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桌起，楚寒的脸便出奇的臭，直至晚餐结束，脸更臭了。
好在几个家伙里还有一个有眼力见儿的，单建不用吩咐，便屁颠屁颠的收拾残局。
看着吃饱喝足的柯老等人，楚寒眉头狂跳，忍了又忍，终于忍住把几个家伙做成血蝴蝶的冲动，下了逐客令。
柯老是个有眼力的，深感楚寒正处于崩溃边缘，在刺激下去恐怕真会出事，当即向莱恩特打了个眼色，默不作声溜走了。
“谢谢。”
鬼面临走前罕见的向苏陌道谢，气的楚寒直接掏出了九幽匕首。鬼面看都没看杀气重重的楚寒，转身离开，步子稳得一批。
“该死，陌陌，大爷我不待见他！”
苏陌也搞不懂，为什么楚寒单单对鬼面敌意这么大。他本想开口替鬼面说两句，可瞧着楚寒青筋暴露的鬓角，最终还是放弃了。
晚上，楚寒罕见的没有一上来便做，下面小兄弟也出奇的沉默。
他把头埋在苏陌颈间，死死抱着不撒手。
察觉到楚寒情绪不大对，苏陌心中一动，问道：“见到黎叔了？”
“嗯……”
楚寒闷闷答着，抱在苏陌腰间的手勒得更紧了。
苏陌深深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复杂：这是他第一次从楚寒身上感受到如此真实的情绪。
此时的楚寒，更像一个‘人’了。
以前的楚寒，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苏陌负面情绪的化身。那些苏陌无法承载的，或令他不舒服的情绪，总会一股脑丢给楚寒。而楚寒呢，从未向苏陌抱怨，甚至从未有过丝毫不满，总是默默承受，然后消化。
以前的苏陌从没考虑过楚寒的感受，从没在意他是否也有情绪，是否也有无法承载的那一刻。甚至毫不客气的说，以前的苏陌，只是把楚寒当做一个‘工具’，承载他负面情绪的工具。
而楚寒呢，分明如此偏激、疯狂，可十几年来，不仅从未想过‘杀’掉苏陌，自己变成主人格，甚至心甘情愿当他的工具，默默守护着。
以前的苏陌从未想过这点，可自打两人表明心意后，苏陌总时不时的审视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楚寒。
不想不知道，细细一想，这十几年来，楚寒到底为他默默承载了多少痛苦？
而他呢，从未尝试去理解楚寒，甚至从未关心过楚寒是否也有承受不住的那天。
楚寒，自诞生之日起，便一直在默默守护着他，从未变过……
今日，看到楚寒罕见的沉闷，苏陌心脏猛的一阵抽；
向来以理智见长的他，这一刻却升出一股压都压不住的冲动——他很想问一问，问一问楚寒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怪过他、恨过他。
扒开腰间环绕的手臂，苏陌转身，双眼直直盯着楚寒，“楚寒，你……”
“嗯？”
楚寒诧异道：“怎么了？”
“没什么……”
楚寒咧嘴一笑，再次拥住苏陌，“早点儿睡吧！”
苏陌任由楚寒抱在怀中，默默感受着身后炙热、坚实的胸膛，不知为何，有种流泪的冲动……
不知是不是错觉，第二日醒来，楚寒总觉得苏陌有些奇怪。
至于哪里奇怪，他也说不出来。
“那个，我脸上有脏东西？”
见苏陌又一次盯着自己发呆，楚寒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苏陌回神，淡淡笑了笑，莫名其妙道：“等这个剧本结束后，我们出去逛逛吧。”
“啊，你想旅游？”
楚寒愣了一下，随后兴奋道：“好啊！上次我错过了，这次就陪你好好玩儿一玩儿！嗯，只要咱们两不要别人，尤其不要鬼面！”
苏陌不知道楚寒为什么如此不待见鬼面，但他没有拒绝，笑着答应了。见苏陌这么好说话，楚寒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