掏出一百两,倾家荡产甚至赔上我的性命我都愿意。”胖妇人不这么说的时候,青禾还心里没底。毕竟小童确实是吃了他家奶粉后没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做不得假,也抵赖不了。可青禾又确信自家奶粉一定没问题,那小童又是这胖妇人的孩子,胖妇人就算再怎么样,应也不至于亲手害自己儿子。所以青禾一时间想了许多,以至于才没有第一时间争辩。刚才思索的时候他就在想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生意人眼红他家生意,趁乱把毒投到小童吃的奶粉碗里。妇人和小童都是普通百姓,谁会有那个警惕心,就是谁摸了碗,碰了碗也不会往那上面想。以至于喝了有毒的奶粉死了。要是果真这样,青禾和葵武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谁也没看见什么人投毒,那人便就是泥鳅入海,永远也无法找到。可人却是死在他家摊子上,难辞其咎。可是现在胖妇人这么一说,就让青禾反应过来不对劲了。胖妇人对待小童的态度青禾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敢说心尖尖。现在胖妇人却公然撒谎,且毫不心虚又理直气壮,正是这点让他意识到不对。这不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该有的态度。若是妇人如他设想中的是那种偏激着爱子女的母亲,那么,无论行为上再如何荒唐不为人理解,那也是爱。既是爱,看见自己爱的孩子突然暴毙,母亲都会慌张失措,也许会突然悔悟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更甚者偏激至极者,来和青禾拼命也是有可能的。但皆都不会如妇人这般说话行事条理分明,甚至企图用人人都有的深沉的舔犊之情来打动人心,用以人心舆论偏向她。这些事都太过有条理了,绝对不是一个刚痛失爱子的母亲能做出来的。所以,这是精心设计可能还演练过无数次的一场阴谋。青禾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他局限了。可任谁也不可能突然间就一下反应过来,特别还是母害子的事。在这种慌乱的时候尚且能通过精心设计者的种种细微表现发现破绽,已是极为可贵,足够临危不乱了。青禾回头看向葵武,果然叫他也反应了过来。二人只来得及交换一个眼神,衙役们就匆匆赶到了。带头的正是胡大志,胡大志是葵家摊子上的常客,可这时候却表现的像是不认识葵武和青禾似得。他道:“谁人是葵家小肆主事,有人报案,葵家小肆吃死了人,我等奉大人之命,带一干人等回衙门里问话。”葵武这时候方才上前,出头道:“我是葵家小肆的主人,请大人带我去衙门里回话吧。”胡大志道:“还有受害者一起走吧。”而胖妇人却一把抓住了青禾,哭嚷道:“他也是葵家小肆的主人,你怎么不抓他,是不是要放他跑出去送礼托人找关系,好白白害我儿一条人命。人们官商勾结,相互维护。”“莫言胡言乱语!”胡大志大喝声,打断胖妇人的话。他确实心里这么想的,才就故意当做不识得人,想放青禾出去自找门路。可现在被胖妇人提出,胡大志就不好公然徇私了。他只能给了青禾和葵武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本衙吏哪里知道葵家小肆的主人是谁,自然谁应就抓谁。你既然知道指出来就是了,本衙吏又没说不抓。我且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受害者,本衙吏只管奉命行事,你若再敢污蔑本衙吏,回去就禀告大人参你个污蔑藐视本衙吏的罪名。”胖妇人顿时一缩脖子不敢反驳了。她就是个普通的小妇人,没什么见识,虽有几分泼辣却也分人。背后给她出主意的人给她出了招数,她演练过无数遍,又想着有那位大人物在背后撑腰才不至于胆怯。那人还说绝对不能放跑了葵家这个夫郎,因这个夫郎不是一般人物,不一起把他抓了,由他出去运作,不定就给找出什么破绽或者想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恐生披露,务必一起全拿下狱,叫他们龙困浅渊,纵然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也使不出来。所以胖妇人才捉住青禾不放的,但她不敢和衙吏顶撞,怕衙吏真参她个什么罪名。胖妇人跟在衙吏身后老老实实地一道走了,再不敢说什么官商勾结之类的混话。葵武从葵晓花身边走过,借着葵晓花哭着来抓他的机会,在葵晓花耳边说了几个名字,然后葵晓花虽哭着喊着闹着,却不真跟上去。而是在他们一走远她就让冯唐氏等人收摊,她自己却拿着摊子上赚来的银钱独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几人被带到府衙,府尹大人高坐堂上,头顶上的匾上书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他重重拍下惊堂木,声若炸雷般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一一禀来。”胖妇人不曾见过这种阵仗,纵然早有演练,依然难免害怕,说话颠三倒四。还是在叫了几个目击者呈了口供后,府尹大人才算是听明白了。他道:“葵家夫夫,堂下现有赵氏状告你夫夫二人所制所售奶粉有问题,吃死了她儿,你二人可有辩解。”葵武叩首,“禀大人,草民有话辩解。”府尹喝,“说。”葵武这才方回了话,“大人,草民所制所卖奶粉没有问题,今日城中百姓买者不少,在摊子上吃者也甚多,除外赵氏之子,均没有人出现问题。更何况,康靖王还曾食用过草民家里奶粉,也没说有问题,可见草民家里所制所售奶粉还是安全的。因而草民怀疑赵氏之子的死亡乃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算计,故意嫁祸草民。”府尹听后略微颔首,然后转向赵氏,同样是威严不可侵犯的声调问:“葵家夫夫言这是场阴谋嫁祸,赵氏有何话要辩?”赵氏跪在地上哭道:“求大人做主,民妇不敢做泯灭良心之事。更何况那小童还是小妇的儿子,民妇就是蛇蝎心肠也不可能害自己的孩子呀。畜生尚且不食子,民妇又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府尹道:“话虽有理,但本府判案不是讲人情世故,而是讲求证据。你既然说是葵家夫夫的奶粉吃死了你儿,你可能拿出证据来?”“能的,民妇能的。”赵氏砰砰磕头,“民妇之子顽劣不堪不服管教,朝食不肯吃,非要吃那葵家制作的奶粉。民妇纵然贫穷,但爱心心切,故而这笔开销虽对家里而言是沉重的,可还是同意了。”“所以民妇之子肚子里今日除了葵家那碗奶粉什么都不曾食得,大人只要叫仵作剖开民妇之子的肚子检查下里面的食物残渣,就可知道民妇说的是真话。即是除了奶粉别的都没吃过,那么肯定就是他家奶粉出了问题,吃死了我儿。”青禾跪地微抬头看向葵武,两人神色都难看到极点了。果然是有备而来,那么必然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剖尸也只能验证赵氏的话,只会让此事变得更难缠了。可青禾葵武二人一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无法。府尹命仵作剖开小童之腹,果然一炷香后仵作来回,小童腹内除了奶粉残渣不见其他之物。如此就是证实了赵氏之言,而赵氏听到仵作的话却仿佛松了口气。府尹惊堂木一拍,“葵家夫夫你们此刻还有什么话狡辩,小童腹内除却奶粉再无其他食物残渣,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也无中毒迹象,可却在吃了你家奶粉后死亡,不是你们所制奶粉有问题,赵氏之子为何会好端端在吃了奶粉后就暴毙了?”青禾忽道:“大人,就算赵氏之子朝食未吃,后来来我家吃的奶粉,那么昨晚呢,昨天总吃了东西的,为何腹里却没有昨日所食食物残渣,一夜总不至于就消磨一干二净,一点也没吧。”“这却是个疑惑,不知赵氏你有何解释?”“民妇,民妇……”赵氏一时间惊慌起来。她当然是为了做的完美,保证小童肚子里没有其他食物残渣,被葵家夫夫糊弄过去,特意饿了小童几顿,已保证万无一失。“民妇,……啊,对了,民妇之子顽劣不堪,不服教化,这几日就闹着不肯吃饭,非要吃那葵家的奶粉,民妇没办法,怕他真饿出好歹,这才带他去吃。不然以民妇家境之贫穷,怎么能舍得吃那么贵的零嘴。”“对,就是这样。”赵氏肯定道,自觉这解释□□无缝。府尹听了也觉得没毛病。葵武又道:“请大人做主,若果如赵氏之言是草民所制的奶粉出了问题,那么为什么别人都没吃死,却独独就赵氏之子吃出了问题。”这个问题那位大人物早就想到了,教过赵氏怎么回答。赵氏就急急抢话道:“因为小孩子身体弱,民妇家里条件又不好,吃不起好东西,所以孩子身体更体弱。如此,吃到有问题的食物别人尚且能靠着体格强壮撑撑就没事了,民妇之子却不行的。就是从前家里吃剩饭,哪怕刚有点子馊了,明明民妇尚且吃不出馊味的那种剩饭菜,吃后也没事,民妇之子却吃不得,若是吃了就要生病。虽说是孩子体质弱有一定关系,但也说明葵家奶粉有问题,肯定是以次充好了,不然一点问题没有,民妇之子就是再体弱也不可能直接被吃死了。”“这倒也说得通。”府尹沉吟着道。赵氏得意洋洋地睨了青禾葵武一眼,甚至暗含了几分隐秘的挑衅。这等神情做派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们此事就是场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青禾葵武心知肚明,可却没有办法,只因他们找不出小童死亡的破绽。既不是下毒,又没有外伤,怎就会吃死小童。青禾葵武也想不出,只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他们没想到的关节。不管怎样,罪名是不能承认的,青禾葵武跪地呼喊冤枉,请府尹大人明查。府尹道:“既然你二人口呼冤枉,本大人也不是屈打成招之官,且将你二人收监,再由衙吏调查。若是查出结果仍是这般,那时你二人再不承认,就别怪本官使用重刑。”“来人先将二人收监,待来日调查后再判。”青禾葵武被收了监,葵家却是一片腥风血雨。家里被贴了封条,不许再制作奶粉,而原来交了定钱的客人纷纷上门要求退定银。还有浑水摸鱼,企图趁乱瞧得一二,窥探到奶粉制作方法的人。总之什么人都找上了门,幸而青禾葵武平日待冯安夏丰大海三人不薄,这三人又无亲朋好友可以拿捏用作把柄威胁。因而协助着葵母和葵父一同,倒是暂时稳住了大局。葵母葵父早在葵武那会子敢参加自建军时就算经历了风雨,这会儿虽然着急担忧,但也不至于自乱阵脚。尚能震住局面,只要葵武青禾还能回来就好办,若是回不来,葵母葵父就怕是震不住了。却说葵晓花听得大哥说了那几个名字后,就聪敏的理解了大哥的意思。她跑回家把自己偷偷攥着的银子拿出来,还去葵母那里通知并要了银子后,片刻不等就出了城去。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娘子孤身一人,身藏巨款就敢远赴康靖王驻守边疆处的军营。这一路上多少想不到难处危机都被她一一化解,可见晓花胆识谋略远非一般。康靖王的军营岂是那么好靠近的,若是如此还打什么胜仗,早就人敌人给偷袭了。晓花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银子才见终于见到葵武给她名字的那几个人。见了人晓花一句废话没有,当下就把情况缘由说得清清楚楚,还斩钉截铁道大哥哥夫是被陷害。这几个人都是葵武昔日参加自建军时的那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其中还有二人是葵武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可以说没有葵武就没有今日的他们。那会儿几人刚编入康靖王的军队,也是葵武在城里照顾他们的家人不被欺负。只不过后来怕康靖王忌惮多心,葵武才不和这几个兄弟密切往来了,只暗中关照。但这情意做不得假。这几人如今在康靖王的军队里都大大小小混了个头头当,当下吩咐手下人护送葵晓花回城,而他们一起往康靖王府而去。“王爷,葵武出了事,据说家里制作的奶粉吃死了人。其妹找到了曾经跟过葵武的几个手下,这几个手下现在一同过来求王爷出手调查。”副将在书房躬身汇报给康靖王听。康靖王手执黑棋意味不明的笑,早没了那日在葵家与葵武想交时的亲昵和温善。“王爷,咱们帮吗?”康靖王落下一字,“你说呢?”“属下认为当帮,但也不用徇私。若是冤枉咱们自可做主,若是真实就按律刑处。”康靖王嗤了声,“怎么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我边境大军都吃了那奶粉,早都死绝了,还能旗开得胜。”副将低声应是。康靖王道:“你可知为何那葵武明明与本王也算有两分交情,也勉强算是帮过本王,却不与本王说,偏绕道求到这几个人头上吗?”副将仔细想了下道:“是怕王爷趁此机会斩草除根,只要控制了葵武的妹妹,到时候便没人知道他来求过你。等葵武青禾的案子判下来,他昔日的那些兄弟就算听说了为时晚矣。到时候他们就算求王爷主持了公道,可人已经没了,也没什么用了。而王爷你却能利用此事彻底收服那些人的心。”康靖王但笑。副将却神情有丝恼怒,“葵武此子未免小人之心,当初王爷既是放过他,承他一个人情,又怎么翻脸就忘。”康靖王却不但不恼怒,反倒笑了,“本王却不这般认为,相反以为他做得极对。人心经不得考验,防备几分总是没错。”康靖王的视线落在推开的窗外,那片翠绿之中。“就好比本王与圣人,真真的亲生兄弟,当年在宫中要不是圣人护着本王,本王岂能平安长这么大。圣人于本王是兄却如父,本王可为圣人生死,刀山火海。可是,本王不也在为以后考虑了吗。”“边疆已定,圣人没要本王交出兵符,本王为了自身性命安危,已在想着要交出兵权了。虽说是为了不因此与圣人生出隔阂,叫圣人猜忌,可这又何曾不是一种防备呢。”“王爷……”康靖王摆手,“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自然不能冒险。”康靖王又笑了,“更何况现在葵武还娶了个心尖心肝的夫郎,恨不能走哪都揣着带着,片刻不离眼皮子底下,他又怎肯冒一点点的风险。”“你还不了解他的性子,盼了那么多年终于说上了夫郎,结束了和尚吃素的日子,这开荤吃肉才没几日他怎么舍得死!”听了康靖王这番话,想到葵武那么一个铁骨铮铮魁梧雄壮的汉子,明明一身本事,偏偏毕生抱负竟然是说个夫郎好好睡觉,副将就真是觉得即无可奈何,又好笑非常。“看在葵大郎才刚刚吃肉开荤的份上,本王就帮帮他吧。”说罢,康靖王修书一封,叫人八百里加急送往皇都。但府尹那头却连招呼都没打,只叫人盯着动静。狄水城某处府邸中,书房里端坐了一人,下面站了一个。站着的那个道:“郎君,下面的人说葵家人在城内,没有任何异动,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只是跑了……”上座之人变了脸色,大怒,“跑了谁,不是吩咐过了,也做了万全的准备,不准葵家一个人跑出去吗?我说过就算是闹出人命,也不准葵家跑出去求助吗?”站着的人道:“请郎君惩罚,是小人办事不利,下面的人以为一个小娘子翻不出什么花样,就疏忽了。”“跑的是一个小娘子?”“是,是葵武的妹妹,今年才十七岁。下面的人以为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子,就疏于盯梢,没想到葵家出事后,她却不见了。”上座人松口气,“一个十七岁的小娘子能干出什么事,就算跑了也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能求助个屁。怕是连该找的人面都没见到,就被别人给骗了去。不必管她了,看看府尹那里能不能活动,尽快把罪名给定下来,以免横生枝节。”“对了,葵家那几个仆人可愿意交出奶粉的方子?”小首人吞吐道:“那几个人都无亲朋好友,实在没把柄可拿。只有一个叫卫青萍的却是青禾才收的徒弟,因接触不到核心,只会烤串,别的一概不知。”“既然知道烤串,那就把烤串的方法弄到手,那也是个赚钱的好法子。”“那人不肯说。”看了看上首人的表情,他马上道:“小人一定会想办法叫他开口的,大人尽管放心。”“行了,去吧。”上座的人嘴角露出个得意而恶毒的笑意,“我设了此等绝妙的谋算,那葵家夫夫纵然心窍比比干多一窍也定然想不出此计。”府尹府上养的几个客卿同府尹坐在一处商量此事。府尹问:“千两银子买葵家夫夫的命,你看这钱可能收?”那客卿撸着长须许久道:“不可。”“为何?”客卿道:“大人不觉得那葵武身份太干净了吗,为何他天生神力,又有智谋却没被拉去做壮丁。更奇怪的是,当年咱们和胡人打成那样,比葵武年纪小的都做了壮丁,若说葵家人心疼他,用钱了了,可他家三兄弟算其父,四个汉子都没去。这就是不合理之处。”府尹大人默了默,“可咱们的官府身份文牍中他的背景很是干净。”“这不就更是怪异之处了,只能说明有只更大的手抹平了。”客卿道:“大人咱们来此不比别地,别地大人这身份也就算一手遮天了。可在这里还有个康靖王,那是圣人的亲弟弟,圣恩正浓,若出了大事,他岂会坐视不理。到时候犯到他手里,参大人一本,谁人敢求情。”府尹只能长长叹口气,再眼馋那千两银子也不敢伸手了。府尹可惜道:“此案本官虽已知道葵家必然无辜,可是做得太过精妙,到底查不出破绽,就是本官不收这银子,要是找不到证据,也只能判了他们了。”“大人只管看证据说话,若找不到证据就能判了葵家夫夫,可见他们身后没什么人,一切都是咱们瞎想的。若是判不成,大人你可没有受贿受贿,怎么也与你无关,自找要害他的人去。大人仍旧是清清白白的清官。”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9 23:57:52~2020-04-10 17:1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繁花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月☆灵儿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52、真相“吃饭了。”送饭进来的是胡大志, 他特意和一个相熟的同僚打了招呼,替换了他进来的。青禾向那一盆菜一盆饭看去,虽然饭菜很少, 都不够给葵武塞牙缝的, 还清汤寡水, 瞧着毫无食欲,但却是干净的。能在大牢里吃到干净没异味的食物已是极为难得,这其中不消细说,肯定有胡大志帮着周旋。“谢谢。”青禾真心实意的,葵武也跟着道谢。说到底他们于胡大志而言不过就是个常去买吃食的店主,谈不上交情不交情, 至多算是相熟。在他们落难时, 不用苦苦相求就肯主动提供帮助,这份人情他们记下了。胡大志搔了搔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憨笑了,“不用这样, 本也没费多大事, 不过就是和厨子说了嘴罢了。但是饭量都是有定量的, 我也不敢太过分,毕竟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没必要在这个上面被人捉住把柄,做文章。”青禾道:“我们明白的。”胡大志又道:“对了,那日你们刚来不久,我看伯母就来了, 你们可有找了关系?”“应是无事的。”葵武并没多说什么,胡大志又略微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吃饭吧。”葵武蹲下身把饭菜从食盒中取出来,“就算没胃口也要多少吃些,你身体本就弱,不然该受不住了。”以葵武的饭量,这些饭菜真连垫垫肚子都做不到。可是每回胡大志送来,葵武都不吃,先紧着青禾不说,还要好言好语的温声哄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葵武在哄小孩子。可惜,葵武对小孩子可从没这份耐心,古往今来,也就青禾一个能在葵武这享受到这待遇。青禾按捺下心中焦虑吃了几口后就实在吃不下了。葵武把食盒中的一个馒头揣进怀中,“这个我藏起来,留着给你晚上饿了吃。”青禾目光微闪了闪,鼻头发酸。“大郎,能做你夫郎真好。”青禾心中的酸涩几乎就要忍不住,也许是这凄凉的环境让人感伤,青禾难免动容道:“我之前是从来不相信感情的,我以为一切情爱不过源于见色起意,可如今遇见你,走过这段日子,我才知道何为情,何为缘分。大郎,我今生何其有幸,能做你的夫郎。”“我也是何其有幸能娶到你。不过夫郎啊,这男女间的情爱本就源于见色起意,要不起意哪咋能行房事,所以你原想的是对的。”顿时,什么伤感动容,什么凄凉气氛都没了。就好像憋了一泡尿,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解手,结果因为憋得时间太久,给憋没了。那感觉……一言难尽。果然,他家大郎那脑子自始至终就没装过风情,塞得都是精虫。青禾没啥想说的了,葵武就坐在一旁吃饭,他也是真快,几口就将菜饭吃了个干净,随便抹了抹嘴巴道:“夫郎,你不用怕,我都告诉小妹该找谁了,她一定能找到我那几个兄弟。这也有五日了,想来我那些兄弟该有动静了,所以你不用怕。”“我不怕。”青禾道,“我就是想不通那小童究竟是怎么死的。”葵武也想不通,冷笑道:“不管怎么死的,都是吃死的。”葵武这话本意是嘲讽,可青禾听着却忽觉葵武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犹如一道闪电般劈开他混沌的思绪。“对呀,他就是吃死的!”青禾高兴的拍手。葵武楞住了,要不是他深知自己夫郎心性,绝不是一点事受不了的,都要以为青禾这是给刺激疯了。“大郎,人是吃死的,就是吃咱们奶粉给吃死的。”葵武呆呆看着青禾,那样子已经傻掉了。青禾却诡异的兴奋着,“大郎,你可知道有一种不算病却又算病的病,叫做过敏。”“过敏?”“就是过敏。”青禾激动道:“有人天生体质特殊,人人都能吃的寻常食物,偏生他就吃不得。轻者全身红疹,瘙痒难耐,重者则危及生命。”“还有这种人。”葵武叹道:“这也算奇闻异事了,难怪我没听到过。”青禾笑了起来,葵武叫来了衙吏,禀明府尹,复又开堂审理。衙吏去传唤赵氏时,赵氏正在家里高兴的吃酒呢。赵氏见官府查了这么多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心头暗自得意,以为这案子也就这么结了,葵家的赔偿银子必是手到擒来。乐得这些日家里伙食直上了几个台阶,顿顿大酒大肉。“给老子倒酒。”赵氏的汉子,冯三醉醺醺道。赵氏美滋滋的给自己男人倒了酒,也跟着呡了一小口,吃了口羊肉后方道:“这大人物果然就是大人物,足智多谋,这等绝妙之计也能给他想出来。”赵氏双颊酡红,用帕子捂着嘴痴痴笑着,“亏那些衙吏平时各个张狂地很,恨不能狄水城都要搁不下他们了,结果呢?现在还不是整日里无头苍蝇似得乱转,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葵家那俩夫夫更是好笑,不是聪明吗,这回却给折我手里了!”“阿娘,我也要吃!”一个胖乎乎的小男童抓着赵氏的手吵着要吃酒。赵氏慈爱的看着小男孩,可没有半分对那个死去小童那般疾言厉色又掐又骂,怜爱地亲亲小男童,把他抱进怀里,稀罕巴巴地笑道:“这么小就要吃酒,你呀,长大后肯定是个小酒包!”冯三道:“这才是老子的种!”赵氏用筷子沾了酒给小男童舔,小男童被辣得嘶嘶哈哈,赵氏和冯三就笑成一团。衙吏们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赵氏和冯三的大笑声,那笑声不似家里死了人,倒像是就要发财。衙吏们本来心中还有疑惑,这下却是一点没有了,不屑地撇了撇嘴。胡大志一脚蹬开大门,喝问道:“赵氏何在?大人传唤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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