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点点头,乐观就好,乐观就好。
“孙太医,您觉得天花能根治吗?”
孙之鼎慢慢收起把脉的用具,听到胤礽的问题想起他之前搞出的手册,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通过药物针对天花进行防治?”
防治不是治愈。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现在还是未来,天花是绝无可能被治愈的。后人费尽心血研究的出也只是防治天花的药剂,从根源上杜绝了染上天花的可能。
“天花在厉害也是一种病,既然是病那定然会有对症药。既是不能根除,我们便防治,效果都是一样的。”
孙之鼎很是赞同胤礽的观点,他长叹一声,抬手捻着两颊的络腮胡须,脑中灵光一闪,他捻须的手一顿,隐隐想起什么又很快远去。
半月之后,母女家中传来好消息,工坊的封锁也随之解除。
胤礽回宫时,孙之鼎已先行去了那对母女家中探明情况,他现在急需验证心里的推测,若是此法成功奏效,于大清于天下都将是大功一件。
为防万一,胤礽一朝便向宫内递了信,朝康熙讨了几身衣物过来。几人在工坊内沐浴了番,又把这几日待在工坊内穿戴的衣物销毁,才坐上回宫的马车。
乾清宫内,康熙已是等候多时。
胤礽一进殿便瞧见康熙阴沉的面色,便知他气还没消。乖巧地跪在地方,一言不发地听着老父亲朝着索额图输送怒火。
“保成——!”
胤礽抬起头,望着康熙,“汗阿玛!”见他面色隐隐松动了下,眼珠一转从地上蹦了起来,几步上到阶上挤到康熙身边,从怀中掏出副银光闪闪的眼镜。
“汗阿玛,您看!”胤礽把眼镜架在鼻梁上,由于度数与他自身不匹配,导致他一阵眼晕。胤礽咳了咳取下眼镜只在眼前比了比,而后塞到康熙手里,“汗阿玛,您快试试合不合适。”
“胡老伯说,这眼镜最好还是本人亲自试戴后才知道效果。”
“给朕做什么?朕又不需要!”康熙虽感动于胤礽的做法,但到底仍是恼他的行事毫无顾忌,冷着脸继续凶他。
胤礽半点不怕他的冷脸,瘪了瘪嘴干脆拆台:“汗阿玛您觉得您能瞒得过我吗?”
他双手环臂,一脸认真,皱紧眉头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汗阿玛,好几次了都好几次了!儿臣都不知道见到您多少次捧着奏折快怼到眼前来了,要不是俯低了身子凑进了瞧。”
“这多伤眼啊汗阿玛!”
康熙哼了声,没有回答。
“所以说,这真相只有一个!”胤礽挺挺胸膛,说出某位侦探的名言,“汗阿玛,您是近视眼。”
康熙不自然地咳了声。
“汗阿玛,戴上眼镜就不怕看不清奏折上的内容了。”
“待了半月,你就收获这么一个?”康熙反问,很不相信,对于胤礽念念不忘且叨叨许久的窗明几净的生活与办公环境,他已是惦念许久。
“当然不是。这收获么,不如让索大人告诉汗阿玛吧!”
康熙面前,胤礽极有眼色地更换了对索额图的称呼。
康熙递来个眼神,索额图会意,把工坊内的一切娓娓道来,同时并表明玻璃在进行消毒后便会送进宫内供帝王御览。
三日后,满满一车的玻璃悠悠进了紫禁城。透亮的玻璃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同时也告诉每个人:
大清从此后也可自主生产玻璃,再无需依靠外洋,仰外洋鼻息!
康熙领着裕亲王与恭亲王二位兄弟,再并几位朝中的满汉大臣,当着众人的面,索额图亲自测试了整面的大玻璃,确认其的坚硬度,直到它无法承受过高的重量,玻璃应声而碎,地上散满石块。
常宁心疼地揪紧心口,这么大的玻璃,得多少银子呢?败家啊,索额图几日不见怎么这么会败家了!
他侧目看向自家皇兄的反应,看着康熙唇边的笑意突然陷入迷惑。
我的皇兄啊,你不会是被索额图气傻了吧!
常宁好一阵纠结,面色变化更为精彩。康熙冷哼一声,瞪了眼自己这不着调的弟弟,厉目环视身遭的大臣,继而朗笑出声同他们说了这一块玻璃的成本,以及日后他们无需再依靠外洋进贡玻璃来满足自身需要。
众人闻言很是欣喜,外洋玻璃价高已是众所周知的,饶是他们身居高位领着不菲的俸禄,甚至有时还会收底下人的孝敬,但这些银子加起来也堪堪只够一块玻璃的钱。如今大清能自己生产玻璃,对于他们而言无疑不是个好消息。
“皇兄,臣弟有个提议。”常宁躬身而言,他从来都是个闲散王爷,朝政上的事他不懂也帮不了自家皇兄什么,但若是论起宫外的吃喝玩乐他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宫外的琉璃居他早是熟客,可惜囊中羞涩每每去了不过饱一抱眼福便走了。虽是不忿他们洋人在大清土地上如此捞金,但常宁也不得不承认,琉璃居的玻璃窗户的确让人格外舒适。
康熙挑了挑眉,有些好奇自己这个成日正事上没影的弟弟能有什么提议。
“不如我们也把宫中的窗纸换成玻璃,采光也好。”
“臣附议。”
“臣附议。”
康熙笑了声,他们打什么主意他心中清楚,想来他们也是眼馋这玻璃窗户许久了。他点了点桌案,笑道:“众位爱卿可是说完了,太子一早便与朕说了。”
众人对视一眼,齐齐一声:“太子大德!”
康熙与有荣焉地颔首,“保成当得起我大清朝的太子!有此太子,是我大清之福!”
能御前伺候的大臣哪个不是人精,康熙话音刚落,他们又是齐齐一声赞美起太子。
“索额图,既然这事是由你负责,余下的事情便都交给你。”康熙意味深长地望着索额图,“索卿,可不要叫朕失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