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茉莉不确定打量着莫里亚蒂教授, 让提线皮克西飘到对方身边，试探着拉扯了一下他的耳朵。嗯？没反应？教授就像睡死了一样，一点都没有动静, 只有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他会是在装睡吗？”茉莉嘀咕着问提线皮克西, 看起来像极了在自言自语。“应该不至于，他现在对外界刺激没有感应，对于疼痛即使想要掩饰也会有细微的破绽，因此他可能正处于深度睡眠的状态下。”提线皮克西用非常冷静的语气, 说出了有点令人不安的话。……所以其实你用了很大力气拉了教授的耳朵吗？茉莉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并打量着那位年轻的教授，看来他是真的睡着了。茉莉不太高兴。这像话吗？把别人叫来自己却在睡觉？虽说她中途摸了会鱼，但都过了午休时间了，他却还在上班时间深度睡眠, 怪不得敲门都一点反应都没有。“让我看看他解出题了没有。”于是茉莉走到他身边, 看了一眼他背后的黑板，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演算过程，茉莉惊讶的发现，他竟然通过已知的理论把这道题解了出来。很有实力啊。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估计她的惊讶不亚于教授当时看到别人解出了他的题一样。茉莉盯着黑板看了一会, 发现确实是这个思路, 他桌面上也堆满了写的密密麻麻的文本, 心中不由对这位十九世纪的数学家肃然起敬。看来是熬夜了，茉莉怀疑他可能这段时间一直在超负荷运算, 所以才这么快解出了她的题。难怪睡的这么熟，估计头发也掉了不少吧。她盯着这位年轻教授目前还灿烂茂密的金发看了一会，心想他中年一定会秃头。不过既然都进来了，茉莉只能继续试图叫醒他。“教授, 打扰了？”她保持礼貌地出声打了个招呼，但对方几乎是她见过睡得最死的人，丝毫没有要醒来的征兆。“……”“他的熟睡程度比一般人更深，如果你想要叫醒他的话，可以尝试把他倒吊起来挂在门口。”提线皮克西提醒道，并安静地注视着茉莉，似乎在期待着她作出什么命令。……不了吧，她又不是疯子！她的替身太喜欢出馊主意了。茉莉扯了扯嘴角，但她不想过会再来一次了，决定稍微等一会。于是在沙发上坐下，继续看她买来的报纸。上面的新闻都很无聊，讲的大多是贵族的事情，哪家的女儿和哪家儿子订婚了，哪家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财产，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根本不关心。而伦敦东区的发现被谋杀的女支女尸体的事情放在了不重要的板块，看得茉莉直皱眉。“万恶的时代……”她扁扁嘴感慨一声，虽然她不是个愤世嫉俗的人，但还是觉得很离谱。不过在头版的照片上，她倒是注意到胖叔叔好像比之前瘦了点。之前胖到连眼睛都是肿的，现在终于能看出点轮廓了，甚至鼻梁都显得挺了起来，看来他听取了医生的建议开始了减肥，瘦下来估计还挺帅的。说起来，她找工匠订的蒸馏设备差不多也快完工了。之前她注意到乔斯达家附近有个邻居种植了一个玫瑰园，可以考虑到时候找对方谈谈订购玫瑰的事情。反正乔尼起码要在这里读完大学才会回去，倒不如就先在英国发展业务，毕竟乔尼前女友的家族对这块商机虎视眈眈，她有机会自己做好的话，其实也不想直接拱手让人。就当茉莉一边看报纸，一边进行着人生规划的时候，那位趴在书桌上的教授似乎终于睡够了，他突然慢慢支起身体，仿佛很困倦地醒了过来。“啊，您好，教授。”茉莉立刻合上报纸，她抬起头，向那个金发红瞳的年轻男人笑了笑。但对方似乎有些起床气，稍显冷淡地注视着她。茉莉一点都不在乎莫里亚蒂教授是怎么想的，他对她印象好坏她都无所谓，也若无其事般主动解释道，“因为我在外面喊了您半天您都没反应，我担心里面是不是出事了，就擅自开锁进来了，还想请您原谅我的唐突，教授。”“……”莫里亚蒂教授目光复杂地盯着茉莉看了一会后，他突然笑了一声。“你是个相当聪明的姑娘，随机应变能力也不错。”他并没有揭穿她，也没有问她在这里等了多久，只是盯着她手里的报纸，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知道整个伦敦有多少人会阅读吗？”“这取决于东区贫民窟有多少人，教授。”茉莉面不改色地装傻，“那里的大部分人可能连阅读的能力也没有。”“嗯，你说的没错，这也是茉莉·乔小姐非常让我感兴趣的原因之一。”莫里亚蒂教授眯了眯眼睛，把自己解出的答案交到茉莉手中，面带着从容的笑意说道，“我不清楚茉莉·乔小姐过去接受了什么样的教育，但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聪明，而我认为你完全可以走的更远，这是我的解答，我有资格成为你的老师吗？”“……我没想到的是您会这么快就把答案给我，教授。”“我想做的事情，我就会立刻做到，这对我来说也是一项有趣的挑战，茉莉·乔小姐。”茉莉略复杂地看着那几页解题过程，哪怕不佩服这个男人也不行。她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道，“我会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的，教授，每周我来您这里两次可以吗？”老实说她时间没那么多，除了学习法律之外，还要生产护肤品并想办法推销出去。顺便准备做一点精油手工皂一起卖，这样护肤三部曲就基本成型了。“哦，没问题，你有空的时候来找我就可以，也随时欢迎找我咨询私人问题。”他在座椅上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坐姿，面带微笑注视着茉莉，“还有什么问题和要求，都可以在现在提出。”“嗯……其实除了数学之外，我更想和您学点别的东西，因为您看起来就是一位非常精通人性的男讲师。”茉莉虽然觉得太早了，但还是试图暗示一下，“您大概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教我那些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她真的急需了解如何三句话从资本家手里赚到钱。她的话让莫里亚蒂教授愣了愣，然后对方突然大笑起来。“别着急，小姐，我想我们还是先互相了解一下对方，我希望能够循序渐进。”“您说的也没错，全听您的，教授。”茉莉表面上点点头表示赞同，心想这家伙以为是相亲呢？还得先互相了解。不过算了，反正约好了一周也到他这里来上两节课，她想什么时候缺席就什么时候缺席。“对了，为了给你一点动力，我想提一个你感兴趣的条件如何？”就当茉莉在心中嘀嘀咕咕的时候，莫里亚蒂教授突然冷不丁提出了一个建议。“嗯？什么条件？”“如果你全勤了我的课，那么我可以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让乔斯达先生拿到满分。”“……”茉莉一下子愣住了，她惊讶地望向莫里亚蒂教授，好一会后，才开口回答道，“……乔尼不需要满分，给他及格就行了，这样他才会相信这是他自己考出来的分数。”如果那个小傻子发现自己拿了满分，大概会怀疑人生吧。茉莉忍不住暗暗腹诽，她也知道就凭乔尼根本不可能在第一个期末时候就让数学达到及格水平，如果管理严格，她可能没机会一起进入考场陪他考试，只能在外面等他。那么乔尼的及格就很成问题，一旦不及格的话，就会引起大家怀疑，虽然怀疑也就怀疑了，但莫里亚蒂教授主动提出的条件确实会减少很多麻烦，挺让人心动的。“……确定？只要及格就可以了吗？”这倒是让莫里亚蒂教授愣了下，可能他完全没想到乔尼到底有多菜，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要求，他不太肯定地看着茉莉，向她进行了确认。“是的，教授，他及格就行了。”“……我明白了，那么就这样吧。”莫里亚蒂教授表情没变化，继续向茉莉说明道，“我每周二、五的下午都没有课，我会把时间留给你。如果你想周末来找我的话，提前和我确认时间就可以。”“没问题，教授。”茉莉表面乖巧地点了点头。……谁会积极到在周末去找老师上课啊？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不是闲人，我需要工作，兄弟。“那么期待与你的下次再见，小姐。”当然莫里亚蒂教授不会知道茉莉在想什么，在她暗示自己之后还有事情，不打算从第一节课就开始学习后，就让她离开了办公室。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被逼着去老师家补课一样糟糕，本来她旁听法律系的课程也是她想听就听，不听也没人管她。但接下来就要被迫和补习班老师进行一对一上课了，想摸鱼都摸不了，让人压力很大。她感觉有点笑不出来，面无表情地从莫里亚蒂教授办公室里走出来后，发现迪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教授的办公室门口。他身边围着几个跟班年轻人，还有市长的女儿朱蒂小姐，那些人都很崇拜地望着他，聊的有说有笑。而迪奥虽然眼神中透露着不耐烦的神色，但还是很友好地应对着他们。他在这里做什么？茉莉略警觉地看了他一眼，该不会是在偷偷监视她吧？不过他身边这么多人在，他应该不至于光明正大地贴门偷听，更像是打算来找茬的。那个男人的身体靠在墙上，他似乎早就在等她一样，在与茉莉对上目光之后，他的脸上立刻露出虚伪的假笑，并离开身边的跟班们，向她走了过来。“嘿，茉莉，能耽误你点时间吗？”“什么事，迪奥？”茉莉立刻警觉起来，但她火速调整起笑容，就像迪奥做的那样。她在公开场合的时候，也会表现地和他关系很友好，一点都看不出两个人其实是互相敌视的状态。很显然，迪奥同样也是她承认的茶艺大师，他外表丝毫看不出任何问题，仿佛很真诚地向茉莉发出了一个非常离谱，并绝对会招来仇恨的邀请。“是这样的，我和jojo受到了父亲一位友人的邀请，在这个周末我们将会参加一场社交舞会。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忙于学业，身边也没有关系比较亲密的女性朋友。所以我想邀请你作为我的舞伴一起参加那场舞会，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