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沉默了片刻，“我们，之前真的见过吗？”
赵夜清点了点头，随即在纸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我这一生仅有一次的决断。
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完全没有印象。
江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这种话，大概率也不会在他的口中说出来。
不等江晨开口，赵夜清便叹了口气，她似乎真的拥有能读懂别人心思的能力。
不用江晨去说，她就能明白江晨心中所想。
而为了测试这一点，江晨直接在心中想到，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赵夜清像是故意在证实他的猜测一样，直接动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那是一个永远都等不来白天的夜晚，血色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之上，所有的人都疯了。
人们都一脸痴迷的看着月亮，并称赞月色之美，同时疯狂的向其他人转述月色真美，看看月亮吧等词汇。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我父亲一再告诫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抬头，无论如何也不要去看月亮，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应那些人。
但没过多久，父亲也疯了。
网络上都在疯狂的转发着那样一句话，我冲出了家里，一路上所见的人全都疯了。
直到我遇见了你。
你在公园里，坐着轮椅，和那些人一样说着月色真美，但你却从未抬头看过月亮。
我当时顾不得多想，只是盲目的乱窜，想去寻找一个正常人。
但就在那时，你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并跟我说，嘘，祂们在看，低下头，什么也不要说。
我当时很高兴，因为你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正常人。
而后我们四处躲藏，又遇到了许多还清醒的人，我们聚在一起，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据点，就在那里暂且生活了下来。
但是好久不长，因为所有人都疯了，没有人再从事生产，城市的供电也断了，食物成为了我们的首要难题。
不过好在附近有一家便利店，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过来了。
大家一起抱团取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了多久，终于，有人坚持不住……
自杀了。
那种情绪一经传播开来，就再也止不住了。
就连我也是如此，自杀的想法挥之不去，整个世界的人都疯了，在这样疯狂的世界中活下去，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我们一旦被那些人找到，就会被他们强摁着看向月亮。
如果不从的话，他们就会拿刀，一人一刀的将不从者的身体分割开来，并用棍子将他们的身体高高举起，在篝火旁起舞。
那一幕……
简直就是地狱。
“地狱空荡荡，恶魔……”不知为何，江晨的脑中忽然生出了这样一句话，但他却想不起来后半段了。
赵夜清见此愣了一下，于是她连忙写到。
你还记得这句话？
江晨有些犹豫，“不记得，只是有感而发。”
赵夜清抿起嘴唇，随后继续写到。
这句话，就是你之前看到这一幕后对我们说的，大家都想放弃，但你却不断的鼓励我们。
鼓励所有人，让我们鼓起勇气，因为你发现了世界疯狂的原因，那就是造物。
你将你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我们，你说，只要能杀死那些疯狂的信徒，就能得到造物。
而只要有造物的力量，我们便可以和那些疯子对抗，甚至是抵抗血月的力量。
所有人的希望都被点燃了，大家有了新的目标。
那就是一起，拯救这个世界。
而你，成为了我们的首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