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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七十三个前男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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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紫衣仙官录入的仙籍不少,但极少有修士能将灵宠带到天界来。毕竟灵宠是凡间之物,到不了南天门外,便要被天界浑然自成的仙障屏蔽在外。

而黎谆谆不光是骑着那巨鹰来到了南天门,那仙障对于它而言,也如无物一般,来去自如。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紫衣仙官一眼:“它叫蛊雕。”

“……”他嘴唇张了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蛊雕,上古异兽之一的泽更水凶兽。

若是他没记错,这应该是魔种黎不辞的坐骑……蛊雕这般认了主的凶兽,怎么会甘愿听从一个小仙娥的命令?

紫衣仙官怔愣之时,黎谆谆已是随着董谣踏进了九重天内。

远处摇光隐隐浮动,五色

祥云不绝,如浪滚千层,漠漠茫茫。

董谣身后跟着两个粉衣打扮的仙娥,她方才在紫衣仙官面前还对黎谆谆言笑晏晏,此时四下无人,她便扬头走在前面,仿佛将黎谆谆遗忘一般。

那高傲的模样,活像是一只孔雀。

直至踏入了天孙府邸,董谣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她走进寝院中,端坐在清紫檀圈椅上,捧着八仙桌上的青瓷描金茶杯呷了一口茶。

茶水还未入口,她便倏而变了脸,将精致雅贵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这茶怎么是冷的?”

不偏不巧,那茶杯就砸在了黎谆谆的脚下,摔裂崩碎的瓷片溅了一地,连带着茶水也泼在了黎谆谆的嫁衣上。

看着被浸湿的嫁衣,董谣便不急不缓地笑了起来:“哎呀,师姐莫要见怪,我这两日身子不舒服,喝不了冷茶……”

那两名随行的仙娥神色委屈,却也不敢多言什么,只是一个默默清理地上的茶杯碎片,另一个则上前准备重新给董谣斟一杯茶。

但还未摸到茶杯,便听见董谣冷笑道:“怎么就显着你了?”她用眼挖了那仙娥一下,手臂搭在八仙桌上,似是不经意道:“我师姐与我同出一师门,最是了解我的习性,如今又成了天孙府邸中的仙娥……”

“这般说来,往后便由师姐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好了。”她手指头敲了敲桌面,“师姐,你给我斟一杯茶水可好?”

董谣勾着嘴角,话音中不免含着几分讥诮,她几乎不掩饰自己的恶劣,口中叫着师姐,却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黎谆谆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董谣话语中的羞辱一般,她只是垂眸扫了一眼自己被茶水打湿的衣摆,然后竟也掀唇笑了起来:“好啊。”

她走到八仙桌前,将掌心贴在茶壶上,稍稍添了一丝法力,不多时便将那茶水烧得滚热沸腾起来。

董谣虽然察觉到了黎谆谆的举动,却并未当回事,她只当是黎谆谆从未伺候过别人,这才会连茶水要几分热都不知。

总之那茶水,董谣是不会喝的,她不过是想羞辱黎谆谆罢了。

待到黎谆谆将凉透的茶水温热,便提着茶壶往茶杯中慢慢倒了进去,氤氲的水雾气袅袅腾空,她握住茶杯向董谣敬去。

即便隔着微凉的茶杯,她指腹都能隐隐感觉到灼烫,她却面色不改,将茶杯稳稳当当端到了董谣面前:“天孙侧妃请喝。”

见黎谆谆还算识相的用了敬词,又一幅低三下四的模样,董谣心底升起说不出道不明的爽感。

她等这一日等了许久,只盼着能将黎谆谆踩在脚下,将那往日受过的气,受过的辱,一一讨回来。

董谣勾着唇,轻蔑地笑了一声,便伸手去接黎谆谆手中的茶杯。可还未触碰到那茶杯,黎谆谆却倏而松开了手,杯子里滚烫的茶水一股脑泼在了董谣的腿上,连着茶杯一起砸了下去。

也不知黎谆谆是有意无意,那茶杯不偏不倚砸在了董谣的膝盖骨上,只听见清脆一声响,茶杯裂成了两半,而董谣也后知后觉感觉到了那浸透衣裙布料,渗进皮肤里的滚烫之意。

伴随着膝盖骨隐隐传来的钝痛,董谣几乎是从那清紫檀圈椅上跳了下来。她忍不住抖落着双腿,试图平息双腿上滚热的湿意,另一只手则下意识捂住被茶杯砸中的膝盖骨,微微蜷着一条腿,略显滑稽地蹦跳着。

自从董谣随同天孙回了天界,她在外人面前便是一幅端庄贤淑的模样。纵使私底下不免刁难苛责府中仙娥,意图下一下马威,表面上亦是维持着优雅的姿态,何时在仙娥面前这般失态。

那两名仙娥想笑又不敢笑,一时之间,忍得好生辛苦。

“哎呀,师妹你没事吧?”黎谆谆面上惊慌不已,伸手去拍打董谣的衣裙,“你怎么到了天界之后,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连一杯茶都端不稳?”

她掌心用了十分力,拍得董谣尖叫不断:“别拍了,别拍了!”

原本就被热水烫得皮肤生疼,又让黎谆谆这一顿胡乱拍打,她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便如同黎谆谆所言,董谣虽然金手指开得很大,修为却只是马马虎虎,当初进蜘蛛窟的时候,董谣才不过是金丹期。

如今过了这么久,董谣修为倒是长进了些,但那是天孙赠给她的仙丹灵药堆砌出来的修为,若是与黎殊或张淮之的元神比起来,却是差得太远了。

黎谆谆看着又蹦又跳的董谣,眼眸一转,端起八仙桌上的茶壶,便往董谣身上泼了过去:“师妹,我帮你降降温……”

她嘴里说的是“降降温”,可那茶壶里的茶水分明是被她用法力催得滚烫的沸水。

董谣反应倒是快,尖叫着往一旁躲去。虽然黎谆谆没有得逞,但董谣那副一边抱着膝盖逃窜,一边掉着眼泪嘶吼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好笑。

大抵董谣是被黎谆谆吓得慌了神,连自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都忘记了。

直至两名仙娥上前阻止了这场闹剧,董谣才堪堪回过神来,连忙调息体内灵力,将那隐隐作痛的钝感压了下去。

她似是恼怒,似是怨怼地盯着黎谆谆:“黎殊,你这是什么意思?”董谣不禁开口提醒道:“你不会以为你到了天界,成了仙,便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吧?”

“你当天界的规矩是个摆设?”董谣冷笑道,“我如今是天孙侧妃,唤你一声师姐,那是看在师尊的薄面上,你莫要不知好歹,竟还真将自己当个角儿了!”

“不过只是个小小仙娥,你再敢以下犯上,我便让天孙剥了你的仙籍,将你打下诛仙台去!”

董谣一口一个天孙,倒像极了仗势欺人的恶犬。

黎谆谆内心毫无波澜,面上却认错极快,她低垂着头,唇瓣抿了再抿:“师妹,我不敢了,你莫要将此事告诉天孙……”

董谣微微扬起头:“你知错了?”

黎谆谆低声道:“知错,我自是知错了。”

董谣没有应声,用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黎谆谆。这般长久以来,她们两人接触的次数并不算多,但董谣却能感觉到她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善良清高。

若非让董谣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那便应该是——狡诈,虚伪,一肚子坏水。

见董谣迟迟不语,黎谆谆又道了一句:“我成仙不易,本以为到了天界便可以住上瑶台银阙,身着鸿衣羽裳……”

她无奈地轻叹道:“没想到成了仙,却要为奴为婢伺候旁人,一时愤然,才做出了这般糊涂事……”

黎谆谆态度诚恳,一字一句,不禁让董谣身后的两名仙娥微微湿了眼眶。

是了,谁知道经历万难,遭受苦难,挨过天劫后,到了天界竟是比修仙界划分出来的三六五等还要严苛。

“师妹还有什么吩咐,你尽管差遣于我。”黎谆谆欲言又止道,“我定是会卖力好好做活儿,再不给你添乱……还请师妹网开一面,休要将我送到诛仙台去……”

董谣一听这话,才知道黎谆谆是怕了那诛仙台,顿时冷嗤一声:“天孙喜爱策马,你既然诚心悔过,便去将府邸马厩中的粪便清理干净。”

黎谆谆不做犹豫,直接应下:“是,我这便去。”

“谆谆,她分明是故意在戏耍你,你怎么答应她了?!”藏在她神识中的26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黎谆谆不禁失笑:“你且瞧着看,到底是谁耍谁。”

她答应的倒是利索,但董谣却觉得她定是会偷奸耍滑,垂首思量一瞬:“你将马粪铲到木桶里,提到我寝院里来,给院子里的秋菊施一施肥。”

天界的花草树木,皆是浑然天成,吸取天地日月精华而生长,哪里需要用马粪来施什么肥,分明就是董谣在为方才的事情打击报复。

两名仙娥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黎谆谆,却谁也不敢替她求情,其中一名仙娥受董谣之命,引着黎谆谆去了天孙府邸的马厩处。

府邸中自有养马的圉官,圉官见府中仙娥袅袅而来,正要打招呼,视线扫到黎谆谆身上,怔了一下:“这位是?”

“今日入了仙籍的新人,亦是天孙侧妃在凡间的同门师姐。”仙娥叹了声,“侧妃让她来马厩铲些马粪,去给院子里秋菊施肥……”

“荒谬!”圉官那张温和的面庞顿时垮了下来,忍不住道,“什么天孙侧妃,此事又未被天帝应允下来,若非明日是天帝诞辰,我万万是要到天帝那里告上天孙一状!”

圉官的仙职不高不低,但因为世代都是在天帝跟前养马,在天帝面前自然也能说上两句话。

天孙在鹿鸣山救下董谣后,两人在修仙界逗留温存了数日,只因天帝将要诞辰,天孙便带着董谣回了天界,还自说自话给她封了一个侧妃之名。

真要算起来,董谣也只比黎谆谆早来了天界一时半刻。

不过是刚刚被天孙带着认全了府邸中的人,又在天界四处转了一圈。碍着天孙的颜面,其他仙官对于还未被册封实名的天孙侧妃,亦是礼让有加。

一个有名无实的天孙侧妃,竟是有意打着天孙的名号,刁难苛责自己的同门师姐,这般恶劣的性子,怎么配得上天孙侧妃的身份?

圉官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去告上一状。

大抵是怕黎谆谆夹在中间为难,他手指一动,马厩里的粪便就飞向了盛水的木桶中,直至装了小半桶,他道:“虽不知你们一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明日便是天帝诞辰,你多少再忍上一忍,待过了诞辰后,我必定前去劝诫天帝。”

“谢谢。”黎谆谆提起木桶便要离开,刚刚转过身,听见圉官对仙娥道,“听闻六界外净地神殿中的先神醒来了,天帝叫天孙过去商量,差人给先神送了请帖。”

仙娥摇摇头:“送不送请帖也并无区别,往年哪一次送了请帖,先神都没有来过天界赴约。”

“那是自然了,先神最喜清净,不爱瑶池仙宴这般人多嘈杂之处。”圉官道了这么一句,便回马厩给马儿添水喂粮去了。

黎谆谆听到“先神”的名号,脚步顿了顿,很快就敛住眉眼,像是什么都未听见那般,提着手中的粪桶往回走去。

她回到董谣寝院里时,好巧不巧,那被天帝喊去商议诞辰送贴之事的天孙回来了,正站在院门口,与董谣搂抱成一团,甜甜蜜蜜说着什么。

黎谆谆犹如未看到亲密的两人,径直走进了院子里,那木桶中的马粪隐隐散发出一股恶臭,便从两人身侧飘了过去。

天孙本是在与董谣咬耳朵,一闻到怪味,皱了皱眉,偏过头看向散发恶臭的来源:“你在做什么?”

黎谆谆如实答道:“侧妃让我铲来马粪给秋菊施肥。”

“……”天孙沉默一瞬,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董谣身体僵了僵,他心中有些不悦,“阿谣,这些秋菊明日要摆到瑶池上去,你怎么如此粗鄙,竟让人挑了马粪来施肥?”

‘粗鄙’一字像一根钢针一般,扎到董谣心尖上去,她自然不会真的让黎谆谆拿马粪施肥,不过是戏耍黎谆谆罢了……谁知道黎谆谆回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不等董谣开口解释什么,便听见天孙道:“你将这马粪从哪来,挑回哪里去。”

这话是对着黎谆谆说的。

黎谆谆应了声,从董谣身侧离开时,手臂微微使了些力,晃得木桶中的马粪也摇了摇。

便如此,不经意地将木桶里的马粪晃了出来,连带着洒了董谣一裙摆。

董谣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天孙推了开。他一连向后撤了几步,捏着鼻子,眉头皱得足以夹死两只蚊虫:“阿谣,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仙娥?!”

“……”董谣愣了愣,待反应过来黎谆谆将马粪泼了自己一腿,她几乎要尖叫出声,却因为身旁的天孙而勉强压制下来。

她念着净身咒,将裙摆上的马粪清理了干净,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黎谆谆手中还提着马粪,董谣感觉自己浑身都透着一股淡淡的粪味。

“我,我……”董谣快要被气哭了,她又不敢在天孙面前放肆,只能带着几分气,瞪着黎谆谆,“你给我出去!”

黎谆谆‘哦’了一声,将粪桶往地上一扔,正准备离开,又听见董谣恼怒道:“站住!”

“晟郎,你说明日瑶池仙宴上,先神也会来……是不是真的?”董谣往天孙的方向迈了一步,便见天孙也往后退了一步。

天孙对董谣是一见钟情,但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过就是见色起意。

天孙终究是天孙,那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神仙,本就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可以因为董谣受伤时弱不禁风的模样爱上她,也可以因为董谣此时周身散发着马粪臭味而厌弃她。

董谣察觉到天孙的嫌恶,眸中不禁显露出受伤的神色。她微微低下头,盈透的泪水一颗一颗坠下,似是断线的珠帘。

天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火,他敛住眉眼:“怎么哭起来了?”顿了顿,柔声道:“先神接了请帖,明日会出席仙宴,你今晚好好沐浴打扮一番,待到明日我自会带你参加仙宴。”

他强忍心中不适,抬手给董谣擦了擦眼泪。这才让董谣破涕为笑,她指着站定在门口的黎谆谆:“晟郎,她和先神可是熟人,明日也让她出席仙宴吧?”

天孙闻言怔了怔,随而看向黎谆谆:“熟人?”

黎谆谆面无表情道:“不熟。”

董谣却只是嗤了一声,随而扯着天孙道:“既然先神要来,明日仙宴上的仙娥怕是不够用的,便让她在瑶池里打打下手也好。”

天孙见董谣贴上来,又不禁想起了她裙摆上的马粪,连忙拨开她的手:“好,好,便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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