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一旁的陈无禁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往下放，僵硬的气氛这才被打破。
“哎呀，多大点事啊，不至于，不至于……”
众人这才敢大口呼吸。
黄阿九也忘记了哭泣。
凌云霄这才收回了手去。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事情结束时，张立阳忽然身形一闪，眼前的长桌破碎，直冲凌云霄而来。
凌云霄悄然回眸，眼中闪烁一道寒光。
张立阳顿时止住身形，被锁定在了半空。
只见他一抬手，张立阳从空中飞来，被他一把掐住脖子。
众人吓得呼吸又停了。
凌云霄眼眸中的寒冷消退，忽然感觉有人在拍打他另一条胳膊。
原来是在无意间，他把陈无禁的脖子也掐住了。
考虑了一会，他松开双手，才让两人落了下来。
李无仙长出口气，心说自己还好没有凑热闹。
见几个女孩子又快吓哭了，他连忙道：“没事的，都是小场面，兄弟切磋，没事没事，各自散了吧！”
张立阳这才恭敬拱手道：“不愧是大师兄，请恕师弟失礼。”
原来只是切磋啊。
玄灵妃等人这才明白，还想接着看，却被李无仙无情的赶了出去。
李无仙冷汗中道：“那什么，我回去修炼了……”
说着关上了门。
陈无禁捂着胸口，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才道：“想不到，大师兄竟然如此对我这朵娇花……”
“滚出去。”凌云霄轻声道。
陈无禁也怒了，站起身道：“滚就滚！”
说罢转身出去。
只留下了张立阳一人还在。
却见张立阳咳嗽过后，笑了几声，找了个位置坐下，瘫在座位上，看他道：“想不到你一点没变。”
“你不是能看穿我吗？”他也轻笑一声。
“我是能看穿又怎样，不还是你手下败将？”
张立阳无奈摇头道：“被你打败过一次的人，此生都不会是你的对手，这就是先天道缘，先天压制，我也无可奈何。”
“你不是知道我底细吗？”
若非是张立阳忽然揭底，也不至于闹这一出。
只见张立阳抬手一挥，一道流光没入他的手中。
他淡淡道：“我那是在演戏呢，也算有个交代。”
“演戏？”
“好吧，我坦白了，我的确是个内鬼，刚才如此逼你，都是为了作给他人看。”
张立阳望着手上的玉光道：“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注着你，以至于我一出关，就要求我摸清楚你的虚实。”
“你的答案是？”
“虚中带实。”张立阳起身道：“我会给他们回复，就说你的确失去了些记忆，可保留了所有修为。”
“可你分明知道没有。”
“这才是你最让人恐怖的地方。”
张立阳指着他道：“谁也不知道你到了哪个境界，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说不准，你只是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一切不过是为了化凡重修，实际上，仍然保留着超越所有人的力量。”
“是吗？”
“就好比我和二师兄，即便再怎么强大，落到你手上，也逃不了一合之力，只需先天道缘一出，我俩与凡人无异，因为我们早已被你打败过。”
“那么，你们两个站在哪一边呢？”
凌云霄负手看他。
“你随时可以决定我俩的生死，你说我们站在哪边？”
“即便我失去了记忆？”
“记忆是短暂的，而强大是永恒的。”
活动活动筋骨，张立阳站在窗边道：“所以你是谁，无关紧要，只需确认，你依然是先天道缘。”
深吸口气，待平缓了情绪，凌云霄才道：“你好像不生气，甚至还很开心？”
“对，我是很开心。”晚风吹来，张立阳笑了一声。
“你不介意么？”
“介意什么？”张立阳靠在窗边，摊手道：“介意你是不是我原来的大师兄？”
“别闹了。”张立阳笑一声道：“在这世上，别人只在乎你能不能为其所用，谁在乎你是谁？”
“所谓的友情关爱，那都是小孩子才追求的事。”
说着，他自嘲一笑。
“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不管是谁，那就是我的好大师兄。相比起来，还是你之前比较难控制，实力太强，有时候不一定是件好事。”
凌云霄犹豫片刻，又道：“难道所有人都不在乎吗？”
“是的，没有人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你的位置和实力。”
“那二师弟怎么回事？”
“他呀。”张立阳无奈道：“一言难尽，总之他就是喜欢大师兄这个位置，至于是谁当大师兄，他不在乎。以他的实力，早就有资格做长老了，他就是喜欢玩，你别看他对你娘里娘气的，那都是为了好玩，其实他这个人比谁都狠，是个十足的男子汉。”
凌云霄皱了皱眉道：“那四师弟呢？”
“呵。”张立阳更是不屑：“他只懂得修炼，只尊重强者，什么大师兄二师兄的，他根本都看不上，一天到晚想打败我们呢。”
“那……算了。”他抬头道：“我知道了，你们各个都藏龙卧虎，那其实没人喜欢大师兄了？”
“怎么说呢，他这个人太压抑了。”张立阳笑着指指他道：“所以我更喜欢你这样的。”
“因为我更好控制？”
“因为你更像个人，原来的你，太不近人情了，不像人，像个神仙。”
“你想让我怎么做？”
“保持原样，就当没事发生。”
张立阳来到他的身边道：“以前是我看不穿你，现在我和你无冤无仇，也不会要求你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好做你自己就可以了，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凌云霄脸色阴冷。
张立阳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道：“说不定你还是你，我还以为你被夺舍了，但又想起来，没人能对你夺舍，那就只能说，这都是你故意的了。”
“不如翻我的记忆来看看？”
张立阳按上他的肩膀道：“想法和记忆是两回事，记忆这个东西，没有大神通还真没人能知道。”
沉默片刻，凌云霄道：“如果说，我要走呢，走出灵霄派，去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我劝你最好别去，你在这，我们还有办法帮你，你若一走了之，哪知山高路远，敌患丛生。”
“我非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