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源只好噤声，强忍着满腔的八卦认命地整理起东西来。
靠着自己弱到极致的方向感和直觉，顾念笙总算找了过来。
轻轻推开微掩着的门，在众人上下打量及好奇的目光下，顾念笙一脸淡然的走了进去。
看见顾念笙终于到了，尹弈顿时松了口气，朝她挥手，大声喊:“念笙，边。”
目光在屋内快速扫了一圈后，顾念笙朝着尹弈的方向走了过去，语气带着歉意，说:“抱歉尹导，我迟到了。”
尹弈笑着说:“没事，来了就行。”
他对顾念笙映象本来很好，谦逊又有礼貌。刚和景汐聊几句，也算是知道迟到和联系不到的缘由。
会见面，见她第一件事就是道歉，不是找理由推脱自己的责任，对她的总体感官映象就更好。
当然，景汐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那会死小孩能准确无误不带任何迟疑地将肖源认出来，她还可以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意外，侥幸已。
但是这会，见死小孩也能这么准确无误，不带任何迟疑地认出尹弈，之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猜测直接被实锤，会景汐心里的自我安慰是怎么也不管用了。
哪怕她再不愿去承认，可这就是摆在她眼前的实。
死小孩能把所有人认出来，却唯独认不出她。
她的脸盲，也只针对她。
景汐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或者说是哭笑不得。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顾念笙，在顾念笙回望过来时，意味不明的哼笑声，然后就转身走了。
顾念笙张张唇，喉头滚一圈，看着景汐离开的背影，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对了，念笙。”
“嗯？”顾念笙回过神，不禁有些懊恼，她刚刚居然又出神，对了尹弈之说的话，也差不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言片语都未曾听进去。
尹弈并未发现顾念笙的异样，只是来来打量了她一番，满意的说:“你先去换衣服，我看看上身效果吧。”
果然几月未见，孩子的变化是最大的，不仅稚气退不，就连身上的矜贵气质也更重些。形象也跟他脑海里的二小姐吻合上。
“好。”
路过化妆间时，顾念笙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景汐正在补妆，化妆师一边在她脸上补着眼妆，一边语气熟稔的和她聊着天。
景汐双眼微闭，红唇抿得很紧，态度很冷淡，只时不时地点一下头，或者“嗯”一声，看上去心情并不美丽。
“在这边，顾小姐。”带路的助理笑着提醒。
顾念笙猛地收回视线，掩饰般地朝着试衣间快步而去。
在顾念笙收回视线的瞬间，景汐也睁开双眼。
她这突然的睁眼，让正在替她画眼影的化妆师手一抖，直接点到了眉尾处，“哎，景老师，别睁眼啊。”
顾不得画歪的眼妆，景汐偏头望试衣间的位置，只看见一个纤柔的背影。
那熟悉的身影，和挺直的脊背，景汐一眼就认出，是那死小孩。
“景老师，你认识那位小”化妆师斟酌着想找个合适的说法，但是想了半天也只能就此作罢。
景汐慢慢闭上双眼，低声说:“认识。”
化妆师点点头，将画到眉尾处的眼妆卸掉，一边补救，一边说:“那难怪，她刚刚欲言又止地往边看好几眼，我还以为是你的小粉丝呢，结果又听她们在说，是今天一起来拍照的主演。”
“什么？”景汐又突然睁开眼，才开始补救的眼妆又花了。
化妆师不能所以，看着已经没法补救的眼妆暗自懊恼。
透过镜子，景汐自然也看见自己已经毁掉的眼妆，轻笑声，说:“重新画吧。”
难怪，那会总感觉有谁在看自己。
顾念笙进来时，她自然也听见那些工作人员的低声议论，只是那会她下意识的觉得，看自己的不会是顾念笙。
毕竟那死小孩只对自己“脸盲”，她怎么可能还会往自己边看
“好的。”
顾念笙换好衣服出来后，景汐也正好补完妆，之许久的造型师正不慌不忙地给她弄着头发。
坐在镜子面前，她也看清顾念笙的装扮。
一身民国女学生装，穿在这死小孩身上倒是说不出来的文静素雅，气质服帖。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书卷气，及矜傲的清冷，眼神清亮，如上好无暇的佳玉，让人一眼就能知道应该是某个世家藏养深闺的千金大小姐，不谙世，甚是单纯无邪，不忍指染。
但是这全身上下，唯一违和的就是顾念笙那直得别扭的脊背，除了之上几点，又多股形容不出来古板，说难听点就有股迂腐味。
景汐意味不明地笑声，语气带上点严厉:“背别挺那么直，你现在还不是穿军装。眼神还可以再纯、再天真一点，那种能将自己都骗过去的纯良，可懂？”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明天有一门考试，所以明天停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