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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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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和音十三四岁起,爸爸就不怎么进她房间了。

周学采有着最传统的男性觉悟,对妻子迁就忍让,但人前绝不袒露一丝一毫,甚至还会摆大男子主义的谱。对女儿更是一味宠惯,从没半点上纲上线地要她去做什么。

他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我们不比好,但也不能比差。你得不到三好学生的奖状,但也不能差到吊车尾,让我去挨老师的训。

我比你更怕见老师呢。

周和音那时候在门楼里捧着个夜饭碗,她爱用红烧鱼的汤拌饭吃,阿婆回回说她,上辈子肯定是个猫投的胎。

她问爸爸,那么你那个时候不在阿婆班上吗?

不在。是你阿婆不肯我在她班上。

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的孩子笨,看着实在闹心。

哈哈哈哈,小音便说,那就更别怪我了,我肯定遗传你。

-

是啊,你遗传我,怎么又落得要和你阿婆一个结果呢。

周学采到底不落忍,回到家,一个人在堂屋里抽了好几根烟,妻子也跟着睡不着。想来想去,还是跑出来和他论几句。

“你妈今天还在,那个木头盖子不砸到你脸上去,我跟你姓,周学采!你给我砸砸看,那个脸当场就肿起来了,明天肯定青好大一块,多好看啊!”

邵春芳到底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心里多番埋怨,可是又不敢说出口:那是你老妈妈的事,牵连到我女儿头上算怎么回事。

不是她,我女儿今天还轮不到这层苦呢。

可是邵春芳不敢说,一个字不敢,她知道婆婆在周学采心中的分量。将心比心,她要是周学采也会看重母亲,一条命都是她给的,又给了他这辈子的安稳踏实,这不是愚孝,是打心眼里的母子情重。

只能就事论事,“周学采,你昏了头了。有事去朝外人,打自己姑娘有什么用。养到这么大,一个指头都没碰过,哦,为了个夹生的外人,你下那么重的手。”

有些事情,黑不提白不提遮捂过去就算了。你非要弄这么大的阵仗,等着吧,明天一条巷子全晓得了。邵春芳分析给他听,到时候你不承认也要承认了。

“你妈那事是你妈,年代不同了。说些什么老子养什么小子的话,我反正不同意,正正得负的事还少嘛,反过来,负负得正的也不在少数。这是你没亲爷娘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一对什么样的父母。照理能把你扔掉的父母,应该也不是什么好皮料,我看你周学采也没坏到哪里去。”

周学采压不住火地抬头来,扔了手里的烟,“这能一块论吗?还有,我知会你,不要眼皮子浅地图人家什么啊!”

邵春芳把手里给丈夫倒的一杯茶,都快要搁到他桌前了,又收回头了,当着他的面,全去泼到门口的台阶上了。“我眼皮子浅图人家什么,周学采你活打了嘴了,我跟着你的时候,你过年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去我娘家的人。”

“我这辈子没本事学人家养个儿子,但我依旧要感恩你妈,那时候我想要二胎,是你妈劝我,经济跟不上,不要一味看人家眼色行事,不然苦大人更苦孩子。儿不儿子实不该活成名望。闺女是一样的,我始终记得你妈这话,这才有了我今天的女儿。我没多大的本事,但我女儿干净漂亮,这条巷子里都是拿得出手的,我始终信我如今多挣点,将来嫁女儿的底气也厚实点。”

“我一脚都为了她。我就问问你,她现在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啊,你要这样!”

“真要论,我还要怪你呢。周学采,我跟你这么多年,到了,你还是留着一手,你妈妈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早点告诉我们,没准小音就不会一头扎进去了。她就二十二,你要她多大本事,啊!”

“你这样,和当年赶你妈出梁家的人,有什么分别?”

“到了,你活成你妈口里那种人,看人家眼色行事的人。”

邵春芳这张嘴,十四五的时候就没饶过人,别谈到了女人最清醒的年纪了。

周学采说不过她,不耐烦之际,只问她,“有没有上诊所看看?”

其实邵春芳知道问的是谁,为难他,“谁?”

“你女儿。”

“个么是我女儿,关你什么事。你把你脸面顾好最重要。”

夜里快十二点了,周学采思来想去还是上楼了,轻呀呀地推开房门,站在床边看着没吃夜饭又哭累睡着的女儿。

当真脸上肿了好大一块,冰袋应该是睡着了,丢开了手。

轻悄悄来看,又轻悄悄下楼去。

次日一早,周和音依旧去上班去,穿着打扮没什么变化,就是脸上戴着口罩。

夫妻俩都没到店里去,邵春芳跟女儿说话,她也答,问她脸上还疼不疼,她也如实道:疼,还肿了。

那就请假一天,别去了。

有人倒是比爹妈市侩起来,那我这个月全勤就没了。不高兴。

直到周和音彻底出了门,周学采才忍不住地问妻子,“她在想什么?”

邵春芳:“想亲爹都不牢靠,还得靠自己。”

有人面上一寡。

周和音脸上的伤,整整四天都没消退。

她报复性地涂修护精华,nana看着小音把千把块的精华当孩儿面霜用,心想完蛋了,这是真陷进去了。

短短时间发生这么多事。偏小音和她说的其实很少,一面事比人快,一面她是认真了,越认真,越想独立思考。

“那么你到底怎么想的呢?”

周和音摇头,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接受有人朝他不坦诚,也不能接受爸爸那么专/制地摔她东西。

他们这样的面目,都是让她消极的。

nana始终是理智派,“小音,如果只能选一个,你预备怎么办?”

周和音沉默了会儿,微微地苦笑,“我想阿婆还在,我想她见见他,我觉得阿婆会比爸爸客观些。可是又觉得这样对阿婆很残忍。”

“所以,我恨他骗了我。”

“可是,爸爸说他不是好人,我觉得这是一次否定两个人。否定我也否定了他。”

她知道那一晚,爸爸和傅雨旸谈了什么。不用去问,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这几天她一直沉默地等着爸爸找她,没有。

傅雨旸那边也没有。

周和音嘲讽的口吻和nana吐槽,嗯,到底老人家们就是沉得住气,他们都等着浮躁的人来浮躁地谈条件。

她表示学到了。

从nana那里回来,外面已经约摸八点了。刚进门,周和音就看到堂屋方桌上放着一张a4纸,是房屋租赁协议提前终止的违约补充。

是房客方违约,扣除违约金及押金,其余租赁款,依数打回租赁方。

租赁方已经签字落章,因为房主是周和音,要她亲自签字,终止协议才算生效。

周和音把这张纸拿到父母房间,只站在门口,问他们,“就这么光秃秃送来的?”

她目光再落到周学采脸上,“爸爸,既然是我的东西,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拆?”

“要这样逼我?”

门口的人,二十二年,都是个开心果,贴心又解语花。这一晚,难得的脾气,她把纸当着爸爸的面揉成团,丢进他们房间的垃圾桶,“我才不会退他一分钱。谁让他骗我的。至于其他,放心,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没出息,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爸爸,我不妨告诉你,不要怕我发生什么,即便发生点什么也是我心甘情愿的,阿婆当年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完,周和音扭头就走。

不多时,她从北屋拿到那个收拾起来的楠木盒子,东西是碎了,但他们到底顾忌着女儿的情绪,没敢扔了。眼下,周学采看小音拿着那个盒子要出门的样子,警觉地问她,你要上哪里去?

“你不是巴着我和房客解约嘛,我去亲自找他解约。”她去见傅雨旸。

“……”

“不止解约,我去找他……两清。如你们所愿。”

周和音在路口招到出租车后,才给傅雨旸打的电话,那头迟迟不接,她再拨了一遍。

信号接通后,她甚至不等他开口,径直朝那头,“傅雨旸,我有东西还给你。”

那头起身掇椅子的声音,很明显地从喧闹走到安静里,“我先叫车子去接你,我这里暂时还脱不开身。”

“我不要你接,你告诉我地方吧。我可以等你。”

“……是要把什么还给我?”

“傅雨旸,如果我硬要你从正经交际桌上下来,和我耽搁半个钟头,是不是很幼稚?”

那头即刻接话,“我发地标给你。”

-

傅雨旸今晚正儿八经的交际局,有官员有当地的头目供应商,连同他们几个合伙人,七七八八地分坐了两桌。

乔傅二人的东道,傅雨旸自然轻易脱不开身。周和音到了度假村酒店,是许抒诚出来接的。

许虽说出来接,但心里还是不免嘀咕,好家伙,这个小妖精不简单,闹到傅雨旸生意局上的,她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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