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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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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沉。我拿不起来。”

阮洵期听见她的声音立刻就朝她走了过去,姜云岁觉得自己一定钓到了一条很大的鱼,她的胳膊累得抬不起来,她奋力和湖里的鱼作斗争。

脚底的绣花鞋打了个滑,昨晚下过雨的草地确实也湿滑无比。

她一时不察,掉进了湖里。

阮洵期伸手差点就抓住了她的手。

姜云岁滑进了水里。

阮洵期毫不犹豫跳了下去,他水性好,也幸亏她掉下去的地方不深,他很快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姜云岁浑身已经湿透了。

这副样子肯定不能让别人看见。

万幸阮洵期还有一件干净的外衫,他用衣服先将她包了起来,随后又去升起火堆。

湿乎乎的衣衫贴在身上黏糊糊的,等到火堆升了起来,两人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烤干身上的衣裳。

姜云岁原本以为没什么事,但回府的路上,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晕乎乎。

阮洵期发现她的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姜云岁说自己没事。

姜云岁撑到侯府门口,刚进院门,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整个人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可把侯府里的其他人吓坏了。

侯夫人连夜请了太医,诊过脉象,说是寒气入体。

需要吃几服药温养身体。

侯夫人让下人带着太医去开药。

姜云岁晕倒了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裴闻的耳里,案桌上方好端端的一幅字,晕上了一团漆黑的墨。

周述已经和他说过了,是她贪玩,和阮洵期去钓鱼去胡闹,掉进了水里才得了伤寒。

裴闻写不下去字,撂下了笔,改道听澜院去看了看她。

屋子里是浓郁的药味,呛得人头脑发晕。

她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看起来和睡着也没什么分别。

门窗紧闭,一点儿冷风都不敢再透进屋子里。

裴闻来的时候,他母亲已经回去休息了。

他坐在她的床边,悄声无息握住她的小手,又用手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还好没有发烧,不然更严重。

裴闻来的时候,戾气大的压都压不住。

他想从此以后都将她关在这里,哪儿都不让她乱跑,不让她再去和阮洵期胡闹。

她不愿意就把门上了锁,窗户定死。

她还会爬墙,还要在院墙里外都多放点人,一定要恶狠狠看住了她,她才不会乱跑。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

裴闻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

他低头看着睡颜安静的小姑娘,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侧脸,他哑着声,睡着了的人听不见,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哪里不好。

是长得不如阮洵期,还有性子不如他。

裴闻怎么都想不通,何况他和她还相识了那么久,自幼的情谊竟然比不过忽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吗?

以前也没看出来她喜欢的是像阮洵期这样,弱不禁风的、没什么用处的小郎君。

“你看看他,钓鱼还害得你病了一场。”裴闻也只能趁她睡着了才说起这些话。

裴闻已经装够了正人君子,很多事情就在一念之间。

姜云岁好像快醒了。

她的眼皮动了动,睫毛跟着颤了两下。

裴闻不怕她醒来,甚至他就是在等她醒过来。

又过了会儿,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眸,病后浑身无力,浑身还有些酸痛,她眨了眨眼睛,眼前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表哥。”

裴闻还抓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就说他配不上你。”

姜云岁忍着头晕脑胀的感觉慢吞吞坐起来,恍恍惚惚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为阮洵期辩解:“是我自己不小心。”

裴闻脸色更冷几分:“你现在就开始维护他了是吗?”

姜云岁被他冷硬的语气吓得一愣,他怎么凶干什么?看着她的眼神也很冷漠。

她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吗?

姜云岁委屈巴巴:“你好凶”

裴闻也想心平气和同她说话,但是忍不住:“你总是听不进去我说的话。”

姜云岁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我没有,本就是我自己…”

裴闻忽然攥住她的下巴,娇嫩的皮肤蓦地一疼,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带着点浓烈的冷峻,目光亦是一寸寸钉进她的眼里:“他带你去湖边也就罢了,怎么不知道照顾好你?”

裴闻语气平静,但开口说起的话是很重的。

“你以为你的身体还经得起你们胡闹几次?”

姜云岁睁圆了眼睛,震惊之余有些恼怒,想都不想:“裴闻,你怎么知道?”

裴闻听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抬了抬眉,“怎么不叫我表哥了?”

姜云岁气得脑袋嗡嗡,她睁着红红的圆眼,“你找人跟踪我?”

他这个人,真是死性不改!

总是找人看着她,她不喜欢这样。

裴闻并未否认,沉默便是默认了。

姜云岁冷冷撇过脸,气得都不想去看他,“你不要管我们做什么。”

裴闻拿表哥的身份出来压着她,“我是个哥哥,怎么管不得?”

姜云岁本想用你又不是我亲哥哥几个字呛回去,怕惹怒了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不敢轻易说出口。

她的嘴角抿着不高兴的弧度,渐渐拧起了眉头:“可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裴闻垂眸,刚刚睡醒,她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白里透着红,他想起昨晚那个荒唐的梦,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少女纤弱的脖颈,与梦中斑驳明显的印记不同,此时此刻,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裴闻咽了咽喉,表面平静,“那你下回出门就多带两个人,不然如何叫我放心?”

姜云岁要和阮洵期约会,怎么好带上多余的人呢?

两人陷入了僵持,一时片刻,

谁也不想让着谁。

这件事,裴闻是不可能给她留转圜的余地。

万一阮洵期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到时候要怎么办?

裴闻操碎了心。

他往后最好还是不要有女儿了,像她这样能把自己呕死。

这里担心,那里也有操心。

她默不作声,垂着乖软的小脸。

裴闻知道她生气了,无奈叹息了两声,抬手还未碰到她,就被她躲开了。

他的手指顿在半空,面无表情望着她,心里蓦然被她躲闪的动作刺激的一疼,他退让半步:“你出门带上你那个丫鬟,我不让人跟着你了。”

姜云岁这才勉勉强强对他张了口,说了个好字。

裴闻叫人端来刚煮好的姜汤,他端着碗,手里拿着瓷勺,“先喝完姜汤。”

姜云岁闻着味道就皱起了小脸,她不肯喝。

裴闻耐着性子劝她:“你生病了。”

“你也不想一直病着待在屋子里,是不是?”

“张嘴。”

姜云岁喝了搬完姜汤就不肯再喝了。

裴闻没再逼她,喂完她喝汤也没急着离开,他有点舍不得走。

原本他现在就不该来。

多见一次,越陷越深。

裴闻起身,逆着光神色不明,他说:“我走了,你好好养病,这几日先不要出门。”

姜云岁咳了两声,她还虚弱的要紧,吃了药又喝了汤,脑子还是困得要紧,“知道。”

她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多嘴说了句:“表哥,你别怪阮洵期。”

男人停下了脚步,寂寥的背影顿了顿。

姜云岁接着说:“是我央求他带我去钓鱼的。”

“他太听我的话了。”

“不舍得拒绝我,才带我过去的。”

裴闻听她说一句,心里头就冷一分。

像朝他泼过来的冷水,浇醒了他,也浇灭了他心头的火。

他绷着脸,“嗯。”

在她开口之前,男人用喑哑的嗓子说:“你不用同我说这些。”

他永远不可能对阮洵期有什么好脸色。

裴闻气势凛凛离开了听澜院,他方才已经用尽了忍耐力,有几次他都想让周述去杀了阮洵期。

裴闻觉得自己也不是见不得姜云岁有喜欢的人,不是见不得她要嫁人。

他就真的只是觉得阮洵期配不上她。

什么东西,也敢肖想她。

可是姜云岁对她,情意已然不浅。

裴闻和她一同长大,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她如此喜欢一个人。

提起来他的名字,眼睛都会发光,眉梢都透着笑意。

裴闻无声握紧了拳头,指节咔咔作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这天晚上,裴闻又开始做梦。

又是那些叫人睡不着觉的、绮丽的梦境。

梦里鼓声喧嚣,郡王府阖府上下都挂着红色的灯笼。

里里外外一片喜庆,隔得很远,也能听见王府外面传来的鞭炮声。

裴闻看见了穿着喜服的姜云岁,她穿着一身红衣,妆容漂亮,眉眼都蕴着浅浅的笑意,她被众人拥簇着从内室背了出来。

她要成婚了。

“郡主,喜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嗯。”含羞带怯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新郎官长得可真俊啊。”

“是啊是啊。郡主往后有福了。”

“两人真是天作之合。”

她乖乖趴在姜叙白的身上,被她们说的羞红了脸,喜帕还没盖,她好像朝他这边

看了过来。

裴闻对上她的眼,几乎以为她看见了自己。

她却笑了笑,又收回了目光。

她要嫁人。

嫁给谁?

裴闻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望向了门外,他看见了坐在马上的少年。

一张熟悉的脸,是阮洵期。

他的脑仁刺痛了一下。

被这满目的红,刺激的眼睛也红了。

裴闻站在原地动都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抱进了马车里。

“吉时已到,起轿!”

锣鼓齐鸣,鞭炮声声。

沿街都在吹锣打鼓。

裴闻被困在这里,看着她出嫁的轿子越走越远。

他喉咙间忽的涌出腥甜的气息,他捂着胸口,另只手撑着墙壁,忍了半晌,还是吐出一口血来。

裴闻猛然间被惊醒,他坐起来,梦中胸口的窒痛好像是真的。

他抬头望向窗外,天还是黑的。

他没了睡意,披了件衣裳慢慢起身,浑身冰冷,像是还在方才的梦魇之中。

似梦似真。

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是裴闻可没有盼着她嫁人,背着她出嫁的人也不是她,而是她那个莽撞的弟弟。

裴闻的手指轻轻搭着窗台,微微弯着腰,突然开始咳嗽了起来,一声咳的比一声重,直到在掌心里看见了腥甜的血迹。

裴闻望着掌心里的鲜血,愣了一瞬,随后漫不经心用手帕擦拭干净。

也许是这个梦。

太真实了。

吓到了他。

她出嫁时的模样,可真好看。

一点儿都不似平时这般柔柔弱弱,脸上连病色都找不出来。

气色红润,巧笑嫣兮。

原来她要嫁给阮洵期的时候,心里是那么欢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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