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即便成了仙，也不是自家的。
杀一人，救万人。
该如何选择？
藏经阁中消磨半日时光，傍晚时分，宁易提着一坛酒，来到青云剑宗道场。
小院中，剑十六月下舞剑，白衣胜雪。
本应是一幅美丽画卷，奈何剑法在差劲，没有半分美感。
看着剑十六蹩脚的剑法，宁易烦闷的心情，突然好一丝，哈哈大笑道：“青云剑宗的高徒，剑法实在是入不了眼，也就在自家院里练练，出去了，剑宗的名头怕是要被丢光了。”
这话说了刻薄阴损，不讲武德。
剑十六以剑柱动，气喘吁吁，探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着打量宁易，问道：“宁兄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着哪。”
宁易瞥了瞥嘴，说道：“道是你，还笑着出来！”
剑十六脸上笑容越发灿烂，看见别人不好，内心总是会生出几分窃喜的，虽然不道德，但是真忍不住啊，”如果宁兄心情好，也不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了。”
“你知道个屁。”
被人叫破心事，宁易越发烦躁，扬了扬手中美酒，嗤笑道：“能喝吗。”
“看和谁喝了。”
剑十六放下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示意宁易倒酒。
宁易心中一暖，翻手拿出两个酒碗，拍开酒坛，浓郁的酒香充盈小院，月光都迷醉了三分。
“干！”
“干！”
一连喝了三碗，一句话也不说。
每饮一碗，剑十六便要咳嗽几下，三碗过后，已经咳不成声。
宁易放下酒碗，右手放在剑十六背上，真元涌动，一边帮他理顺了气，一边说道：“真没劲，在喝三碗，青云剑宗怕是要派人追杀我了。”
“那道不至于。”
剑十六摇了摇头，神色真诚地说道：“只是，不能和宁易喝个尽兴了。”
“那便换个喝法。”
宁易把酒坛递给剑十六，说道：“你倒我喝。”
剑十六愣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也好。”
一坛美酒，大半进了宁易肚中。
他也不用真元炼化，任凭脑袋昏沉，盯着月亮瞧了几眼，沉声问道：“十六兄，你如何看待那位屠夫。”
“人杰也。”
剑十六眼中露出狂热之色，沉声说道：“恨不能以身代之。”
宁易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剑十六。
这位自从重伤废掉后，简直像是一位得道高僧，仿佛看透的万丈红尘，万事都不能让他动心。
可是此刻的表现，简直像个狂热粉。
不知道怎得，宁易心中生出一丝怪异感。
“为何？”
宁易收敛心神，说道：“他杀了荒屠，大唐必将因为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我敢打赌，不出几日，长安街上，他必受万人唾骂。”
“宁兄难道看不透？”
剑十六不答反问，沉声说道：“和谈，可笑之极。世上哪有谈来的和平，狼人愿意谈和，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吞掉大唐。等他们积累了足够的力量，必将再次发难。到了那时，大唐又该如何自处。用亡国灭种的代价，换来一段和平，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