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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面对喜欢的人,难免紧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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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实习生,我自知微不足道,没有立场要求您在我与资深员工之间做选择,也明白很多事情轻轻揭过,会比大刀阔斧的损失小很多。

但我一直谨记踏入新闻界的第一天,老师曾对我说:记者这个职业,是要揭示这个世界,而不是挥舞拳头站在什么东西对面。可今天我站在了钱宇楠主编和周伟的对立面,是因为我要揭示的是谎言,是职场倾轧,是对公众不负责任的欺骗与愚弄。

来到《新闻周刊》只有短短一个月时间,但这一个月里我学会了很多……

……

那些不曾在学校里见过,书中也略去不提的一切。

好的,坏的。

赵又锦心事重重踏出地铁站,一路走回小区。

傍晚的天阴沉沉的,风往衣袖里直钻,她忍不住拢了拢围巾,缩起脖子。

这个时候越发想念起家里吹着暖气的空调,最好还能煮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光是想着都咽口水了。

好在快到家了。

她撮着手,呵着白气,迫不及待跑进了明亮的电梯厅里,把凛冽冬风甩在了门外。

巧的是,电梯恰好停在一楼,门已经合上一半,正要上升。

“等一下――”赵又锦大声喊着,飞快地冲过去。

也许是听见她的呼喊,电梯里的人摁下开关,门又开了。

于是赵又锦感激涕零地拍拍胸口,抬起头来。

下一秒,表情一僵。

四目相对间,她倒退两步,干笑了两声:“那个,我突然觉得,我还可以再等一下――”

从“等一下”到“我还可以再等一下”,前后误差不过一秒钟。

千算万算,没算到电梯里会是陈亦行。

男人在隆冬时分,依然只穿了身烟灰色羊毛大衣。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见她的话,整个人散发着比户外还要森冷一万倍的寒气。

金边眼镜之下,鼻尖挺拔得像能刺死人,嘴唇也菲薄如刀刃。

开玩笑,昨天才“告白”失败,今天就要共处一室。

这种尴尬她一秒钟也不想忍受。

赵又锦干笑着后退,准备转身逃跑,小臂却忽的被人捉住。

“赵又锦。”

她倏地停下脚步。

浑身的感官都消失了,只剩下小臂被他握紧的地方有知觉。明明隔着厚厚的冬衣,被握的地方却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一样。

但也只是很短暂的一刹那,男人很快松手。

“进来。”

进还是不进,这是一个问题。

赵又锦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最后选择向恶势力妥协,转身走进电梯。

她决定装死。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可惜她想装死,有人偏不同意。

陈亦行瞥她一眼,淡淡地问:“我是鬼吗?”

“……不是。”

“那你跑什么?”

因为你比鬼还可怕。

赵又锦在心里说,嘴上却在跑火车:“我才没跑,就是突然想起还有东西忘了买,准备去趟门口的超市。”

电梯四周纤尘不染,镜面反光,照出两个人的身影。

陈亦行盯着镜子里的人,问:“那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你明明在电梯里,我让你等一下,你为什么不开门?”

“……我当时在走神,没听见你叫我。”

“是吗?”陈亦行瞥了眼那颗乌漆嘛黑、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在他面前抬起来的后脑勺,“那我怎么看见你拼命按关门键?”

“……”

你都看见了还问我干什么?

电梯镜面里,虽看不见她的脸,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那两只白皙如玉的耳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陈亦行眉眼微抬,“昨天还说想方设法要接近我,今天就跟见鬼似的避之不及了?”

他的声音低沉和缓,带着有几分难以忽略的玩味。

“……”

她倒宁愿他还是生人勿近一点,也不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昨晚的尴尬,她恨不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他还一而再再而三提起!

赵又锦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告白失败,不想看见你,不行吗?”

行。

怎么不行。

陈亦行:“那这么说来,采访稿换人负责,不用再跟行风扯上关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一激,赵又锦果然抬起头来瞪着他,“……辛辛苦苦做的采访被人截胡,你觉得这叫好事?”

电梯里安静了片刻,她又移开了视线。

就知道那个于副总不靠谱,说什么“哥找人帮你”,结果找了个仇人,不落井下石就算了,指望他雪中送炭?

那不如指望周伟良心发现,去总编那儿自首。

她正想些乱七八糟的,陈亦行忽然问:“你在哪里拿走他证件的?”

又是这个问题。

下午于晚照也在微信上问过。

赵又锦先是一怔,回过神后,立马警惕起来,“关你什么事?”

“随口一问。”陈亦行还是看着她,不徐不疾道,“真不记得在哪儿拿的了?”

“不记得。”

“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

他的目光平静而明亮,像电梯里充沛的光线,照得人无处遁形。

赵又锦噎了噎,盯着别处,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最近有了喜欢的人,一心想着怎么求爱,满脑子废料吗?谁还记得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是吗。”陈亦行不知看到什么,忽的笑了,“随便聊聊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

“谁紧张了?”

“不紧张你握拳干什么?”陈亦行的目光落在她身侧,“准备给我一拳,做不成情人就做仇人?”

“……”

赵又锦这才意识到自己双拳紧握,霍得松开手,“我,我这不是喜欢你吗?面对喜欢的人,难免紧张。”

紧张的氛围还在持续,他口中说着随意问问,她却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是犯人,正被某陈姓警察审讯。

叮,电梯终于抵达十二层。

赵又锦简直松了口大气,率先冲出去。

身后的人叫她:“赵又锦――”

“你别出声。”她头也不回,低头开门,“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给失恋的人一点起码的尊重。”

“比如说?”

“比如说,纵使相逢应不识。受了情伤的人需要时间治愈伤口,我建议咱俩保持距离,最好见面就当不认识,免得彼此不自在。”

“是吗?”

他明明说过她演技拙劣,偏偏她演得起劲,还浑然不觉自己漏洞百出。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眼里却不起半点涟漪。

如今声称自己受了情伤,语气里却又听不出半分伤心。

就在门开的那一刻,陈亦行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

赵又锦满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只要跑进屋,锁上门,尴尬就追不上她。没想到某人突如其来的一拉,她朝后一倒,一个趔趄,差点跌进他怀里。

好不容易站稳,姿势也十分尴尬。

陈亦行的手牢牢禁锢住她的胳膊,两人面对面,距离大概只有……

可以忽略不计的几厘米。

赵又锦一惊,心跳骤停,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下意识往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可陈亦行牢牢握住她的手臂,一丝一毫都不放松。

更可怕的是,他朝她靠近,面容越来越近。

近到纵使灯光昏暗,她也能数清他根根分明、浓密如织的睫毛。

它们在他的眼睑处留下一圈温柔的阴影,令素来冷清的人看上去也多了几分缱绻情意。

“你,你干什么你?”

赵又锦艰难地说,连声音都不敢太大,声怕一呼一吸间温热的气息直达对方面庞。

亲密的姿势,他居高临下俯瞰她时像海风一样温柔的呼吸,和那双仿佛深海一样能把人吸进去的琥珀色眼眸……

赵又锦无可避免红了脸,一阵滚烫热气升腾而起。

腿发软。

救命。

可陈亦行只是定定地凝视着她,仿佛要穿破她的眼睛,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好在他没有继续贴近,而是停在了咫尺之遥。

她手忙脚乱挣扎出来,像兔子一样蹦进家门,慌慌张张地用愤怒的质询掩盖羞赧:“我问你干什么,陈亦行!这这这,这是在耍流氓吗?”

陈亦行安静地看着她:“不是说喜欢我吗?喜欢我,为什么这么抵触我靠近?”

“……就算我喜欢你,你也是个异性,突然一言不合把我拉过去,一副要跟我接吻的样子,还不准我故作矜持、欲拒还迎一下?”

赵又锦说完就窒息了。

她在说什么?

什么故作矜持、欲拒还迎?

下一秒,她有气无力地扔下一句:“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娶何撩?放在古代,你这样是要浸猪笼的!”

然后像是掩饰什么,砰的一声关上门。

可门关了,视线被阻隔了,那种灼热的羞耻感依然在空气里弥漫着。

腿还有些软,赵又锦靠在门上,捂了捂脸,试图用冷冰冰的手进行物理降温。但捂住了脸,却捂不住狂野的心跳。

门外,陈亦行定定地站了半晌,忽而轻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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