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过去又很快撤回来,自嘲自己咋跟他仨一样无聊。
林东眼尖手快:大哥,知道自己可怕了,那你就离不可怕不远了/大哭
贺城:滚犊子!
另一边,身为学霸,天生求知欲强的时棉,在听见贺城那句“你看哪个男人睡下面”后,反应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脸也跟着“轰”得烧起来:真不要脸!
她庆幸自己早早上床,要是还在下面,她都不好意思上来。男人不睡下面,反过来不就是女人不睡上面么……
11点,火车统一熄灯。
车厢内有一瞬的安静,很快又嘈杂一片,而后窸窸窣窣,最终渐渐归于安静。火车窗边,窗帘两侧有皎洁的月光溢进来,倾泄在夜色里,给世界披上一片朦胧。
贺城整日提着的心难得放松片刻,瞥眼旁边猫在被子里的小鼓包,许久没动静,该是睡着了。
一想到此次前往云南的目的,放松的心又蓦地提起,双眼直直瞧着黑漆漆的车厢顶,一抹无声怒意似矫健黑豹猛地夺眶而出,在黑夜半空放大。
凌晨一点半,火车放缓停在上饶。
三两道拖拽行礼的闷声由近及远,下车,上车,开车。
列车呜鸣,车厢继续晃动。
所有声音,在安宁的夜色都无尽放大,在不安宁的心里也无尽放大。
时棉之前小憩过一阵,然自打下铺三个男人睡熟,就再难以入眠。呼噜震天响,火车的颠簸都甘拜下风。
唉,简单的平凡,说容易也难……
时棉翻来覆去睡不着,音乐调大,调大,调到最大。
“对耳朵不好。”身后,又是那道低沉嗓音。
时棉一惊,心突突地跳,没敢说话。
大半夜跟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躺在床上近距离讲话,她没试过,有点害怕。又想起睡前他说的荤话,直接将他列为坏男人的黑名单,不想理他。
不过也惊讶,他这个点钟同她一样还未睡。她是因心事重重,那他又为何?
害,出门在外,谁还能没点不为人知的心酸事,更何况他烟瘾那么重。
身后又传来窸窣的沙沙声,他似乎在翻找什么。行李箱在他脚下,大块头在上铺狭小空间这么折腾,是真的很折腾。
让她想起家里的胖橘猫,老是喜欢往比它小一半的箱子里硬钻,憨憨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趁他不注意,她悄声将音乐调小,耳朵真的有点疼。
“耳塞,还没用过。”
男人终于折腾完,第一件事,是说了这句。
耳塞……
他折腾半晌,是为帮她找耳塞……
时棉向来心软,再一想他刚刚折腾时的憨态,不好意思再装聋,也没那么生分了。她转过身,但没接,“你用吧,我可能是白天睡多了,不困。”
声音依旧绵软软的,在寂静的黑夜中相得益彰,不觉吵闹。
贺城也下意识将声音放轻,但跟时棉比起来,还是带着糙汉的粗犷,“我还有,拿着吧。”
“真的不用,谢谢。”
“哎,要不这样。”他语气忽然轻快起来:“我给你讲个笑话,要是你笑了,就得拿着它。”
也不等她同意与否,他已经开讲:
“说,在一旅馆等待登记入住时,有一对夫妇要求房间里至少有一张双人床。
服务员很抱歉说:空房间都是只有两张单人床的了。
失望之余,那丈夫咕哝了一句:这可如何是好,44年来我们一直同衾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