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母老虎呢？”程初瞪向赵一淮。
赵一淮忙认怂“我就比喻一下，没有说简老师是母老虎的意思。”
郁小谷笑嘻嘻地帮忙打圆场“初姐，他那嘴上就没把门，要不然怎么大家都叫他赵大嘴呢。”
这还不如不替他说话呢。赵一淮幽幽地看一眼郁小谷，捧着盒饭默默挪远了些。
那头程燃已经提着盒饭离开。
从学校后门回到酒店，要穿过一条马路。
穿行马路时，程燃眼角余光瞥见酒店斜对面的小宾馆门口，停着一辆挂着北市牌的车。
车里坐着一男一女，正拿相机对着他拍。
他只当没看到，径直走入酒店，乘电梯上楼。
走到简宜的房间门口，他先给她发了条消息。
【简老师，醒了？我给你送个午饭。】
等两分钟，不见回复。
程燃收起手机，抬手敲门。
“咚——咚——咚——”
缓慢而有规律的声音钻入耳朵，睡梦中的简宜烦躁地翻个身，将被子往头上一拉。
声音果然小了许多。
但几秒后，门外的人似乎加重了力气，敲门声再度清晰传入耳里。
哪怕被子捂着耳朵，也阻挡不了这敲门的进攻。
简宜辗转数次。
敲门声依旧持续不停，大有不开门不罢休的趋势。
被人扰了好梦的火气终于烧上来，简宜猛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气汹汹地去开门。
“程初我说了不要给我……”
她话说到一半，看清门外站着的是程燃，便戛然而止。
那一股起床气也在对上程燃的笑脸后，瞬息湮灭。
简宜哑然片刻，“你怎么来了？”
程燃提着盒饭的手往上抬了抬，眸光紧紧盯着她“送午饭。”
简宜穿着睡袍，长发有些微凌乱地披散在肩上，素净的一张脸困意很浓，杏眼微眯，十分火气已悉数散去，不见一点余愠。
听到程燃说送午饭，她微愣，但转瞬已收拾好情绪，从他手中接过用袋子装好的盒饭，客气地笑笑“谢谢，麻烦你了。”
她对自己吵醒她的行为并不生气。
程燃清晰无比地认识到这一点，心下却没有一丝喜悦。
她会对外人一向保持客气礼貌。
而他也在这个外人范围里。
哪怕她跟他，和他暧昧不清，却依然没被她视为自己人。
程燃脸上笑意淡去，想起程初说过简宜不耐烦别人管她，便说“简老师写剧本归写剧本，但饮食作息还是正常些好。”
简宜点头“好。”
依旧是没一点发作的迹象。
程燃盯着她，忽然哂笑了声。
“我们那天去逛超市，被娱记拍到了。昨晚照片被爆出来，我们上热搜了。”
简宜抬了抬眸，“是吗？我昨晚没上网。”她不知道这事，脸上却不见意外，不甚在意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做。”程燃答，停顿几秒蹦出一句“我们那组同框照，拍得还不错。”
简宜挑眉，他却已没下文，说了句“简老师早点吃饭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便转身走了。
回到房间，简宜随手将盒饭往案几上一放，打算继续补觉。
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时，脑中却浮起程燃的脸，驱散原本睡意。
数秒后，她叹口气。
天太热，如果现在不吃就睡，等她晚上醒来，那份盒饭会馊掉没法再吃，只能扔垃圾桶里。
到底是别人一份好意，简宜不想有负罪感，还是起来拆开盒饭吃完，刷牙后再重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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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便醒过来。
简宜觉少，一天睡满六小时就足够精神。
洗漱过后，她打开电脑，本想接着写剧本，忽然想起程燃说她与他上热搜的事，便打开微博。
经过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的发酵，简宜和程燃同逛超市选购生活用品的热搜已经从榜一掉到第十。
但讨论的人，依旧不少。
六时传媒的人没去公关也不撤热搜，简宜点进词条，就能看到娱乐八卦社那条已经被转发六位数的微博。
如程燃说的那样，两人的同框图确实拍得有那么点暧昧的氛围。
如果照片里的人不是自己，简宜都会认为这是一对情侣。
至于微博底下的评论，吵得很凶，有些用词不堪入目。
简宜看一眼，就关掉了。
正要退出微博时，她忽然看到热搜榜最下面出现了一个新词条。
程燃采访
一刷新，这个词条已经从底端迅速爬到中间。
简宜不好奇，但双手却鬼神使差地点进这个词条里。
上午程燃接受的那个采访，节目方想蹭今天的热度，把上午采访的一部分视频放出来了。
《人物》作为一档线上采访节目，做的是深度内容。
正片还没剪出来，只放了最后快问快答环节的那一段视频。
这个环节的问题，都是从网上抽选的，事先没给程燃看过。
总共十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毫不留情。
好在程燃临场反应能力强，对答如流，挑不出什么错处。
到最后几个问题时，妆容得体的女主持人神情很微妙地停顿一秒，才问“网友问，三年前你退圈是为了完成学业，如今从北市大学毕业却没有从事和专业相关的工作，反而选择复出，是不是为了钱？”
程燃答得干脆“为了人。”
主持人没追着问他是为了谁，有些问题适当留白，更能激起观众的好奇和猜测。
众说纷纭之下，热度就起来了。
“最后两个问题。”主持人看着词卡，眼中骤亮，忍不住流露出一些八卦欲“网传你和编剧简宜关系匪浅，甚至同逛超市选购生活用品，对于这些传闻，你作为当事人，有什么想说的呢？”
程燃偏过头，正面对向镜头，眼中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能和简编剧传出绯闻，是我的荣幸。”他似是玩笑，语气却又掺着几分认真，“能得她青睐，更是我三生有幸。”
简宜刹那间失了神。
这几年，和她传出绯闻借此炒作的艺人不少。
但他们在公众场合被问及绯闻相关的事时，不是避而不答，就是直接忽略过去。
程燃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做出正面回应的。
并且是以这种贬低自己来抬高她的方式。
视频已经结束，黑掉的屏幕映出自己寡淡苍白的脸。
简宜伸手抚上颊边，掌心触到一片滚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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