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一甩,两匹高头大马瞬间疾驰而去,将人远远甩在后头。
范进手掌轻轻拍着攒盒,里头放着是刚刚赌注赢的战利品,另一只手撑额,似在思索重要之事。
范安驾马行路,偶然见范进这般模样,问道:“少老爷可是有甚烦心事?”
范进依旧闭眼,戏谑道:“我在想,何时才能你得偿所愿,为官做宰,好让你这小子狐假虎威,在外头仗势欺人。”
范安咧嘴,高声道:“那是,小的可巴巴盼着哩。”
“少老爷你不知道,小的方才见人多,也不好说,正好与你说一下。”见范进终于睁眼看他,范安道:“其实张家那仆人是真的打我,不只是撞我恁个简单,原是我瞧见周家大公子与张府管家厮见,似乎送些东西。”
“甚么?你看见谁?”范进瞬间抓住重点。
“就那叫周渤的,与张府管家见面哩,偷偷摸摸,小的瞧见那姓周的,似乎给张管家一小盒子玩意儿,也没看清是甚么,小的觉得他们定不干好事,本想再细看,就被那仆人瞧见,借机骂我乱走。”
范进不想范安还有这等眼力,笑道:“这么说,你脸上那一巴掌,就是那时被他打的?”
“那可不?”范安道:“少老爷,您可一定要中个举人回来,到时小的与佟汉大哥他们,出去都倍有面儿!”
范进胡乱应了,思忖片刻,把里头关节想通,周家,林县尊,张府……
“范安,”马车里头传来范进的声音:“不回府了,去城郊山上。”
山路难行,范进打发范安在山脚等着,自个儿独行上山。
上次来有人跟着,这次范进也不敢肯定,能不能寻到去路,亦或是半途被人拦下,毕竟地方军备库,一般人也不能轻易寻去。
“甚么人?速速离开!这里不是你能来的!”
范进乍然听得这声呵斥,顿时松了口气,看着空无一人的小树林,朝虚空拱手。
“在下南海范进,今岁院试案首,求见都指挥使吴大人,劳烦这位兄弟引见。”
范进话说完,好一阵沉默,须臾东南角石头后,走出两个兵丁来,见着其中一个,范进眼瞬间亮了。
“原来是你。”
那人也看着范进,上次去抓人,他也在场,还是他押着范进到吴大人跟前。
“这位小哥,幸会,咱们有见面了,学生范进有要是求见吴大人,万望带我见见。”
二人对视一眼,将一条黑巾交于范进,道:“把眼蒙上。”
范进依言而行,由着一人拉着,往军备库去。
还是那幢小楼,守备森严,长矛短刀俱备在各兵丁身上,天色已暗,几架篝火烧着噼啪响。
范进看着坐上上首的吴坤,面色谨慎:“吴大人,学生已知周家一事,涉及南海张府诸多乡绅家族,为保南海诸县安定,请大人即可出兵捉拿私开海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