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煦吓了一跳以后，发现了浩浩荡荡的领导层，连忙站了起来，他的双手垂在身前。
身材高大的段煦在瘦小的章素面前，活脱脱像是一只小绵羊。
段煦摸鱼被抓个正着，于是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章总，这个账号第一天开播的时候我就盯着，这是她第三次直播。这个账号第一天创建的时候，就直接开始直播了，主页面里的短视频只有一个，是日常类，也不涉及到一丁点的擦边或者是其他不良暗示。”
陆云瑶第一次直播是和【老曹爱健身】连线，第二次是在警局门口报平安，第三次直播就是今天了。
章素嗯了一声，凑上前从电脑上看【瑶光仙子】直播间的数据。
抖抖官方的平台，可以从侧边栏看到主播的全部数据。
章素作为抖抖平台的ceo，当年是亲手打造了【慢脚】【抖抖】这两个爆款app，在app起步阶段，所有的数据都是章素自己抓得。
所以，章素太清楚陆云瑶的这个数据了。
陆云瑶的数据好得惊人，是章素所见过的最好的数据，没有之一。
“这个数据没有作假？是不是破了我们的防刷机制？”章素注意到了注册时间，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数据好得也太离谱了一些，可以说是碾压式的，就连明星也没有这样的数据。”
技术部穿着格子衫的罗昊推了推眼镜，目光严肃，顺带把这个直播间的名字给记住了。
显然，他打算回去了就特别关注【瑶光仙子】的直播间。
段煦连忙说道：
“绝对没问题的，当时她这个账号进行实名认证的时候，是我审核的。”
“她实名制的身份特殊，是京都陆家真假千金里面的真千金。”
“陆家是主要做餐饮、酒店和商业综合体的，他们家的产业有锅锅乐、太和酸菜鱼，全国门店加起来有上千家，十八线小城市也有布控，酒店的话，有三个品牌也是做到了十八线城市，另外商业综合体规模是做到了全国第二。”
“这样的陆家可以说是豪门，生了一对龙凤胎，那个假千金也有点名气，叫做【梦回大祁】，她的数据在素人里也是很好的。”
“这个【瑶光仙子】一开始就有真假千金这个噱头，我在审核的时候注意到了，见到她开播，就分了点流量给她。”
“她能把我分的流量留下来，则是她的本事了，并不是刷的数据。”
章素一直听着段煦的阐述，就明白了为什么一个素人的初始热度就不错，她微微颔首，“那是什么原因让她留下这些流量？我们第一次分流量的不少，但是没人能够有这样的漂亮的留存率，还引入了大量的流量。”
说到这个，段煦简直太清楚了，他侃侃而谈。
“【瑶光仙子】直播间里写的是解惑，实际上我觉得应该算是算卦直播，章总你可能这几天正好没有留意，她第一次直播的动静非常大。”
“连线的是有百万粉丝的【老曹爱健身】，直接说对方家里的厨房进了通缉犯，而且他的小助理有性命之忧，而且为了保证小助理还活着，主播让老曹动手把人给制服住了。”
“直播间里有人报警，警方去了老曹家里，120也来了，京都警方还发了公告，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查明【瑶光仙子】和老曹、小助理还有那个通缉犯都没有任何的联系，这事就让她封神了。”
章素因为在漂亮国出差，国内外有时差，加上主要关注的是漂亮国里国际版本的tt平台，并没有怎么留意国内的消息。
而这里各个部门的老总，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在心中点头，赞同段煦的话。
不过接下来段煦所说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段煦说道：“今天的直播第一次连线也很绝，连线的人是个土豪，想让主播算一个好日子，结果主播说，他的母亲有生命危险。”
“连线人的妻子和助理偷情，被自己的母亲发现了，母亲慌乱之中从别墅二楼的楼梯跌了下来，躺在了地上已经一天一夜的时间，让连线人去救，连线人叫了120，后来警察也来了，把连线人、连线人的老婆还有刘助理一起带到了派出所，这件事是刚刚半小时前发生的，晚点肯定会有新闻。”
说完了前两次的连线，段煦终于进行到了最后的连线，他瞥见了直播已经快到了，仓库就在眼前，连忙说道：
“这一次就是这个【玥玥仙女】的连线，她也是什么都没说，主播就让她出门去仓库。在路上遇到了警察和丢了孩子的家属，刚刚【瑶光仙子】就说了孩子就在仓库里。”
而等到段煦的话音刚落，韩玥已经把仓库的大门打开了。
从大屏幕上，章素等人也可以看到刷得飞起的弹幕，以及各种礼物特效。
在看一眼瑶光仙子的直播间打赏，就算是停了一段时间，她的数据也是一鸣惊人，是时段里的第一。章素微微颔首，简单说道：“这个直播挺有意思的，不如我们先看看。”
ceo开口，这事等于是一锤定音，审核组的人立即就有人投屏到了大电视上，搬来了会议转椅，让所有人都可以坐下。
此时，陆云瑶的直播间在线人数：两百万。
抖抖平台目前破纪录的一次直播，人数是达到了一百二十八万。
陆云瑶这个开播仅仅第三次的账号，就远远甩开了上次的记录。
抖抖平台直播部的工作人员也在忙着给【瑶光仙子】这个账号加持线路，好让围观的网友们有流畅网速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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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玥把大门打开之后，镜头里一片黑暗，她摸黑去把灯打开。
随着灯打开，仓库里的情形在所有人眼中一览无余。
这是一个放置废品的仓库，与寻常人所想的脏乱差不同，这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叠好的纸壳子如山一样堆积，整齐没有一丝的凌乱。
易拉罐都被踩扁了，放在一个个的镂空塑料箱之中也是高高摞了起来。
被褥也是被拆开，布料放在一边，而棉絮放在另一边。
这里回收的物品按照不同的材质进行分类，甚至分类的人还会考虑到颜色，让人入目第一个感觉就是清爽。
【这算是收废品的顶流了吧，收拾得这么漂亮！】
【我的个乖乖，我刚刚都已经屏住了呼吸，实不相瞒，我有点强迫症和洁癖的，以为会看到让我很难受的一幕，万万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的仓库，我竟然有一种舒爽的感觉。】
【从没有见过这样规整的收废品的仓库，我们家楼下的老太太特别爱捡垃圾，我每次路过她家的时候都是捏着鼻子走过去的，整个楼栋都是投诉不断，如果要是像是这个人的仓库，我个人是没有意见的。】
【如果爷爷有这个整理的手艺，不如去做收纳整理师，这个行业很赚钱的。】
韩玥用来直播的手机，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年轻刚入派出所的小民警手中。
他对准了韩玥，只见韩玥上前，到了角落里就站住了。
实习民警换了一个角度，直播间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韩玥面前是一个灰扑扑的麻袋，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上面还有血痕。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而直播间更是炸开了锅。
【见血了见血了，我有点不敢看，】
【这个玥玥仙女是不是也是违法犯罪人员？要不然怎么就知道是这里？】
【就是就是！】
拿着手机的是新入行的实习警·察，他忍不住说道，“这里很齐整，那个布袋子挺显眼的。”
领头的警·察没听到这话，要不然肯定要说什么。
领头民警叫做贺熊，他早已经跟了上去，从荷包里拿出了手套来。
这个麻袋的手法很是特殊，是难得一见的打结办法，贺熊看了一眼韩玥，注意到了韩玥的脸色惨白，他收回了视线，打开了麻袋，里面就是闭着眼睛的王梓沐。
冲在最前面的就是王家老太太，她哀嚎了一声，想要抱住孙子，结果就被警方给拦住了。
民警别开脸，避开张牙舞爪的老太太，免得她的手指甲挖到了脸，同时开口说道：“贺队以前是在部队里做军医，先让他看看情况。”
贺熊已经摸过了王梓沐的鼻息，他以前是做过军医的，简单判断了之后，说道：“人还活着，生命体征也比较稳定，是否有外伤和内伤无法确定，还是等到120到了比较好。麻烦两位让老人家冷静一下，以免给孩子造成了意外伤害。”
王梓沐的父母忙不迭点头，其中王梓沐的父亲上前拉住了老太太，“妈，别这样，有人帮忙找到了沐沐，等会让医生看了就知道他的状况了。”
王梓沐的母亲上前，看着警·察要拦住她，连忙说道，“我就这样看着，我绝对不动手碰他，我是知道轻重的。”
老太太被拉开以后，一个劲儿地说着心肝宝贝儿肉之类的话，咒骂黑心肝地把她的乖孙祸害成这样。
老太太哀嚎了一阵，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把眼珠子死死瞅着韩玥，上前一步就把韩玥的口罩给扯了下来。
“好啊，是你！”老太太看到了韩玥，立即认了出来这个小姑娘。
韩玥脸上的瘤子挺明显的，昨儿个自己的孙子就跟着韩玥走了很久，一直说她的瘤子可以切下来，当做下酒菜吃。
当时韩玥被孙儿奚落刚开始红了脸，后来则是眼眶里有泪水，当时孙子缠着老太太要玩具，老太太舍不得钱，就想着用韩玥这个人来转移注意力。
韩玥受到了委屈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红着眼眶，一看就是软柿子，她就拉着韩玥不让她走，让孙子继续看这个大瘤子。
老太太用手指甲狠命地掐住了韩玥的瘤子。“你这个贱人，把我乖孙绑到这个地方！你把我孙子怎么样了？我孙子要是死了，你也要陪葬！”
这个赘生物是血管最为丰富的地方，当即就有血液喷·射出来，应该是有一条小动脉伤着了。
这样喷射而出的血液，看上去倒是要比麻袋上的血更为吓人了。
实习民警也在这个时候上前，往老太太的右手关节上狠狠一打，那里是人体的麻经，老太太松开了手。
其他的民·警也上前呵斥，阻挡在了韩玥前面：“你在干什么？人家小姑娘明明帮了你，你怎么这样？”
而贺熊一直留意韩玥的状况，他此时也上前，用手指一压，就制住了喷薄而出的血，他对着韩玥说道：“这只是压迫止血，等会止血也是需要120的。”
老太太嚷嚷着，“这个死丫头就应该死了就好，就是她，警察快把她给抓起来，就是她把我孙子带到这里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韩玥。
韩玥抿了抿唇，直接承认说道：“对，就是我，把我抓起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手机传来了说话声，这声音在玉质小人的加持下，适当地放大了，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陆云瑶的声音清冷：“是韩立国把王梓沐带到这里的。”
韩玥的脸色雪白，反驳说道：“不对的，就是我做的。”
陆云瑶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欺瞒没有意义，更何况你爷爷已经来了。”
在场的众人看向了仓库门口，仓库门口有个背上有很大麻袋的老爷子。
而弹幕什么都看不到，不停地刷：【那个实习警察去打老太太麻经的时候，就把手机给丢了，现在老太太早就被制住了，就不能把手机捡起来继续直播吗？】
【急死了，急死了，我想看画面啊，而不是看这个仓库的天花板，我就好奇，门口是不是那个韩立国来了？】
【韩立国是不是就是玥玥仙女的爷爷？】
【哇，这个玥玥仙女也太傻了吧，不是自己做的，居然要承认下来，玥玥仙女看着就年龄很小的样子，是不是被爷爷pua了。】
【我猜玥玥仙女是从麻袋上的结绳方式看出来犯罪嫌疑人的，我注意到玥玥仙女的脸色有点白，应该那个时候就知道是自己的爷爷做的，所以老太太扑过来的时候，玥玥仙女可以躲开的，却没有人躲开。】
【急死我了，到底有没有人可以把手机捡起来，继续直播！！！！！】
随着这个弹幕发出，坐在陆云瑶肩头的玉质小人手一挥。
实习民警的脑子里有一阵风吹过一样，他走上前捡起了手机，对准了蹒跚走过来的老爷子。
韩立国是逆着光走进来的，在外面的光线太强，仓库里就算是打开了灯，在他的眼中依然是乌沉沉的，等到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了警察、躺在地上的王梓沐，还有孙女韩玥。
贺熊用手对韩玥进行压迫止血，在老头儿看来，那就是警察抓了自己的孙女。
啪的一下，韩立国把麻袋一丢，往前走。
他本来就是长短腿，这样急匆匆走过来，压根就平衡不了身体，直接跌倒了。
韩玥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爷爷，你没事吧。”
贺熊是用手给韩玥止血的，此时韩玥冲了出来，也让堵塞口再次喷出血。
韩立国七魂吓得丢了六魄，更是哎呦哎呦地喊着，“乖囡囡，你这是怎么了？”
因为着急，他大声嚷嚷着，不住地拍着站不起来的腿说道：“警察同志，她也没犯法，都是我这个老头子做的，我把这个不懂事的小孩揍了一顿，还准备把他给卖了！是我犯了法，要抓就抓我，和我孙女没有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