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质
何蔚礼眼中眸光闪动,“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旁的就不要多想了。”
何蔚礼看着何采薇那张与陶氏极相像的脸,眸子就更深了一些。从前他迫于形势不得不娶陶氏为妻,何家是书香门第,却是因为他娶了一个商贾出身的妻子而蒙羞,这是他一生无法磨灭的污点。而陶氏与她成亲之前,竟与当时还是颍州府周家大房的二爷有瓜葛,这种不检点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妻子,这个女儿,他从来就不承认。
他决不能让何采薇嫁给方泽,能够享此殊荣的只有他的女儿四姐儿何蓁蓁。
何蔚礼吩咐下人带何采薇去梳洗,嬷嬷换上茶水糕点。
县太爷道:“贤弟,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米铺的事,我们得另想法子才行。”
何蔚礼面上露出歉意,“这事是我对不住大哥,要
不这样,我将四姐儿许给泽哥儿,四姐儿才貌双全,琴棋书画不在话下。”
“这怎么行?四姐儿是”县太爷顿了一下,“是庶出。”
何蔚礼道:“大哥放心便是,我将四姐儿的姨娘抬为平妻,将二姐儿许给生哥儿,一样拿米铺做嫁妆。”
县太爷一听,脸上神情变换,“贤弟,这,这个法子是好,只是”方生体弱多病,县里无人不晓,没有人家愿意将自家的女儿嫁过来,毕竟方生是个病秧子,嫁女儿过来不就是守活寡。何况这事方生不一定会答应,不过事已至此,暂且走一步是一步。
县太爷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刚出何府,就听见身后有人道:“伯父。”
县太爷回过头看见何采薇从一旁的窄巷走了出来。
何采薇神色平静,向县太爷半蹲行礼,缓缓说道:“伯父,昨日有人告诉我,陶家人遇上山石滑坡,出
了事,我一急之下跑出去寻,幸而我母亲安然无恙,其实昨夜我与母亲在一起,原本我想着将这事瞒一瞒,可是今早我回来却看见伯父也在,想着这事是瞒不住了,还是换个旁的法子,我四妹妹挺好,若是方家不弃,四妹妹可以替我嫁过去,我想父亲也是愿意的,毕竟我在这个家,父亲本就不喜。”
县太爷听后一阵愕然,他为官多年,有些话不需说的太明白,只要轻轻敲打一下,他就能将整个事想通透。
这么说来,他是被人算计了!
何蔚礼根本就不想二姐儿嫁过来,而是一直都想将四姐儿许给泽哥儿,奈何四姐儿是庶出,米铺他又是志在必得,所以何蔚礼用这种法子将四姐儿嫁过来。
请他过来品茶,什么狗屁话!
听了何采薇所言再仔细一想,疑点呼之欲出。
这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藏的可真是深啊!
二姐儿是原配妻子生下的嫡女,尽管四姐儿的姨娘抬了平妻,那也不能相提并论,何蔚礼连他也算计了
进去。
可是为了米铺,他不好与何蔚礼发难,只能吃下这个闷亏,至于何蔚礼提议让四姐儿嫁给泽哥儿,他决不能让何蔚礼称心如意。
县太爷冲她笑着道:“你别多想,你父亲心里是有你的,你与泽哥儿的婚事不变,这事我会与你父亲说的。”说罢沉下眼,一甩袖子往府外走去。
何采薇看着县太爷离开的背影,心愈发地冷,她听母亲说,是父亲提议让母亲初一上山礼佛的,说是昭觉寺姻缘签很灵验,必定能保佑她婚姻顺遂、白头偕老。
所以母亲才在昨日前去求签。
前世母亲必然也是这般听说,才会大老远从颍州府赶回昭觉寺礼佛的。
这每一步都在父亲的算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