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在安知夏的注视下，浑身僵硬，冷汗直冒。
她从不知，这位胖公子的同伴，居然如此可怕。
小宁还在硬撑，“女公子，小宁……小宁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知夏松开手，小宁吓的瘫软在地，当她发现女公子的目光，缓缓挪到身后时，脸上劫后余生的表情，变了。
哪怕是她死，也不能让身后的男孩有事。
小宁猛地跪下给安知夏磕头，“女公子，我们虽然不是明州府难民，但绝无与朝廷作对的打算，混入京城也只是为了活命，求女公子放过我们吧。”
自称小白的男孩，看着不住磕头的姐姐，似乎有些无法接受，用手去拉姐姐，想要让她起来。
可惜，小宁很坚持，知道让安知夏松口，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小白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你们不用逼她，想要知道什么，冲着我来。”
小宁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小白直言道：“我是西戎出身，族中逆贼叛乱，父兄皆被屠杀，我与姐姐九死一生才逃到明州府，没想到一场洪灾，让我们只能继续北上，我身体不好，姐姐为了我，才想着要混入京城看病。我们不是叛贼，也无意做什么危害京城的事。”
朝廷最喜西戎出身的兵将，这些人勇猛善战，所求又比中原士兵低廉，可谓是最好的选择，也正因为此，朝廷对西戎内政多有插手，很多时候部落的内战，都是因为背后之人不同的利益。
这次，不过是小白这一支后面的人，在博弈中输了。
小胖子看着不足十岁的小男孩，之前一直是小宁出头，他居然走了眼，本来之前的表现，足够让安姑娘对他另眼相看，现在，全被自己的一时之仁给毁了。
无恙捏着拳头，想要揍这小子一顿，却被安知夏阻止。
“既然和我们的任务无关，那就不用管了，这两个孩子是你捡回来的，你领回去。”
谁闯的祸谁自己负责。
……
今天正好是一批流放犯人启程的日子，天公作美，太阳初升，阳光照在衣衫单薄的犯人们身上，在这深秋时分，驱散了几分寒气。
这一行大约有两百多个犯人，正在带上镣铐，押送官队伍中，有一胖一瘦组合特别显眼。
无恙指着犯人队伍中某一道身影，语气幸灾乐祸，“那个，就是平原华氏郎君，华氏家主便是华太尉。”
堂堂世家子弟，成了流犯，再看看自己一身皂衣，哪怕是九品小官，也让无恙充满了优越感。
他偷偷往对方身上瞄了好几眼，忍着激动继续说道：“最边上那个，那个是河东裴氏，他们家主夫人的妹妹，正是皇后娘娘。还有……”
安知夏一个眼神过去，让无恙下意识闭嘴，看来这两天的调教也是有用的。
“我们的目标，是季崇明，盯紧他就好，若是有人接近，给出筹码，我们就黄雀在后，坐收渔利。”
这些考生，费尽心思混到季崇明身边，总不是为了送他一程。
安知夏花费功夫，正是看上了押送官身份的便利。
季崇明一身囚衣，满脸憔悴，明明身子都快瘦成了竹竿，骨子里却是一身坚毅，是个做反派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