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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生日宴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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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气呼呼地咬断了“骑士”的头,把剩下的身子扔在盘子上,“是你自己不按照《魔法厨房》上面写的去做!所以才不好吃!”

“我为什么非要照着它说的做?你真是太笨了!”

茱莉怒火中烧;然而她不得不承认,阿兰手艺很好,生日蛋糕不但外表精美,内容也相当可口,比她和丽丝合作的“雷古勒斯爱心蛋糕”要好上很多。然而茱莉一点儿都不想当他的小工,她宁愿抱着那本《魔法厨房》干啃,也不愿意被阿兰指手画脚。

送礼的过程按寿星的意思而简化了。詹姆斯和西里斯分别送了金色飞贼模型和一副噼啪爆炸牌;莱姆斯送的是几本书,都是关于魁地奇的:《与火炮队一起飞翔》、《神奇的魁地奇球》和《击打游走球——魁地奇防御战略研究》……

“谢谢,莱姆斯,”埃姆里斯礼貌地微笑,有些不安,“不过,为什么送我这个——”

“你下学期会用得着的,”莱姆斯温和地说,“我听茱莉说,你二年级打算报名魁地奇球队。”

“我打算报名击球手。谢谢你,莱姆斯。”埃姆里斯说,心不在焉地盯着封面上几个骑着扫帚横冲直撞的小人。

卢卡斯送给埃姆里斯一本他精心整理、手抄的乐谱,斯图尔特和他的两个好兄弟是一大堆佐科笑话产品……比阿特送了一个“很酷很潮”的蓝宝石耳夹,茱莉替埃姆里斯戴上了,埃姆里斯似乎不太喜欢别人摆弄他的耳朵,他侧过头,不安地挪动了几下,脸上浮起一层粉红,轻轻咳了几声。

“怎么只有一只?”茱莉茫然地问。

比阿特认真地回答,“就只有一只。这样才很特别——而且,这个颜色很衬他的眼睛。”

茱莉多少理解了比阿特的意思:埃姆里斯的眼睛和这只耳坠是一样明亮的钴蓝色,的确很搭。

阿兰一直磨蹭到了最后。他随随便便地把一个有他半个身体那么长、装饰得相当漂亮的紫色礼盒塞进埃姆里斯怀里。他使劲咳了几声,好像他的嗓子堵了一块粘痰,“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大坏狐狸。”

“这么沉,是什么?”

埃姆里斯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怀里的礼盒看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他不紧不慢地拆开包装,阿兰和茱莉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大声哼唱着“生日快乐歌”,并试图压过对方。茱莉猜着阿兰会送什么——刚才来时的路上,阿兰一直吹嘘他的礼物比蛋糕还要棒。茱莉想,那很有可能是一个自制的精美小物件。今年圣诞节,阿兰就送给了她一只小人鱼八音盒,八音盒上的装饰品就是他亲手做的,盒底专门写有茱莉的名字缩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以及一个动来动去的兔子鬼脸。

大家暂时放下酒杯和蛋糕,好奇地看着。当拆下最后一层时,埃姆里斯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一个黑色的琴盒,金色的花体字闪闪发亮:“埃姆里斯·潘·内尔达·诺曼的小提琴。”

茱莉也和埃姆里斯一样震惊,她瞪眼看着阿兰。

显然阿兰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他骄傲地拍了拍小提琴,“我用我们攒的那些钱买的——不够,差得远呢,于是我取了我的金库里的钱,又托你哥哥跑了一趟。”

“你的金库?”茱莉怀疑地看向她哥哥,斯图尔特对她眨眨眼,“老实说,我也不懂乐器,但卡尔非常大方地告诉我说,要店里最好的那把——”

“我的金库,”阿兰说,有些消沉,“我奶奶去世前把她所有的财产,包括那间乡下的老房子全部留给了我。因为这个,我爸爸妈妈一直很恼火——”

埃姆里斯抬起头,脸因兴奋激动而涨得通红,声音颤抖,语无伦次;他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我真没想到是这个——”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吗?”阿兰拖长了声音,“反正,以后你都别想有什么礼物了——至少毕业前都没有了,”他催促道,“快打开看看怎么样。”

埃姆里斯打开琴盒,柔软光滑的紫绒衬布里躺着一把色泽亮丽、造型优美的小提琴。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像爱抚一个婴儿柔嫩的脸颊那么怜爱而小心。

“这把琴真漂亮,”西里斯评价道,“原先教我和雷尔弹钢琴的那位老师有一把小提琴,你的这把和他的一样漂亮。”

“埃姆斯,我可以——我可以看看吗?”卢卡斯迫切地问,他也同样激动不已。埃姆里斯笑着点点头。

卢卡斯小心翼翼地拿起小提琴端详着,敲了敲后板,露出惊喜的笑容;他狂热而贪婪地欣赏着琴的每一个部位,“很像意大利的风格,你这把成色真好——花纹真美……我能试着拉一下吗?埃姆斯?”

“请吧。”

于是卢卡斯拉了一首曲子,大家静静地听着。

“这是什么曲子?我的心怦怦跳——”詹姆小声问,“真奇怪!我的心里好像装着一个魁地奇球场,我在骑着扫帚飞——那么激烈,轻快……震撼……”

“《欢乐颂》。”埃姆里斯带着梦幻的神情回答,他已完全沉浸在激昂欢快的音乐中了。

曲终,卢卡斯恋恋不舍地把琴还给埃姆里斯,他酸溜溜地说,他今晚没必要再拉他自己的琴了。

接下来的晚宴时间大家开怀痛饮。西里斯、詹姆斯和斯图尔特一个劲地续杯,喝的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肯服输;彼得不胜酒力,很快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他旁边的莱姆斯扶着头昏昏欲睡,说起了胡话;埃姆里斯刚开始还管着茱莉和阿兰不许他们参与,但他连喝了几杯啤酒后很快和彼得一样醉倒了。

布罗德里克和布瑞恩则对比拼酒量不感兴趣,他们见一桌子美味食品无人享用,便争先恐后地大吃特吃起来,忙不迭地把鸡腿、肉排、香肠和蛋糕塞进嘴里,撑得肚皮溜圆,只想睡觉。他们懒洋洋地倒在椅子上,一口口享用果汁,兴致勃勃地观看热火朝天的啤酒战争。

比阿特刚开始还很羞怯拘谨,连着几杯热气腾腾、满怀激情的啤酒下肚后,她似乎整个人被点着了——她豪气冲天地和那几个已经醉的迷迷糊糊的人碰杯,把酒杯伸到詹姆和斯图尔特脸上,像一头愤怒的母狮子摇头晃脑地对他们大吼,“你们这就不行了?”

“谁说我们不行的?”詹姆也同样愤怒地大叫,强迫自己睁开朦胧的眼睛,“接着喝——”

“弗洛里安,”斯图尔特喘着气说,“我真没想到,我会被你撂倒——”

他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只剩下了西里斯和比阿特丽丝。这两个人像斗红了眼的赌徒,要拼个你死我活;又过了很久,西里斯□□的身体慢慢松懈,他摇来晃去,终于一头栽倒在詹姆身上。

“我赢了……”比阿特丽丝沾沾自喜,摇晃了一下,也倒了下去。

“黄毛丫头,你看这个人是谁?”阿兰指着倒头大睡的埃姆里斯嘟囔,“他穿着大坏狐狸的衣服——我要让他脱下来——”他说着,要动手去扒埃姆里斯的衣服,然而,他没来得及这么做就已经和埃姆里斯一样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陷入昏睡。

“不知道……”茱莉回答,感觉自己的脑袋灌满了黏稠浓腻、沉甸甸的呕吐物和酒水,她很想吐——她摸摸索索,想找个容器。她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努力睁大昏眩朦胧的眼睛——她看见了雷古勒斯,他枕着詹姆的胳膊,一只手紧紧地环抱詹姆的腰,安静地睡着。蜡烛昏暗的光焰将他本就雪亮的脸色映的苍白,带着一种恣意纵情后的疲惫和满足。被温暖炙热的酒水洗过的睡脸比平常更加俊美迷人,颇具典雅气质的黑发乱糟糟地黏在他湿淋淋的额头上,稚气的尾巴尖有节奏地往下嘀嗒着水,紧皱的、往下垂的眉头和微微抿起的嘴角无不透露出一种惹人怜爱的委屈和怨愤,像一条躲进了安全小窝昏睡,湿漉漉的黑狗。

他睡得很沉,胸口随着粗重的呼吸而微微震颤。他闷声抽噎了一声,好像是做了噩梦,整个身体蜷缩紧绷,环抱着詹姆的那支胳膊十分顽固。詹姆皱起了眉,他张大嘴喘气儿,显然被勒得难受了,他像一条脱水的鱼奋力扭动挣扎,但“雷古勒斯”越抱越紧,詹姆慢慢不动了。茱莉迷迷糊糊地想着,他是不是被“雷古勒斯”勒死了。

她试图掰开那条固执的胳膊,但雷古勒斯纹丝不动。

茱莉歪了歪头。真奇怪,雷古勒斯不该在这里——

白天逃避的记忆现在趁机追了上来,逐渐形成了一个幻象站在她面前。透过“雷古勒斯”那双冷漠的灰眼睛,她隐约瞥见自己身处一个更加暧昧、扑朔迷离的世界。在此之前,她的四周充盈着一种朦胧美好、天真无邪的想象,像一个旋转的宇宙,无数明亮的星星发着璀璨的光。

不经世事的孩子的恋爱总是像一本五颜六色、生机勃勃的图画书,有着蓝盈盈的天空、温暖的湖水、英俊的王子和一株栽种在秘密花园里独一无二的水仙。这种青涩、甜蜜又惆怅的梦境一般延续到青春期,直到他有了一本新的图画书,内容写实,处处讲究实际,情感像泪水一样更加可贵真实。有的人一直到死都还保留着那本童年时代的画册,因为它比他之后主动或被动得到的哪一本都要美丽,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理所当然的简单。人跌进绝望或太过满足总会本能地念旧,只有怀着一丝希望和没完全浇透的热情的人,不会经常地怀念过去。

她怒气冲冲地摇晃着雷古勒斯。最终,他大概是被弄得厌烦了,他醒了,那双灰眼睛困倦而懵懂地凝视着她,长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慵懒的、缓慢的扇动。

“你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哭?”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问道,脸上显出不知所措的惊奇的神色。

她呆呆地盯着他的眼睛,认出是小天狼星,幻象倏然消失——沉寂了将近一分钟,他别别扭扭地嘟哝道,“不说就算了。”

他的睫毛颤了颤,懊恼地合拢不动了,偶尔微微地张开一点,偷偷地窥视着。她没注意他,而是迷惘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房间里很静谧,偶尔传来低低的梦呓和鼾声。从窗缝里流进来微弱的月光像细细的水流渗入地板的缝隙里,几条闪闪发光的银线缓慢地流淌着。

屋子里浓重的酒气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推开窗子,月光瞬间灌满了整间屋子,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明亮的、半透明的白纱。白色的窗帘随风飘舞,如同锡兵所爱慕的那个小小的舞蹈家、抓着被单的蕾梅黛丝要轻盈地飞走了。

清凉的夜风让她清醒了不少。她俯身眺望着远处,禁林边缘的小屋亮着灯,反光的雪地上空,一两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呼啦啦地飞过,她猜测,那可能是捕猎的猫头鹰,说不定是她的布伦登,抓到了一只田鼠或野兔。

她专注地看着,没注意到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在危险地往前倾——一只陌生的手及时地施以援手,她像一个溺水的人被打捞出来,还没等感激地重新呼吸空气,就又被拉入了一个滞重而柔软的泥地里,几近窒息——突然袭击的小牧神狂热地贴着她,柔声咕噜着。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和肥皂清洁的味道。

“你要回到你的星星上去吗?可我的小王子,你还没有送给我生日礼物。”

一个冰冷、光滑,泪珠似的东西在她的脸边来回滚动,像一只萤火虫嗡嗡飞着,闪烁着晶莹的蓝光。她伸手去捉,然而那只手庄严地阻止了她。随后,这只手胆怯、克制地抚摩着她的头发,安抚她因惊恐而剧烈地震颤的后背,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手心里匆匆地写了一行字,她来不及辨别出它的含义——这迷乱、梦幻的几秒钟之后,她被麦田的热浪推了出去——她跌坐在地,在身下人的惨叫中撑坐起来。

这意外的骚动惊醒了这个昏睡的房间。斯图尔特声称他的胳膊差点儿被他的妹妹沉重的身体砸断,他确信这是赫奇帕奇的怀柔战术,一场对最强击球手的谋杀。他的两个好兄弟睡眼惺忪地擦着口水,说想回去睡觉。折腾到这么晚,大家都很累了。

詹姆揉着胸口,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我在大喊什么,一个女人在尖叫……一道绿光打过来……我以为我要死了,这时一条大狗扑了过来,压的我喘不过气儿……”

“你没事,詹姆,”西里斯说,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只是个梦而已,而且我会保护你,你不会有事。告诉他,詹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对——我不会被他吓倒的!”詹姆愤怒地叫道,“我会打败他的——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他——”说着,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已经胜利了,詹姆,醒醒,”莱姆斯不得不叫醒他,“你不能在这里睡觉——”

然而詹姆已经睡着了,打着响亮的呼噜。西里斯无奈地耸了耸肩,“莱姆斯,帮个忙——把他弄到我背上来,我能背得动——你要是担心的话,你和彼得托着他的腿,我们给他抬回去——”

“我们快各回各家吧,”斯图尔特打着哈欠说,“明天还得上课呢——”

“噢……我得解开口令才能回宿舍去,”卢卡斯有点沮丧,“不知道鸦环会故意刁难夜不归宿的学生吗?”

“鸦环?”茱莉好奇地问,不明白那是什么。

“只有通过鸦环的提问才能进入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卢卡斯解释道,“我一年级被分到拉文克劳时很担心这个,不过慢慢就习惯了,鸦环的提问很有趣,也很有挑战性——当然,也很麻烦。”

“那他们怎么办?”斯图尔特指着呼呼大睡的比阿特和阿兰说,“我怎么也叫不醒他们。”

“我和埃姆把他们送回去,埃姆——”

没人应声。茱莉环顾了一圈,惊奇地发现埃姆里斯不在,她疑惑地问道,“你们看见埃姆了吗?”

“可能是回去了,”西里斯心不在焉地说,“他——醉得厉害。”

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有的人完全没有危机感。”

茱莉歪了歪头——他会去哪里?如果他回宿舍的话,他为什么不叫醒他们呢?

“那我背她回去吧,反正我们都住在格兰芬多塔楼。”斯图尔特耸耸肩,他轻手轻脚地把比阿特丽丝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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