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宜酒量不算好,虽嘴上不认,但晕沉的脑子骗不了人,应是昨夜的酒气还未散尽。
裕景院熏了驱蚊虫的草药,需将味道散一散,晚膳是在前院用的。
用膳后沈意远手边还有未处理完的政务,恰好沈老太君白日传来的信笺她还没有腾出时间看,便陪着他一道入了书房。
因她时不时会来,前院书房里除待客的方椅外多了一个舒适的圈椅,平时放在墙角处,她来时会搬到桌案后,方便两人同伏案。
桌案宽长,两人各占一半,倒也互不打扰。
说好了陪他处理完政务再一齐回后院,可是林晚宜刚提笔写了两个字就开始犯困,单手托住愈发沉重的脑袋,回封信的工夫,唇边接连溢出哈欠。
哈欠多了眼底攒了些泪花,摇曳的烛光融于其中,灿若星辰。
她托腮歪头,望向身旁的沈意远,看他沉思后落笔的模样,眉梢带笑:“武将也有这么多公文要处理吗?那二哥哥惨啰,他最不爱看这些。”
说话间又溢了个浅浅的哈欠,抿唇咽下后,抬眸眨眼,驱散模糊视线的水汽。
因她托腮,饱满的腮边肉挤至眼下,左眼底的泪花来不及散开,晕开在眼下睫毛处,微微泛着痒。
她抬手轻拂眼睫,将那抹湿痕留于指腹之上。
沈意远没漏掉她困倦的哈欠声,手上动作暗暗加快,落下最后一笔时,抬眼望去,恰好看见她拇指抵在食指之上,指尖好玩似的绕着指腹处的水痕轻点。
蓦地,昨夜似水月色下,她娇憨讨糖葫芦吃的模样涌入脑海。
他二人之间隔着一个小臂的距离,沈意远起身后伸手裹住她悬空的手,将染了水痕的指困于掌心:“职责各有不同。”
林晚宜没有挣脱任他牵着,托腮的手攀着他的胳膊借力起身,懒懒抻了抻腰:“也对,你管着羽林军中那么多人,总要费点心神的,二哥哥便是入了羽林军也要慢慢来,近几年应该不用为这个发愁。”
她犯困许久,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倚在沈意远身上:“回罢,有些困了。”
“好。”
夜渐深,前院轮值的下人不多,林晚宜是挽着沈意远的胳膊走的。
当然,便是眼下院中满是人,她也不会在意,自上次月信来时被他当众横抱后,她就抛了那端庄主母的伪装。
镇北王府听着是威风八面,感觉规矩繁多,但再威风也是自己的家,哪有在家中还要谨言慎行恪守规矩的道理,岂不累人。她是主母她说了算,且沈意远又不排斥,她便随心所欲了。
到了裕景院,她先去沐浴,沈意远留在内室,听着隐约传来的水声,掌心越发热烫。
林晚宜原本困得厉害,沐浴后反倒清醒了,到沈意远上榻时她还醒着。
幔帐自铜钩上缓缓垂下,遮住簇簇的烛光。
两人分盖两被,阖目而歇。
林晚宜睡意渐起时,耳边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灿灿,我睡不着。”
与此同时,被褥里钻进了只滚烫的手,贴在林晚宜的手背之上。
真是个好学生,将林晚宜的招数学了个透彻。
林晚宜是个仗义的,想她睡不着时,他也陪着她闹了,眼下他睡不着,她也陪一陪吧。
翻身往他怀里去:“我已经困了,不能太久哦。”
之前都要闹到半夜,她精神好时都有些吃不消,今日多留了个心眼,觉得提前同他说清楚会快些。
沈意远怎么会答她,长臂一揽,将人紧紧锁在怀中,低头覆上昨日未尝够的唇。
林晚宜将马车里的事忘了个干净,抵住他的胸膛往后退了几寸,略带惊讶的唇轻颤,娇嗔道:“还疼,没好……唔……”
未尽的话消散在急促而灼热的鼻息间。
林晚宜天真以为之前那般敦伦所带来的欢愉已至极限,不想唇齿缠绵时,更叫人失神颤栗。
她彻底迷失在汪洋中,攀着根浮木,随波浪起落。
因唇被堵住说不出话,往日扮可怜的招也使不出来,只能呜咽着任沈意远享用,失控时咬他的唇肉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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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早朝时就有人注意到沈意远唇上的异样,想他虽沉稳持重,毕竟正当年,新婚燕尔,难舍难分也是应当。
众位大臣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知道素了多时,刚沾荤腥时的激动,见他此状,跟走得近的同僚说上几句玩笑话,笑一笑这事就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