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国的。”
侧后方忽的有声音传来，是令沈摇光感到熟悉的清冷，像是冰块敲击碰撞发出的凉，但只言片语中又带着细微的柔润。
顺着声音看去，果真是影子几乎将她笼住的高大男人，他身穿白色的西服，和她的礼服莫名其妙的搭配。
迎着月光，他好似月神一般，气质非凡。
“半年前。”沈摇光欣然回答，她露出一抹笑，“好久不见，学长。”
这样生疏的称呼，这样生疏的语气，这样生疏的对白。
江景辰只觉得这一刻，心都在揪着痛，良久后他才面对着她扯了扯唇角，“好久不见，”他叫她，“摇光，学妹。”
一直以来所有的认知，都在见到她的这一刻，统统被击垮。
原以为忘记了，死心了，可以统统不在意。甚至可以装作感兴趣的样子，跟陆予肆和颜拂玩什么替身游戏。
他从没有和颜拂有任何的过多接触，只是偶尔朦胧中看着颜拂的脸，会想起远在英国的她。
太过于想念和心痛，让他想多看一眼颜拂的脸，但同时他又厌恶自己这样的想法，觉得看颜拂任何一眼都是对沈摇光的不尊重和侮辱。
没有人可以是她的替身，一直都是。
可她，再也不会亲昵的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只是这样生疏的朝他笑，说着好久不见。
“学长？”
沈摇光眉头微微蹙起，唇畔的笑意逐渐收起。
她抬起脸庞望着他有那么一瞬发红了的眼圈，“你没事吧？”她问。
好像从这句话起，那股距离感骤然被消除了。
江景辰愣愣的看着她，忽的伸出手抚向她的脸颊，只是到底没真的抚摸上去，停留在她脸颊前一公分的距离，手指微微收握了几分，似乎在犹豫和不确定。
“怎么啦？”沈摇光主动靠近他的手，柔嫩的肌肤一下子贴上了江景辰的掌心，“多年不见，怎么比之前还要高啊。”她的语气多了几分埋怨和开玩笑。
话音刚落，就猛地被拥入怀中，她的长发飞扬起来，耳畔的鸢尾花香幽幽然的闯入了江景辰的鼻息。
他狠狠地做了个深呼吸，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却已经不自觉的将她收紧了几分。
“你还是没变。”他闭上眼睛，说出这句话来。
耳边是沈摇光的轻笑声，那么温柔那么动听，好像能包容一切的宽容。
下一刻，她的声音传来了，“颜拂小姐，也会被你这么拥抱么？”
她的指尖抵着他的胸膛，缓缓将他推开，眉眼间哪里还有片刻温存，尽是透着冷漠的似笑非笑。
江景辰满目错愕，很快就想解释，“我——”他从来都没有抱过颜拂，甚至牵手也没有过。
“打发无聊时间的替身游戏，嗯？”沈摇光笑得温柔，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无论是我，还是颜拂小姐，都没有被很好的尊重。”
“这么几年来，你们两人，真是一点也不乖。”沈摇光话说尽，眼眸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裙摆带走的，还有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