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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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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痕直接挂了电话。

穿上衣服靠着衣柜站了一会儿,脑海里不断设想贺景酒后发脾气不小心伤到手的画面……会不会是贺景让江词文给他打电话的?贺景会不会在等他?这是他们冷战的台阶?如果他不去……

林痕咬了咬牙,用力喘了口气,不愿再想,冲出ktv直接打了个车过去。

既然放不下,就别犹豫,一边自怨自艾一边犹犹豫豫不是他的性格。

还想要,就玩命去挣。

“师傅,麻烦快点儿。”

“好嘞!着急给女朋友过生日啊?年轻真好啊,哪天晚上我都得拉几个着急忙慌的小伙子哈哈哈哈!”

林痕看着车窗,嘴角扯了扯。

年轻真好,顾安也这么说,年轻了才有机会犯错。他也想知道,这五年的努力,到底是对还是错。

以往贺景出去玩儿十次有九次带着他,他会看着贺景,尽量不让他喝醉,剩下一次贺景也能自己控制住,很少出现喝醉了耍酒疯的时候。

顶级alpha的强悍是基于强大自控力之下的,一旦失控,后果非常危险。

少有的几次,贺景喝醉了,对顶级alpha信息素的控制力严重下降,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麻烦,他脾气又暴躁,生气地乱砸东西,谁过来揍谁。

从小接受训练的顶a战斗力不容小觑,服务生怕拦不住挨打,又不敢报警怕摊上事,压根没人敢上去阻止。

每次都是他,不要命了似的逆着狂躁的信息素上前,抱住贺景安抚,为了不让贺景伤害到自己,特别是伤了手,恨不得给他跪下,哄着抱着,说尽软话,才能把人哄得老实回家,紧跟着的洗漱睡觉又是一番艰难战斗。

贺景脾气虽然不好,但每次只要他哄得时间长了,也会听话,可能因为他是beta,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信息素,不至于让贺景难受,贺景喝醉的时候揍过那么多人,但一次都没动过他。

不过贺景宿醉醒过来之后头痛不舒服,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他累死累活最终也只能默默出去,连句“谢谢”、“辛苦了”都不会有。

林痕一下车就被门口早就等着的经理拉住了,看见他像看见救星了似的,哭丧着脸把他往里面领。

“您可算来了,贺少爷正发脾气呢,服务生压根近不了前,你说说这要是在这儿磕了碰了的,贺总能把我们这儿砸了……”经理也是个人精,净挑邪乎的说,一把辛酸泪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都不容易,辛苦您进去哄哄,贺少爷就听您的,上回也是,谁都不行,林少爷你一进去没一会儿就把人带出来了,全须全尾的。”

林痕有点想笑,沾了贺景的光,他也是个“少爷”了。

“要我说贺少爷身边莺莺燕燕的都是流水,真走进他心里的也就您一个……”

这话真是太抬举他了。

林痕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打断:“人在哪呢?”

“四楼最里面的大包厢,贺少爷可能是易感期到了,现在整个四楼都是顶级alpha信息素,我就不上去了。”

经理领着他到电梯口就不走了,递给他一盒alpha易感期抑制剂,一脸为难地看着他:“来咱们这儿的都是咱这有头有脸的,这片儿消息封的紧,我也没敢叫医院的人来,人多眼杂的指不定传出去什么……这是药,麻烦您让贺少爷先吃一粒缓缓,至于出了这儿还去不去医院……”经理笑了笑,没往下说。

那就是贺景的事儿了,和他们没关系。

林痕跟贺景待久了,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也明白一些,闻言也没多说什么,拿过药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四楼,门一开林痕就感受到了空气里肆虐的冷风气息,冻得他浑身一抖。

感冒刚好,这么一冻不知道会不会又犯……他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向最里面的包厢。

整个楼层都被清空了,走廊安安静静的,还残留着各种仿alpha、oga信息素的香水味,熏得他脑袋疼。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目的地,林痕深吸一口气,推开包厢门。

“滚出去!”

林痕瞳孔一缩,猛地侧身,一个沙发靠枕“啪”地砸到他刚才进来的地方。

幸亏是靠枕,林痕吸了口气,看向始作俑者。

贺景衣衫不整地靠在沙发里,发丝凌乱地半遮住漂亮的眼睛,里面的怒意却依旧快要刺穿皮肤,俊脸上的暴躁无处宣泄,看清来人是林痕,眼神一顿,随即又被愤怒遮盖住,“你他妈来干什么?是江词文叫你来的?滚出去!”

林痕捡起抱枕,慢慢往他身边走,尽量缓和地说:“我能来干什么,来带你回家,你易感期是不是要到了,再待下去就控制不住了,先回家,叫私人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以往贺景喝醉了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上次吵架到现在也没和好,林痕现在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几乎是抱着贺景会揍他一顿的觉悟走近的。

贺景听他说完,“嗤”了一声,仰着头看他,染上醉意的面庞诱人的仿佛罂粟,颈侧那颗红色小痣愈发鲜艳,血滴一般。

“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管我?”

林痕告诉自己别和醉鬼计较,这些话就他妈当是耳旁风。

他慢慢坐到贺景旁边,帮他捡起地上价格不菲的手表,表盘被磕碎了,节俭惯了的人忍不住一阵肉疼,皱眉道:“你别闹了,先跟我回去,洗个澡然后睡觉。”

贺景忽然打开他的手,手表“啪嗒”一声再次掉到地上,林痕刚要去捡,贺景一把拽住他手腕把他拉到面前,力气大的可怕,林痕压根挣脱不开。

贺景哼了一声,另一只手捏住他下巴,指腹用力地摩挲他嘴唇,不高兴地眯着眼睛,“管的这么宽,是江唤那个娘炮被我打废了没办法满足你了,你寂寞了?”

林痕一下攥紧拳头,心口憋闷,顿了好久才说:“你喝多了,我就当你没说过这句话。”

贺景确实有些醉了,孩子气地掐他脸,不满,“我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说的不是实话?”

林痕在心里重复了十遍“不跟醉鬼计较,把人送回家就走”也没顺下这口气,咬牙拽开他的手,指着他眼睛喊:“你他妈给我记住,我和江唤几把关系都没有,我他妈就喜欢你,我是傻逼,我就喜欢你!”

贺景愣了愣,眨了眨眼,酒精侵蚀的大脑反应有些慢,处理过后就剩下最后那句“我就喜欢你”。

他慢半拍地挑了挑眉:“是吗?不喜欢江唤那个傻逼?就喜欢我?”

“是,”林痕着急让他吃药,转头翻了半天才找到一瓶没开封的纯净水,开封的不一定加过什么信息素刺激素,他不敢瞎给贺景喝,“你先把药吃了。”

贺景又不干了,不依不饶地抓着他胳膊问:“你喜欢我?不喜欢他?”

林痕两手都被他控制住,都腾不出手拧水瓶了,烦躁地想锤墙:“是是是,喜欢你喜欢你就喜欢你,你先松开,吃药。”

“你他妈就是这么喜欢我的?嘴里吃炮仗了吗?”贺景浑身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歪,躺到他腿上,手没轻没重地在他腰上捏了捏,不乐意地说:“我没醉,我喝不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林痕不搭理他,把人扶起来喂药。

贺景瞥见药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皱眉问:“谁给你的?你就给我吃。”

“经理。”

“下毒了怎么办,我毒死了呢?”

“……”林痕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能和一个喝醉的人讲什么理,“毒死了我就把剩下那粒儿吃了殉情,去下面找你,行了吧。”

“我死了也是上天堂,你别找错了,”贺景满意地挑眉,拿过药扔进嘴里,又喝了口水,苦的脸都皱了,“真瘠薄难吃。”

“药能好吃到哪儿去。”这些抑制剂都是及时性的,林痕清晰地感受到贺景身上信息素逐渐平静下去了,松了口气,揽着他胳膊准备带他出去。

贺景又开始作妖,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按着他不让他动,“你又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带你出去!”林痕的耐心在崩溃边缘徘徊,以前贺景喝醉了都是乱发脾气,没有这么娇气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次是受什么刺激了,他一点经验都没有,感觉楼下王奶奶的孙子都比现在的贺景好带。

“你坐下,陪我待着。”

“我去你家陪你待着不行吗,我上了一晚上班了,我要累死了。”

林痕最近感冒,睡眠不好,眼底有淡淡的青,贺景看了他一会儿,边站起来边嫌弃地说:“那点儿破钱也值得你挣。”

林痕无视他的话,扶着人一路在经理的感谢声里把贺景送上了老周的车,就准备离开。

贺景一把拽住他手腕,警惕地皱眉:“你干什么去?”

林痕不得不停下,捏着鼻梁说:“回家。”

“回家?”贺景手指用力,死死盯着他,“不许回去。”

林痕让他捏的直疼,“我妈在家等我呢。”

贺景完全不管,一把把他拽进车里,从身后抱着他,贴着他耳朵咬牙切齿地问:“你他妈又说一套做一套?”

刚才确实说了要带贺景回家。

林痕哽住,居然没法反驳一个醉鬼的话。

“不许走,”贺景关上车门,“你敢走我就再也不见你了,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林痕心口一疼,沉默着没再说回家的话。

一路贺景都没说话,只是抱着林痕,脑袋靠在他脖子旁,呼吸逐渐平缓。

下车的时候林痕才发现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眼睛微微闭着,鼻梁高挺,薄唇微红,喝醉了依旧俊美得没法形容,安静美好的让人不忍吵醒。

他小心地背起贺景,和老周一起走了进去。

老周一把年纪了还跟着折腾,林痕让他先去休息了,自己给贺景收拾。

林痕给他脱衣服的时候贺景醒了,半睁着眼睛,带点迷茫地看着林痕为他忙前忙后,偶尔在林痕的轻哄声里抬抬胳膊动动腿地配合一下。

林痕去浴室放好水,回来抱起躺在床上的贺景,走回浴室。

“水温合适吗?”林痕先扶着他踩进去一条腿。贺景1米89,身上全是实打实的肌肉,看着不胖,实际上挺沉的,这么一通折腾林痕出了一身汗。

“嗯。”贺景被扶着躺进去,闭着眼睛,心安理得地等着林痕给他洗头发。

林痕对这些再熟悉不过,挤了一泵洗发水,揉出泡沫,指腹轻轻地按着头皮,一下一下。

贺景最近应该很忙,不然不会喝的这么醉。除了做|爱,喝酒也算是一种发泄压力的途径。

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机会看着贺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爬上了贺景的床……

算了,林痕对自己说,现在他还没资格管这些。

冲好头发,贺景突然出声:“你知道江唤现在什么德行吗?”

“不知道。”

“江词文去找过你了吧,别装了。”

贺景除了对感情很随意,其余方面的情商一向高得令人发指,毕竟是从小跟着贺年学习生意经的,林痕跟他撒谎很少成功过。

“……听说进医院了。”

“你再敢见他我让他一辈子待在医院里。”

“那你应该把他腿打折了,”林痕坐到浴缸边,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不耐烦地说:“我他妈也不想看见他。”

贺景冷哼一声,睁开眼睛,审视地看着他:“你最好是这样,说了喜欢我就别让我因为你不顺心。”

林痕闻言,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瞪着贺景恨不得当场和他打一架,质问他什么叫别因为他不顺心?他干什么了就不顺心了?就他妈坐个车还让他下跪道歉吗?

“在你眼里,因为我喜欢你,我就不能有一点儿尊严和自由吗?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贺景皱眉,完全不理解地看着他,“我什么都能给你,你老老实实地待着就行了,这么简单的要求,你还有什么意见。”

“你指的‘老实待着’就是我不论有什么苦衷,只要不顺你心了,就得由着你骂我?连解释都不听?”

“你错了我罚你,有问题吗?”贺景眼睛一眯,想到什么,忽然坐起来一把拉住他衣领,狠声道:“你能有什么苦衷!你他妈还要去见那个傻逼?江唤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林痕死死攥住贺景的手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或许之前每次吵架都是他主动提出和好的,也意味着他消气了,能接受贺景的处处为难句句刺耳了。

但这次是意外,他们提前见面,谁也没消气,他还没准备好低声下气地道歉,毫无原则地让步。

林痕摒着一口气,固守住自己的一小片领土:“没人是这么谈恋爱的,你连尊重——”

“谁他妈和你谈恋爱了?别转移话题,你上赶着喜欢我的,我逼着你了吗!”

“贺景!”

“做不到就别说出来,”贺景恼怒地看着他,嘴里吐出的仿佛一把把刀子,句句见红,“要么拴好绳子留下,要么滚出去找江唤那个傻逼去,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林痕猛地站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贺景,恨不得用目光刺透他的皮肉,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一点儿他林痕的痕迹都没有。

贺景目光冷漠高傲,一如当初在酒店,问他要么用一个床伴的身份留下来,要么就滚的时候,毫不留情的伤害,赤|裸裸的残忍。

林痕想转身就走,但脚下却仿佛生了根,贺景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轻飘飘的,却砸的他五脏六腑都跟着颤动,痛得一动不能动。

脑海里所有的念头都被清空了,只一遍遍地重复:要不要走,要不要?要不要扯掉半身的血肉割掉大半个灵魂,残破地离开……?

不……不……不能走。

走了,就没有了,就全都没有了,他还喜欢,他该死的还他妈喜欢!他不能放手!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

把林痕的挣扎痛苦尽收眼底,贺景适时地伸出手——一只高贵的、仿佛最悲悯施舍的手。

林痕指尖颤抖,咬紧牙关,整个人绷成一张随时崩溃的弓。

贺景神色淡然,仿佛早已预料到结局,以至于连语气都缓和下来:“林痕,我身边不差你一个,你和那些人比唯一的优点就是你听话,摆正你的位置,我会对你好的。”

林痕闭上眼睛,麻木地抬起手臂,慢慢把手搭在了贺景的掌心。

对,他听话。

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不听话。

贺景瞬间笑了,林痕就是喜欢他,喜欢到压根离不开他。

手腕用力,贺景一下把人拉到水里,林痕猝不及防地全身上下湿了个彻底,下意识地扑腾,被贺景按到怀里,咬着他耳朵说:“乖,陪我一会儿……”

……

睡觉时林痕被留在了贺景的卧室,腰上霸道地搭着一条有力的手臂,温热的掌心在肚子上、腰上一下下摸着。

半晌,贺景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又瘦了?”

“瘦了吗?”林痕忙的都没时间注意这些,随口说:“可能感冒了几天,没怎么吃饭瘦的。”

贺景不满:“你是傻逼吗,感冒就不吃饭,摸着一点都不舒服了。”

“瘦那么多吗?那我去客房吧。”林痕也没想到能瘦这么多,边说边坐了起来。

贺景对另一半的要求一向很高,有一点不符合就绝对不碰,所以他一直坚持健身锻炼,保持在一个贺景喜欢的恰到好处的程度,不然按照他自己的喜欢,绝对会练得比现在还要a。

“回来!”贺景一把把他拽了回去,重新搂进怀里抱住,“我让你走了吗?”

感受着身后的体温,林痕微微挣扎着往枕头上靠了靠。

现在也没办法大半夜地找人过来□□,所以要跟他凑合一宿了。

“明天开始让保姆给你送饭,全都吃了知道吗?”

“……知道了。”

第二天林痕一大早就醒了,是被热醒的,贺景体温太高,睡觉的时候还老喜欢从身后抱着他,两个一米八五以上身强体壮的大男生紧紧贴在一起,热度爆|炸。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

贺景宿醉,现在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林痕蹑手蹑脚地先下了床,洗脸刷牙准备吃饭。

楼下保姆已经把早饭都准备好了,贺景的父亲贺年很注重养生,所以给贺景挑的保姆做饭也都按照他自己的习惯来的。

早上是简单健康的清粥小菜,再准备一个鸡蛋,一块葱油饼。

标准的中式早餐。

林痕坐下盛了一碗粥,慢慢喝着,尝试捋顺脑袋里纷乱的思绪。

他和贺景,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之前的种种伤害、种种争吵都像是幻觉,但记忆里一下下砸在他身上的痛楚又是那么真实……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盔甲,不然为什么这么坚强,无论贺景做了什么他都能抗住。

算了,这么久了,不是一直这么过来的。

他不知道他应不应该习惯,但他依旧是习惯了。

帮保姆一起收拾好碗筷,林痕打算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有动静。

“你干什么去?”

林痕回头,贺景站在楼梯上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

“出去晨跑,头疼吗?”

“有点儿,”贺景微微皱眉,按了按眉心,“过来。”

宿醉肯定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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