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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 71 章 缠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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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惊讶中,透着惊喜,明雪霁急急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腰间一紧,元贞搂住她,飞身跃上房顶。

灰色的屋瓦鱼鳞似的,一片压着一片铺开,他伸开两条长腿放她坐下,明雪霁不肯,挣扎着要下来,元贞紧紧搂着,低着声音:“让我抱一会儿。”

月光底下他带着冷冽的气息,眉目低垂,又似有些疲倦,明雪霁心里一软:“你去哪里了?”

“圆山。”元贞保住了,低头在她颈子里吸了一口气。

淡淡的香气,还有暖意,心里一下子便热乎乎起来。凉凉的唇挨过去,轻吻一下:“我去看看我娘。”

心里软到极点,明雪霁情不自禁,抚了抚他的头发:“没事吧?”

“没事。”元贞闷闷的声音。

兵权前几天就已经移交,今天又弃了王印,但陵园那些守墓的士兵并没有走,军中汉子有血性,认准了便不会轻易放弃,他这些亲兵都决定与他共进退。元贞揉揉明雪霁的头发,弄得发髻乱了,便用手指缠着一绺,绕来绕去:“冷不冷?”

“不冷。”明雪霁总觉得他身上带着山间的清寒气,他一向穿得少,如今身上也只是单衣,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你冷吧?”

“不冷。”元贞道。

这说的都是什么蠢话。你冷不冷,不冷,那么你呢。这样透着傻气的话从前听见了是要嗤笑的,如今竟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元贞觉得古怪,但她抱在怀里,便也懒得深究。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透着傻气,蠢气,但心里又是软的,暖的。

将她又抱紧些:“我这几天就住山上。”

王印已经弃了,王府和别院他懒得回,等消息传开后朝堂上必是一片喧嚷,接下来几天只怕会有很多人找他,想想就烦。“我让人把上下山的道路封死了,谁也不见。”

明雪霁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元贞又弄下她一绺头发,往手指上缠:“没怎么。左右不过是朝上那些事,吵死了。”

想都想得到他们会说什么。疆域只是暂时清平,必要将帅守边,才能威慑戎狄。不可意气用事,当以大局为重。人言可畏,须得谨慎从事,陛下也是为你好。真是可笑,他又不是非得当这个王爷不可,为将者沙场拼命就已经够了,还得掺和这些帝王心术,烦不烦。

明雪霁猜测着:“他们想让你回去?”

“大概是吧。”元贞忽地一笑,又揉揉她的头发,“你居然猜得到?聪明。”

明雪霁脸上一红。她哪里知道这些朝堂上的事?不过是瞎猜罢了。皇帝对他那么不好,他还能稳稳坐着镇北王位这么多年,必是国家离不开他,那么他突然辞了王位,那些人肯定是要劝的。只是从他嘴里说出的夸奖也觉得怪怪的,半真半假,像是取笑她一般,只不过这取笑,又没什么恶意。“那你准备怎么办?”

“管他呢,狗屁的王位,谁愿意坐谁坐。”元贞又向他头上揉了一把,“不说这些,扫兴。”

发髻已经彻底揉乱了,明雪霁躲开他的手,不得不拆下簪环,重新挽发:“你给我全都弄乱了,我得重新弄。”

叮叮咚咚的声响,她把那些小小的钗子、簪子一件件往瓦片上放,头发像水波一样披散下来,她很瘦,头发又厚又密,满满地披了两肩,她的脸掩在其中,尖尖的下颏,乌黑的眼睛,那么小小的,软软的,那么可爱。元贞慢慢靠近,忽地捧住,吻上双唇。

“别,”她一下子就软了,靠在他怀里微微喘着,“下面还有人。”

还有人,又怎样。该死的邵七事事都要拦着,就是要让他看看,她是他的人,休想拦得住他。

大手握住,头发攥在指缝里,想攥紧,又总是滑出去,元贞微微闭着眼。很软,很香,真想吞下去咬住了,牙齿缝里都是痒,忽地向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明雪霁低低叫了一声,用力推他:“疼。”

“那我让你也咬一口,”元贞带着笑,粗重的呼吸,“还回来。”

谁要咬。明雪霁涨红着脸。他总是有很多歪理,难缠得很。极力推开他的脸:“你别闹了,让我好好梳头。”

更多的发丝滑下来,围得他的肩上也是,凉凉的蹭在脸上,越发痒得厉害了。元贞咬牙,吐一口气,慢慢松开了。

她得了自由,果然开始梳头,胳膊抬着,小小的手放在脑后,手指头细细的,灵巧得很,就看见乌黑的发丝在白白的手指间绕来绕去,挨在他肩上的头发被拿走了,编进发髻里,她又要拿,元贞看着,忽地一伸手,将她刚挽好的发髻扯开了。

发丝一下子又落下,沾在他肩上,她有点发急,柔软着声音问他:“你做什么?”

元贞笑出了声:“没事,你再弄,我不吵你。”

她果然又开始挽,手指头一点一点,把散下来的头发都捋到脑后,她这次学乖了,不弄那些复杂的形状,只是盘了一个圆髻,她一只手固定住发梢,另只手来拿簪子,元贞抢在前头拿起来:“我帮你。”

她便抬着手等着,孩子气的天真,元贞凑近了,作势要帮她簪上,忽地拉开她的手,发梢烟花似的,旋转着跳跃着,刷一下便又散开。

“你做什么呀?”她有点急了,兔子似柔软的抗议,“全弄乱了。”

元贞大笑起来。她怎么这么好骗,他说帮她,她就真的信了。握住她长长的发丝:“我给你弄。”

“不要。”明雪霁有点郁气,他怎么可能会梳女人的发髻?多半又是闹她,“你又不会。”

“我会。”元贞不由分说,果然替她梳了起来。

他并不会梳女子的发髻,但男人的发髻总是会的,打仗着急的时候,总是胡乱挽一把就走,大不了就这么给她梳。攥在一起握住了,抬得高高的在头顶,又绕起来挽住,她头发太厚了,他手劲大,怕弄疼她,便刻意收着力气,于是那密密的头发又松下来,歪歪扭扭的,不怎么成样子。

明雪霁想看,看不见,又不敢乱动,怕扰得他没法梳,能感觉到他长长的手指在头上游移,蹭着头皮,让人发慌的痒。四周安静得厉害,能听见秋虫远远的鸣叫,快到十五了,月亮一天比一天圆,明亮地悬在头顶,又把他们的影子拖在旁边。

纠缠的契合的,淡淡的两条影。

脸上越来越热,呼吸紧张起来,听见他突然喑哑的声:“好了。”

明雪霁不敢回头,低着眼皮看着自己的影子,头顶上一个发髻,怪怪的模样,他果然不会梳女子发髻,便给她梳了男人的,让人想笑,心里又发着烫,想哭。这是他呢,从前那样仰望,看做天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在这夜里,一点一点,给她梳着头发。

她又怎么配。

肩膀被握住,他扳住她扭过来,与他正面相对,他漆黑的眸子带着晦涩的情绪,定定地看着她,明雪霁躲避着他的目光,不肯让她看见发红的眼梢:“我,我重新梳吧。”

“不。”他一把攥住她正要抬起的手。

月光底下她白而素净一张脸,小小的,柔软的曲线,光滑的皮肤,头顶那个发髻不伦不类,按理说是可笑的,可她突然不做妇人打扮,又是那样干净到稚气的模样,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般的,砰砰乱跳起来。

他已经等了太久了,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唯独对她,一再破例。他不想再等了。元贞垂目,唤她:“簌簌。”

像是有什么突然从心尖拨过,颤栗的软,谁知道她的名字,能被他叫得这样缠绵。明雪霁侧着脸,喃喃的,嗯了一声。

“簌簌,”他的脸越来越低,双唇拂着她的头发,她的额头,“以后我天天给你梳头吧。”

双唇拂过的地方一阵阵热意,像是火烧着,明雪霁在迷乱中摇着头。怎么能行呢,他梳成这样,会惹人笑话的。

发髻挽得太松,她一摇头,就跟着乱晃,像雏鸟的喙,元贞觉得可爱,伸手轻轻扶了一下:“嫌我梳的不好?”

是不好,谁会给女人梳个男人的发髻呢。可是说不出话,只是摇头,他越来越近,烫得很,吻她的眼睛:“你怎么又哭了。”

为什么哭呢,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呼吸开始艰难,像失水的鱼,挣扎着又向往着。

舌尖尝到了淡淡的咸味,她哭什么呢。元贞想不明白,嫌他梳得不好?那也不该哭呀。嘴唇一点点移过去,吻干她眼角的泪,带着咸,游移,脸颊上,鼻尖上,一切妥当不妥当的地方,毫无章法的亲吻。哪里都是软的,香的,根本停不下来。“那么你给我梳吧,天天都要你梳。”

明雪霁听懂了,说不出话,害怕着,卑微着。那突如其来的问题,时刻横亘在心上的问题,嫁,还是不嫁。可他怎么配。

“这么久了,想好了吧?”元贞低低地说着,“嫁给我。”

那些快到极点,慌张散乱的心跳突然都停止,一时间万籁俱寂,唯有他的声音顽固地,片刻不停响在耳边:“嫁给我。”

眩晕着,一切都不清醒,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她该说出来的,可此时又不舍得说,便只是沉默。再拖延一会儿吧,就算她不配,她也这样贪恋此刻的温存。

影子拖在身旁,漫过屋瓦,底下还有一条影子,邵七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默默等在下面。

明雪霁一个激灵,急急挣脱元贞。

慌张着想站起来,又站不稳,踩得屋瓦一片乱响,元贞起身,扶住她的腰让她站稳了,温存一扫而光,沉着一张脸往下看:“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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