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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校园文里的不良少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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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许初念抬起头,幽暗的路灯下,他的眼睛像发着光,“想吃饺子。”

少年的梦想总是质朴,时喻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好,那就吃饺子,我记得镇上有一家很不错的饺子馆,今天爸爸带你下馆子去。”

“嗯!”许初念的心情格外的好,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抬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时喻的袖子,唯恐他眨眼间又再次消失不见。

见小崽子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时喻便任由他去了。

“嘶——”

但才走出两步,时喻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响,他扭过头去,盯着呲牙咧嘴的徐初念,“怎么了?”

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许初念双颊憋得通红,“脚……脚麻了。”

时喻轻叱一声,“啧,真麻烦。”

许初念眉头皱起,好不容易放下的心防再次竖了起来,正当他准备开口嘲讽的时候,时喻却突然在他面前弯下了腰。

许初念有些想到了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瞬间拔高了音调,“你……你要干什么?”

时喻转身看向许初念,晒得黢黑却掩不住端正的五官上写着“麻烦”两字,他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不是你说脚麻了?上来我背你。”

许初念一下子变得结巴起来,天知道他心里此刻究竟有多么的紧张,“我……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不要你背。”

“怎么这么多话?”

似乎是已经将所有的耐心都已给用尽,时喻二话不说,直接抓着许初念的手臂将他甩在了自己的背上,“磨磨蹭蹭,饭馆都要打烊了。”

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许初念紧张不已,浑身上下都绷的极紧,他感觉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巴掌拍在了许初念的屁股上,时喻沉稳的嗓音随着轻风缓缓拂来,“放轻松一点,你这么僵着我都没办法好好走路了。”

时喻打他的力道很轻,不像是打,更像是在安抚,却让许初念感觉比被打了一巴掌还要羞耻。

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揽着许初念的腿,他知道自己虽然瘦,但个子很高,还是有一定重量的,但眼前这人背着他却走得非常的平稳,将他牢牢地托在他的背上,没有丝毫的摇晃。

六月份小镇的晚上总是吹来海风,带着孤独悲切的冷,每次赶夜路回家的许初念都必须要裹紧自己的衣服才能获取那么稍微一丁点的温暖。

可是现在的他并没有穿外套,只穿着薄薄的夏季短袖校服,却未曾感到一丁点的冷意。

只因为身下男人的背部宽阔又温暖,滚烫的热气隔着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断的渗透进他每一寸的皮肤。

像是孤独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温暖港湾,许初念下意识的放松了身体,他试探着伸出两节瘦骨嶙峋的手臂,缓缓圈住了时喻的脖子,声音有些闷闷的,“爸。”

“小兔崽子,”时喻脸上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笑,“还知道我是你爸呢?”

许初念抿着唇不愿开口。

幼时的他曾经万般期待过父亲温暖的臂膀,无比的羡慕其他的小孩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父亲的背上玩闹,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渐渐明白,像他这样穷苦家庭出生的小孩,是没有资格奢求那么多的。

他本以为那些遥远的记忆早已被他埋葬,也早已过了期待爬上父亲后背的年纪,可当今天时喻背起他的时候,许初念才发现,那些幼时朦朦胧胧的期盼,早已成为了他深埋心底,永远都驱散不去的执念。

腿早就不麻了,但许初念却舍不得离开这宽阔的后背,他微微闭上眼,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就让自己醒来的再晚一些吧。

“好了,到了。”时喻把许初念放下来,冲着柜台喊了句,“你好,要两碗酸汤水饺。”

“哎,好咧,吃辣吗?”店员手脚麻利的打印了凭条,“一共28元。”

时喻从口袋里掏出钱数好了递给他,“都放辣椒,其中一碗不要放香菜。”

“好的,马上就好,请稍等。”

坐在餐桌旁,许初念有些神色复杂地盯着时喻,“你怎么不知道我不吃香菜?”

时喻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将用热水滚过的筷子塞进了他手里,“谁让我是你爹呢?”

“你……”许初念动作僵硬的捧着手里的碗,看着时喻的动作,视线有些出神。

对方不仅知道他不喜欢吃香菜,因为小镇太过于古朴,这些碗筷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他爱干净,小时候母亲还未离开前带着他来下过几次馆子,他总喜欢用滚水将碗筷都烫一遍,这么久远的习惯,对方也记得一清二楚……

那些遥远的,糊成了水墨画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让许初念不由得红了眼眶,“爸……”

“啪——”

时喻将装醋的瓶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响,“吃饭就吃饭,怎么这么多话?”

心生感慨,脑子中幻想了一场父慈子孝大戏的许初念:……

果然,他就不应该有期待。

“知道了。”许初念的声音闷闷的。

他有些置气的夹起一个饺子囫囵的吞进了嘴里,但因为是汤饺,被饺子皮包裹着的滚烫的汤汁在他牙齿的噬咬监爆开在了他嘴巴里,疼的许初念吸着冷气,有些呲牙咧嘴。

时喻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吃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稍微缓和下来一点的许初念恶狠狠地瞪了时喻一眼,“不要你管!”

时喻啧了一声,“脾气真大。”

等俩人吃完了饺子,夜已经完全黑透了,许初念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虑的神情来,“没有公交了,我们怎么回家?”

“今天不回去了,”时喻带着许初念来到了一个小旅馆,“你不是还有半个月就要中考,最近一段时间咱们都住在这里,等你考完再回去。”

许初念以前的成绩很好,基本上科科都能考满分,可当张文秀离开,原主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以后,许初念就开始故意不好好学习了起来。

他开始逃课打架,甚至是考试直接交白卷,一开始的时候老师还会给原主打电话,可随着许初念越来越过分,老师也彻底的放弃了他,此后不论他再做什么事情,都不再上报给家长。

许初念不好好学习就是为了引起父亲的关注,可父亲却不再打电话回来,仿若是彻底的放弃了他,这让他本就难过的心情越发沉重了起来,逐渐的越来越过分,和校外的小混混们成天混在一起。

可许初念不知道的是,原主之所以打电话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也是有他成绩不好的原因所在。

原主吃够了没有学历的苦头,也太了解不好好读书的后果,可他根本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盯着许初念学习,只能加倍的努力干活,希望能赚够让许初念去学一个技术的钱。

父子之间缺乏沟通,又从来不向对方袒露对对方的关爱,导致关系越来越僵硬,上辈子原主死的时候,许初念心中怀着的都是对他的恨意。

留守儿童的悲哀,不外如是了。

原主毕生的愿望就是希望许初念能够考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至于像他一样一辈子都困在这里。

时喻既是成了他,当然是要替他去完成愿望。

“可是……”许初念有些犹豫,“我成绩不好,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时喻点了点头,“但是你之前,用心学习了吗?”

许初念僵直了身体,回想起自己之前的任性妄为,有些不敢直视时喻的眼睛,过了许久,他抬起了头,少年人眼中泛着水光,咬着唇一字一句地开口,“我错了。”

时喻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拉着许初念坐下,时喻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每次考试的成绩那么差,是你故意的吧?”

许初念猛然间瞪大了眼睛,有些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全部都被时喻给发现了,此时的他越发后悔自己曾经的肆意妄为,再次低着头倒起歉来,“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半大的少年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他以后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影响,只能下意识地在父亲面前承认错误。

好不容易得到关怀的他,不想再惹父亲生气,只能拼尽一切的用力抓着时喻的手,“爸,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逃课了,你不要不管我。”

小崽子心思缜密又敏感,时喻略微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读书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你真的不想念书,我也不会勉强你。”

“不!我想念书的。”许初念猛地放大了嗓门,就差对天发誓了,“我一定好好读书,如果再逃课的话,就……就让爸爸再也不理我。”

时喻满带揶揄的看着他,“你确定?”

小崽子郑重其事的点头,“我确定,绝对不反悔。”

“那就好,”成功套路住了小崽子的时喻勾起了唇角,“距离中考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虽然你之前落下了太多……”

“我会努力的!”唯恐时喻真的放弃自己,在他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许初念立刻摆出了自己的态度,“其实初一初二的时候我有认真听,只是考试的时候故意控着题目不做而已,初三只剩下了复习的内容,我才开始逃课的。”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会努力把初一初二的知识点整合在一起,虽然……”一开始说的信誓旦旦的小崽子垮下了脸来,“虽然中考成绩可能不太理想,但我一定会努力。”

“那就好。”时喻拍了拍他的肩,“时间已经很晚了,去洗澡准备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许初念盯着时喻的脸好半晌,才扭头去了浴室。

时喻轻啧了一声,性格偏执的狼崽子,有些难搞。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时喻担心等不到孙子回去的徐奶奶会一直在小渔村的路口等待,便拿起手机准备给邻居打个电话,哪曾想刚播出去号码,手机中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声,“您的电话已欠费,请续交话费。”

时喻:……

罢了,出去找个小卖部打吧。

跑了两条街,时喻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开着门的店子,非常遗憾的是,这个店子并不是个小卖部,但又令他有些庆幸的是,这是一家尚未打烊的书店。

时喻请求店员用手机帮他充了话费后,觉得应该帮助他好好提升一下业绩,于是大手一挥告诉店员,“把你们店里所有不同版本的三年中考五年模拟全部都给我拿一份。”

提着厚厚的一摞书从书店里走出来,拐角又看到了一家还开着门的药房,想到今天才跟小混混们打了一架的许初念,时喻走进药房买了一瓶红花油。

买书又加上买药,时喻花费的时间有些久,等他回到小旅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

等他打开房门,却发现应该安安稳稳睡觉的许初念却不见了踪影。

呕吼!完蛋!

心里咯噔一声,时喻连忙放下东西下楼去找,当他三两步跨出小旅馆大门,恰好看到了乘着夜色而来的许初念。

小崽子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夏季校服,头发也未曾吹干,还在嘀嗒嘀嗒的往下落着水,整个人像只幽灵一般游荡在空荡的大街。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听到时喻的声音,许初念猛地一下像猎豹一样冲了过来,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时喻的衣角,他的眼底染上了猩红的血丝,狠狠的盯着时喻,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你去哪里了?!”

狼崽子发起火来还当真有点气势,时喻视线落在他揪着自己衣服的手腕上,“去给你买药。”

许初念下意识地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手腕处一片青紫,自己之前为了不被他们打头,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了挥来的棍棒,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击打的地方於了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这样的伤痕他身上几乎数之不尽,他每天都在跟别人打架,身上落满淤青和污血,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可又怎么能不疼呢?

他曾经以为只要他忍忍,就能够过去了。

可此时……手腕处的伤痕和曾经那些早已经没有了痕迹的伤处,都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叫嚣。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却原来他也不是不怕疼,只不过是因为,他疼的时候,没有人在乎罢了。

狼崽子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眼神,松开了紧紧拽着时喻衣服的手,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爸,我好疼。”

时喻牵着他的胳膊,“走,回去上药。”

许初念脱掉了上衣,将自己的整个背部都露在了时喻的面前,纵横交错的伤痕遍布整个脊背。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时喻微微叹了口气,将红花油倒出了些在自己的手心,用力在掌心搓开后按上了许初念的伤口。

这种强势不用力的话根本搓不开,时喻提前下了预警,“可能会有点疼,你稍微忍一忍。”

“嗯。”许初念紧抿着唇,低低的应了一声。

虽然有了些许的预料,但当温热的液体和掌心一同触碰到身体的时候,许初念的面容还是有了一瞬间的扭曲,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般的疼痛,像是有千万根钢针穿透了他的皮肤,刺的神经都开始阵痛。

但他却从始至终都紧紧咬着牙关,未曾发出一声痛呼。

时喻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有些使坏的手下更用力了几分,狼崽子终于忍受不住发生了痛苦的哀嚎。

时喻这才满意,微微收了些力道,“疼就说出来,我是你爹又不是外人,你害羞什么?”

许初念咬牙切齿的开口,“我知道了。”

伤口处逐渐变得灼热,於在一起的青紫痕迹也在时喻的动作下缓缓散开,疼痛得到了缓解,许初念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谓叹。

时喻轻笑一声,放开了他的手,“好了,身上一股药味,去洗洗,然后上床睡觉。”

许初念盯着他的手,幽幽开口,“你手上也有,咱俩谁也不要嫌弃谁。”

“啧,”时喻放下手中的药推了他一把,“就你话多,快去洗!”

自认为获得了短暂胜利的许初念有些得意洋洋,然而,就在他舒舒服服的要上床睡觉的时候,时喻却忽然又叫住了他。

刚才还让他感到无比温馨的父亲指着门口看起来起码有50公分厚度的五三宛若魔鬼在呢喃,“对了,刚才忘了给你说,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要好好学习吗?刚好去买药的时候路过了个书店,就顺带给你买了这些学习资料。”

“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双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的许初念:我还是个孩子啊,你这是人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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