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凝从楼上应了一声，探出头：“奶奶，不是让你你早点歇着嘛？牛奶我可以自己热的。”
王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这不是谈了一笔好生意，高兴得停不下来了。”
庄思凝笑了笑，去屋里把沈沅舟拉了下去。
等牛奶喝完，庄思凝把纸巾递给沈沅舟，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那个……沅舟，我和你商量个事。”
沈沅舟抬起头看着她，眸色晶亮：“什么事。”
庄思凝犹豫着，还是开了口：“你看，我们都越来越大了，再睡在一起不太合适。要不以后晚上你还是回自己房间睡吧？”
沈沅舟闻言立刻收了笑容，他垂下眼睑抿了抿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绝对没有！”
沈沅舟睫毛颤了颤。
看沈沅舟整个人都耷拉下来的委屈模样，庄思凝心软了一瞬。
“我就是觉得男女有别，而且你也不可能和我睡一辈子呀，不如从现在开始适应适应？”
“一辈子的朋友，为什么不可以一起睡一辈子？”
庄思凝：“……”
沈沅舟想不明白只觉得委屈，那双敛在长睫下的灰绿色眸子控制不住地慢慢变红。
庄思凝还想和沈沅舟解释一下朋友的界限，一抬眼，瞬间被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蒙了。
“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别哭呀。”
庄思凝手忙脚乱去拿纸巾帮沈沅舟擦眼泪。
她怎么也没想到，未来的反派大boss，小时候竟是个爱哭鬼。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沈沅舟哭了，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触发了大反派的反差萌设定。
沈沅舟撩起通红的眼皮看向庄思凝，灰绿色瞳孔含着水光脆弱得像一只小羊羔。
他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疤。
“之前你问我这些伤怎么回事，我没说。现在我告诉你它们是怎么来的。”
庄思凝看着触目惊心的疤痕，心疼得不行。
“你知道那个男人，他喜欢对我使用暴力。我六岁那年，因为做饭晚了，他把我打了一顿，然后拖着我关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里面又臭又脏，有无数老鼠，它们在我身上窜爬撕咬……戏耍了整整一天一夜。”
“出来后，我就再也没睡过好觉，总是梦见床上有密密麻麻的老鼠，它们咬我，嘲笑我……”
“后来发现只有和你一起睡，我才能睡个好觉。”
沈沅舟努力朝庄思凝笑了笑，故作坚强道：“你要是不愿意和我睡，那今晚我就回自己房吧。”
庄思凝心疼得不行，她抱住浑身轻颤的沈沅舟，伸手在他后心安慰地拍了拍。
“别想了，都过去了。要不你还是和我一起睡吧，我睡相不好，你不嫌弃就行。”
沈沅舟瞳孔划过一抹暗色，嘴角忍不住轻轻扯了扯：“我不嫌弃。”
—
天天慢慢变凉，绯红的枫叶被晚秋的风刮得簌簌而落。
王氏烧烤摊与厂家合作量产酱料包的事也安排妥当告一段落。
天一冷，回家路上庄思凝忍不住想买杯热饮暖暖胃。
常喝的茶饮店在西街，庄思凝拉着沈沅舟一起去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