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自己查到的时候也有些不敢置信，从那个女孩的表现来看，她绝不是平庸的人。
慕景知轻笑一声，眼尾微微上扬，眉宇间的锋锐好像也柔和了不少，“我原本以为来这里会很无聊，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
“二少，您真的要接受这个人的治疗吗？”绮柏犹豫了一瞬，“大少爷的意思是先仔细调查——”
“不用了。”慕景知嘴角挂着自嘲的笑，“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哥哥会去找这个底细都没查清楚的神医，不就是我的身体拖不下去了吗？”
几乎从他记事开始，身体就不好，吃药比吃饭还勤快。
对于自己的生死，他早就看淡了。
今天来的那个女孩，也许跟以前的医生们一样，根本没办法，不过就为了她那句会竭尽全力，他也愿意最后再相信一次。
看着他的笑，绮柏忽然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心酸。
……
晚上的晚自习，化学老师发了两张卷子就走了。
教室里只有做题的声音。
沈千潼支着一只手，身子侧靠在旁边的墙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笼罩了一片阴影，她下意识抬起头。
她抬起头，沉静的眸子带着一点茫然。
赵聪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那个……要交卷子了。”
沈千潼看着桌上的空白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整个晚自习都在走神，她连忙拿起笔，“不好意思，能等我几分钟吗？”
说着，就要在卷子上写起来，却见面前递过来一张卷子。
“你……你先看我的吧。”
赵聪把自己的卷子放在她前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刘老师很严格的，如果乱写的话他肯定会生气的，啊——我不是说你乱写！我是说——”
“谢谢你。”沈千潼接过卷子，微微笑了一下。
赵聪不自觉红了脸，垂着看着抄写的女孩，她很认真，根本不像是在抄卷子。而且还时不时会空出一个题目不写。
没过几分钟，沈千潼放下了笔，心里估算了一下得分，然后把两张卷子交给赵聪，“谢谢你，我做好了。”
凌语云正好过来交卷子，看到这一幕，随手把卷子扔到赵聪手上，因为太过用力，卷子飘到了沈千潼的桌子上。
她像是没注意到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千潼，眼神讥讽，“有些人啊，连自欺欺人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学渣就学渣，以为抄两个答案人家就不知道了吗？！”
她说的声音不小，教室里没走的几个人都听见了，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这边。
赵聪面无表情看了凌语云一眼，想跟她争论两句，可他平时比较沉默，对方又是女孩子，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怎么说。
沈千潼拿起桌子上的卷子，扫了眼，然后放在赵聪的手上，这才看向凌语云，“十道选择题错了八个，是挺渣的。”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认真地点着头。
教室里比刚才更加安静。
赵聪惊讶地看着沈千潼，她竟然会反驳！
这几天班里说她闲话的人不少，但是她似乎从没在意过，每天独来独往。
“你！”凌语云脸色一变，想反骂回去，可是迎上女孩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脑中一片空白。
沈千潼没管她，站起来收拾了下东西，低声对赵聪又道了一句谢，转身走出了教室。
身后，赵聪看着沈千潼的背影，突然想起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垂眸看向手上凌语云的卷子，十道选择题，其中两道就连他都不知道选什么，可刚才沈千潼说那话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