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石凳上，依旧穿着破洞传统亚兰特布裙。
歪着头，抱着石煲。
两千年前的人真会吃，居然会打泡蛋白做蒸海绵蛋糕……女神生无可恋、手动机械地搅拌蛋白。
五分钟后……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个……我要打泡到什么时候……手好累……
十分钟后……
“璐亦丝，蛋白可以了。”摄像大哥提醒。
“是吗？好啊。”
长时间拍摄，纯体力出演的璐亦丝，脑子糊成一团，没有灵魂地应一句。
男嘉宾从她手上接过打泡好的蛋白，跟蛋黄浆搅拌混合后，放到大锅里蒸。
蛋糕出来前，还有十分钟镜头。
老阿姨示意摄像师，举牌提醒璐亦丝自由发挥，反正观众大多数是看她的。
璐亦丝从灶底，捡了一块冷却熄灭的木炭，蹲着，即兴在地下，作了一首诗。
她捏着木炭的手，还留着宰鱼时，被鱼鳞鱼翅扎到手的伤痕，伤口不深，还没包扎，隐隐泛红。
璐亦丝字写得很好看，多亏老帅哥请无数老师，辛勤教导（用枪指着头）。
诗的名字叫《砧板鱼歌》
摄影师对准地下的字，电视机前的观众，也跟着念出来——
幼走星途
遭痛骂无数
依旧坚持
依旧痛骂无数……
恰似这砧板上的鱼
从无忧无虑海里
来到砧板上
来到屠刀下
为果别人腹
挨骨肉分离
但执刀之人啊！
嫌弃笨鱼难抓、刺还多
恰似这砧板上的鱼
努力进化成美味
理所当然的佳肴
无需感恩
莫求宽慰
只愿死后，内脏鱼鳞回归大海
反哺它鱼
来世再做一条无忧无虑的鱼
……
电视机前的卡尔，感悟到了什么，垂眸，心情抑郁。
璐亦丝虽不够聪明，但她知道疼、知道委屈、知道冷、也知道别人的恶意。
卡尔跟大多数人一样，以为她傻，什么都不放心上，所以有时，跟她一起忽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伤口。
她不反抗，不代表不想。
她听父母的话，不代表没想法。
她工作很拼很认真，不代表喜欢当艺人。
她软弱可欺，不代表习惯被欺负。
她暗恋不表白，不代表不想得到……
卡尔自责、后悔、愧疚。
这首诗，让他读懂四万万玫瑰读书姑娘的心。
璐亦丝尽她所能，走了99步。
卡尔能否完成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