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到位了，又非得问徒弟一声知错了没有。
就是现在这种局面了。
而徒弟没回答，准提哪怕是为了师道尊严，也需摆出一副极有气势的模样，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嗯？”
凰凰小脸蛋都略白了两分。
师父是从小把自己养大的师父，凰凰也就是最近才学会了偷人参果和悄悄出门见妈的操作，平时都乖乖女得很，现在对着准提难免还是有些怂。
她低着头，小声开口：“老师，上次我去镇元大仙的五庄观，认识了好多好有趣的小朋友，像……像聪明的老鼠哥哥，懒洋洋的橘猫姐姐，说话慢吞吞的乌龟姐姐……甚至里头还有一只弱小的麻雀妹妹……”
“所以你贪玩了？想出门找他们玩耍？”想想通天还有那个和自己抢徒弟的苗头，准提就更暴躁了，“接着你就悄悄去昆仑山，找到了那只孔雀？就不怕去了回不来？”
凰凰却摇头，笑得特别令人心疼：“老师不要误会，我没有去昆仑山，再说去昆仑山……也不至于触怒天道满身因果呀。”
这倒是。
得了开天辟地功德的三清就住在昆仑山上，除了凰凰把昆仑山推倒之外，不可能有别的什么操作触怒天道。
“老师。”凰凰小心拉住准提的衣角，委屈唧唧地解释，“我见到老鼠哥哥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很羡慕我的跟脚，喜欢我黄黄嫩嫩还冒火的羽毛，羡慕我小小年纪那么好的法力基础，也都很友好地拉着我和他们一起玩，但是有一个地方，我好羡慕他们呀。”
准提不太明白，你贵为凤凰和人家橘猫老鼠小麻雀一块玩也就算了，大家年纪都小倒是没有什么阶级意识，可问题是啥都有的你去羡慕人家那也太过分了吧。
除了……
提提的玻璃心又爆炸了：“昆仑山的灵气比西方浓郁？你不想呆西方了？！”
“没有。”早就习惯了老师时不时的玻璃心，凰凰垂着好看的眉眼轻轻地笑，“老师您知道的，我从小修炼就不怎么需要灵气，再说了我随时都能去八宝功德池泡澡，昆仑山的小朋友们却不能随时随地都去天池呀。”
元始可是会嫌弃你脏了他的池子哟
包括孔宣哟
“那你羡慕他们什么？”提提终于黑着脸问。
“他们都有娘亲。”小凰凰低着头，下一刻，她的小裙子上就多了两团水滴，“老鼠哥哥的娘亲会给他玩磨牙棒，橘猫姐姐的娘亲会给她带小鱼干，就连麻雀妹妹都会有娘亲给她喂小虫子……”
裙子上的水滴变得大了不少，声音也带了些哽咽：“或许他们家世不显赫，他们的父母因为未开灵智活得也不长，他们小时候可能经常忍饥挨饿，自己的跟脚也因此不好……但……但他们都有过娘亲掏心掏肺的疼爱。”
小凰凰抬头看着准提，双眼通红，看上去可怜极了：“老师，我的娘亲在哪里呢？”
准提沉默了。
凰凰抬手揉了揉鼻子，小声道：“老师，您走之后我当天就做了个梦，梦到我的娘亲带着我在巨大的凤巢打滚，娘亲其实特别特别喜欢我，她并没有丢弃我……醒过来之后身边却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小丫头哭得很美，准提躬下身来擦了擦小凤凰脸上的泪水，心早就软了。
他猛然就想到，当年他把凤凰蛋带回灵山，小毛球顶着破碎的蛋壳站起来，浑身上下还湿漉漉的呢，对着准提就是一句清脆香甜的“娘亲！”
待准提费力给凰凰解释明白我不是你妈我也不知道你妈是谁之后，湿漉漉小毛球那乌黑发亮的眼睛陡然就凉了下来，扁扁嘴低着头，却半天都没哭出来。
那时候的准提却恨不得小毛球能好好哭一场，发泄出来便罢了。
从回忆中出来，小凰凰在这个时候却抓紧了准提的衣角，嫩嫩地开口：“老师，孔宣是我的哥哥，对不对？”
准提没说话。
“元凤是我的娘亲，对不对？”
准提闭了闭眼睛。
“老师，我母亲没死，只是被囚禁在了一个穷凶极恶之地。”凰凰没有抓准提衣服的那只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轻声说，“为人子女，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我不过是出门去看看母亲，竟是哪里大逆不道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讲道理……
从忽悠老师这个角度看，忽悠通天的多宝和忽悠准提的凰凰真的是一挂的。
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