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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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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进点开q/q,跳出来一个页面,需要输入账号和密码。

还好,账号是现成遗留下来的,不然沈岁进真要头疼自己的账号是什么了。这回沈岁进认真记了一下自己的q/q号,自己的生日后面加了四个八:03128888。

输了一下密码,显示错误,无奈只好点击找回密码。

幸亏当初注册的时候,密保问题的答案没有瞎填。沈岁进输入了几个答案,显示通过验证,已经可以重置密码了。

重置密码后,沈岁进第一次独立地登上q/q。

好奇怪,这都大半夜了,好友列表里,居然还有一半的头像是亮的。

很快,滞后的消息就涌了进来,频繁跳动的各种头像,覆盖住了原本的企鹅图标。

沈岁进一个个点开,大多数是之前被盗号后,收到消息的同学给她的留言。

她看见陆威那个傻子,连着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v神:【充了,收到了吗?】

v神:【沈岁进,说话啊!】

v神:【……收到了吗?】

v神:【艹你妈个死骗子,给老子把q币吐出来!】

v神:【死骗子,你再不下线,老子报警了啊?!】

沈岁进真是被他闹的,笑得肚子都疼了。

威威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啊?傻的过分可爱了。

然后点击下一个跳动的头像时,跳开的弹窗,一下让沈岁进神情变得严肃了。

是网名叫星辰,头像是一只蓝兔的账号。

发来的只有【……】。

是的,一串省略号。除此之外,别的,多一个字眼都没有。

沈岁进心脏的血液,仿佛一下全都被抽走了。

单星回好冷漠。除了送给她这只nie熊,让她感受到一点儿他的热情之外,单星回再次见到她,真的好冷漠。

像是隔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快认不得她的那种陌生。

为此,沈岁进还特地拣了梳妆台上的镜子,往自己的脸上照了照。

五六年的时间,她变得有那么厉害吗?又或者,今晚自己化了妆,让单星回不认识化妆后的自己了?

沈岁进抱着橙黄色的nie熊,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席梦思凹陷下去,把她惆怅的思绪一并陷入了一种消极怠工的状态。

不想了,想他干嘛呢?

沈岁进对自己说:是他先不理我的,我凭什么要想他啊?

在床上滚了半圈,捶了怀里的熊脸两下,生闷气地说:“听说你从美国来的啊?是不是还和单星回去过香港,去过他香港的家啊?你见到段阿姨了吗?段阿姨还好吗?”

自言自语式地对着公仔絮絮呢喃,不知不觉都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楼下有人在喊:“沈岁进、沈岁进。”

沈岁进以为自己做梦呢,大半夜谁在窗外叫她啊?

“沈岁进,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这回真不是在做梦,那个声音特别清晰,清晰到楼下的梅姐,都打开窗户,朝外面怒吼:“谁啊?大半夜找我们沈岁进干什么?!”

沈岁进一下被梅姐霸气侧漏的暴喝声,激得极其清醒。

她真没听错,真有人在楼下喊她。

并且那个声音,特别像……单星回?

沈岁进赶紧偷偷冲下楼梯,连拖鞋都没穿,怕鞋底踩着木楼梯会发出咯吱声,引起梅姐的注意。

沈岁进慌乱地开了一楼的大门,探头往外面张望,可院子的大铁门外,并没有人影。

平时她不把室内的拖鞋穿到室外,今天乱了分寸,随便在鞋柜上拣了双拖鞋就往脚上套,急匆匆的跨步走到院子里。

靠近铁门的时候,才从门外盲区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真的是单星回。

他的额头上还挂着汗,气喘吁吁的,把双手支在膝盖上,弓着背在喘气。

他让她出来,压低声音说:“梅姨怎么又在你家干了?你先出来,我们去边上说。”

沈岁进迟疑不定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

难道刚刚她回家,他一直在身后跟着,送她回来?

单星回冲她勾了勾手:“出来。”

沈岁进这时候没了思考能力,乖顺的像一只小猫,悄悄开了大铁门的锁,偷偷跨了出去。

心里头扑通扑通的跳,嘴上却不饶人地问:“你找我干什么啊?我要睡觉了。”

她一出来,单星回就捏过她的手,径直把她拉到巷子拐角的地方,并且一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高耸的直角肩,像天然划出的一堵墙,他拽着她一直往前走。

沈岁进不问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只是觉得一直就这么走下去,忽然有一种要奔赴山河湖海的冲动,既惊险,又刺激。

不知道走了多久,单星回终于停下来。

他的正头顶,是一束暖黄幽暗的路灯。路灯的灯泡看起来很快就要坏了,灯泡的玻璃罩上面,沉淀了好多乌黑的污垢。

单星回端详着沈岁进的脸,沉默了一会,然后问:“沈岁进,你是不是从来没收到我的信?”

“什么信?”沈岁进被问懵了。

单星回的脸上突然咧开一个释然的大笑。

他笑得莫名其妙,沈岁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又问了一遍:“什么信啊?”

单星回摇摇头:“没什么。”

沈岁进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说信,证明他给她写过信,但她确实一封也没收到。

所以,他今晚对她这么冷漠,是因为他觉得她一直没给他回信?

沈岁进问他:“你刚刚是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家啊?”

不然他才刚回北京,哪里能知道她新家在哪?

单星回露出好看的一排白牙,笑了笑,不说话。

沈岁进讨厌他这么笑,他这么邪祟的笑容,会让人没有防备地沦陷。

沈岁进命令他不准笑:“笑什么?很好笑吗!连句再见都没有。”

下了车,她还想跟他说几句话呢,结果他一点要理她的意思都没有。沈岁进的骄傲,在同人搭话上,一点都不退让。他不开腔,沈岁进宁愿把自己憋成一个闷葫芦,也坚决不会先开口和他说一句话。

单星回在路灯下幽幽地盯着她:“那我现在送你回家,一会儿跟你说句再见?”

沈岁进踢了他一脚,单星回才发现原来她是穿着拖鞋出来的,问道:“刚刚我拉着你一路走,穿着拖鞋,不硌脚吧?”

沈岁进傲娇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单星回说:“那我们往你家的方向走吧。夏天蚊子多,我们再站一会儿,就要被叮的满腿都是蚊子包。”

沈岁进经他这么一提醒,还真觉得腿上开始痒痒了。

两人在巷子里走,路灯和路灯之间的间距有点远。路灯照到的地方是亮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就暗了下去,两人一路走,一路在明暗的光影之间穿梭。

沈岁进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星星,头顶皓月如盘,巷子里别人栽种的牵牛花,在夜里释放着微微的香气。

夏天的夜晚,好像总是有特别多值得留恋的东西。

沈岁进提议:“明天我们去芝麻巷吃羊肉串吧?我们初中那会,新疆人开的羊肉烧烤摊子还在。不过不是一块钱一串了,现在是两块钱一串,羊肉的分量还贼少。”

单星回在她边上走,手背时而轻轻擦过她睡衣的裙摆,回道:“就你和我吗?”

沈岁进:“叫上陆威吧。”

单星回发现自己嘴快,给自己挖了个坑,马上圆回来说:“他明天好像有事儿,下回再叫他吧。”

走了一小段路,沈岁进想起来他今晚说的,他姥姥姥爷现在在北京,住在老平房里,问他:“你姥姥姥爷,帮你打扫好房子了吗?”

单星回心里有一堆槽点,忍住没说,只是简单地回了句:“打扫好了。”

“段阿姨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月后吧。港大已经放暑假了,但是我爸实验室还有点事,我妈本来打算和我先回来,结果我爸的脚扭了,我妈不放心,就留那先照顾我爸。”

“你学籍还是在港大?”

“嗯,过来交换两年,大四再回去,领双学/历/证/书。”算是他爹,回归京大,京大为他开出的便捷小通道。

“沈岁进。”

“嗯?”

“你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继续学画画?”

沈岁进顿足。

心底里有一个清晰的答案:不画了,那是因为,想画的人和事,都不在了。

迎视着单星回目光里的拷问,沈岁进突然就释然了:“我学新闻也挺好。别人总说我是站在塔尖俯瞰人世间。读新闻学,能让我接触到人间的万象百态。没准以后,你要是成为科学家,我还能去现场采访你呢!到时候记得让我这个老同学,荣幸地约到你的特稿啊?”

单星回有点心疼。因为他听薛岑说,沈岁进不再画画,就发生在他去香港没多久之后。

明明她那么有天赋,而且自成一派……

单星回叹了口气:“当初我也不想走,但是没办法,我爸这人就那样儿。小时候,他为了事业常年不在家,让我妈和我在老家留守。我大了,他还是这样,随心所欲地变迁工作,一点儿也不顾虑我妈和我的感受。我妈去香港是下了很大决心的,那时候徐阿姨刚给她介绍了份好工作,结果她就要辞职去香港,她也特别不好意思。后来去了香港,我妈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适应那里的节奏,多少次嚷着要回北京,可又心疼我爸一个人在香港,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和她说了那么多,其实只是想道歉。

为多年前,戛然而止的友谊而致歉。

成长的路上总是会丢失很多东西,每个人最不想失去的,就是难能可贵的朋友。没有朋友,人会渐渐成为一座孤岛。

沈岁进默然地点点头。其实她都明白的。像她从纽约刚回国那阵儿,心里也会觉得对不起在纽约的玩伴和朋友。

“说点儿高兴的事吧?”沈岁进说。

重逢总归是好事,得振作起来啊!

“加辣吗?”单星回问。

“啊?”

“不是说明天去芝麻巷吃羊肉串,你现在,不练嗓子了,能吃辣吗?”

沈岁进思绪一下没接上:“吃辣,也能算是件高兴的事儿啊?”

单星回:“一听你就还是不能吃辣。”

沈岁进一想到辣椒,就觉得天气更热了。

单星回笑了笑:“明天我们约几点?”

沈岁进想了想:“晚上吧?白天太热了,我不乐意出门。”

单星回特地说:“你别把陆之瑶带上。”

他只想和沈岁进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提到陆之瑶,沈岁进心里隐隐就不快。很明显,陆之瑶对单星回有意思。单星回没出现之前,陆之瑶那双鹰子一样的眼,专门盯在游一鸣身上看。可单星回出现了,陆之瑶就对游一鸣完全丧失了兴趣,只盯着单星回一个人瞧。

沈岁进还笑话薛岑吃醋呢,结果……呵呵,她心里也挺不痛快的。

“嗯。”沈岁进别扭地应了声。

想起来他在q/q上半死不活地给自己发了串省略号,别人都是给自己发一长串:沈岁进,你被盗号了?

沈岁进说:“我看你q/q等级还挺高,你经常上q/q吧?”

单星回回答:“还好吧。”

也就加了初中同学群后上得多,之前基本上在挂机。

沈岁进说:“我等级只有一颗星,想要早点升上月亮,你有空帮我挂挂机。”

单星回没犹豫地点头:“等我明后天去中关村配了电脑,就帮你挂机。你知道强哥吗?他在上海混得可好了,现在是戴尔电脑的一级经销商,听说他和北北姐,准备年底回北京结婚。去年他还去香港找大学的教授,合作开发软件,顺便找我吃了顿饭。”

沈岁进:“你怎么还和强哥一直有联系呢?淼姐结婚都快两年了,过得可幸福了。对象之前我撞见过,就是送淼姐去游戏厅和我们玩的那个青年,那时候他就在追淼姐,对淼姐可用心了。强哥去了上海一直没回来,淼姐彻底死心了,两年前就和那个人结婚了。”

单星回含混地说:“去年强哥和我说,其中一段时间,他和北北姐分手过,曾经回过北京找淼姐,在淼姐单位楼下等过她。那个男的,是淼姐的同事吧?强哥看见淼姐和他一起上车了,就没上去打扰。”

沈岁进微微一点头:“淼姐过得挺好,别去给人家添堵了。淼姐的公公婆婆人也特好,听说是离休的干部,现在自己做点进出口的生意,规模还不小。淼姐和公公婆婆一起住,她婆婆每天都要买好多的水果,洗干净切好,放在饭盒里,让淼姐带去单位。”

话是永远唠不完的,两人散步到沈岁进的家门口,单星回看了眼手表,都快夜里一点了,让沈岁进赶紧回去睡觉:“明晚六点吧?咱们别吃晚饭,到时候我来你家门口接你。”

沈岁进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啊?”

“进去吧。”

他在铁门外,看着沈岁进进了门,听到房门的落锁声,才打算往回走。

心里却是恼火极了。

单星回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这么多年,他给沈岁进写的信,沈岁进一封都没收到过。

要不是回到老平房,看见舅舅一家,鸠占鹊巢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把他写回来的信,全都自作主张地截收了起来,单星回可能以为,沈岁进是真不理他了。

看见那个堆满自己信封的纸箱,单星回的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这几年,是自己误会沈岁进了。

她并没有不理他。

知道真相后的少年,生平第一次那么慌乱,那么急不可耐地想去找一个人解释和确认点什么。于是不管不顾地夺门而出,任凭身后的人,再怎么想叫住他,他依旧头也不回。

他不管现在是几点,又或者现在去人家楼下呼喊有多不礼貌,但他就是想第一时间,去和沈岁进说,其实他不是那样的,他是觉得她先不理他,一封封信件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他再也没勇气主动和她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不和她说话,她也是不高兴的,甚至今晚告别的时候,连互相说一句再见都没有。

可没有任何回应的主动,真的有点儿难以为继。

于是他就沉寂地跟在她的身后,离得远远的,一点儿不打扰,默默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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