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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徐望洲的身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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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教授笑道:“那当然了,我当然开心,怎么,你羡慕吗?”

谢教授心里暗暗唾了口。

坏老头,就想酸他,让他收学生,他才不上当呢。

他在心里默默道,学生好是好,就是不是你自己的,哪天你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化学系学生来再来劝他吧。

何文涛还是没鼓足勇气上前和周教授攀谈。

他只能对自己说,不急于一时,下一次一定要和周教授单独说上话,不是聊公事的那一种。

……

早上和徐望洲说好一起去摘菜,圆圆和卓远一起去关家找关海玩了,这会程云舒就和徐望洲走在去菜地的路上。

虽然见过很多人种菜,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去部队分给家里的菜地,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因为是徐望洲撒了种子,程云舒现在很有兴致。

走到一半,后面就有个小兵小步跑了过来,敬了个礼,“徐团长,陆政委找你,让我来通知你一声。”

说完,小兵朝程云舒叫了声“嫂子”点头致意,然后又跑远了。

程云舒推了推徐望洲,“你去陆政委那吧,看起来陆政委很着急,不然不会在这个时间派人来找你。”

“那我就先去陆政委那,你要不要先回去,明天我们再一起去菜地。”

程云舒摇头,“不要,我现在就想去看看。”

徐望洲不放心,“那你就去看看,早点回来,不要摘菜,等明天和我一起。”

程云舒笑靥如花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到了菜地,程云舒忽然反应过来她不知道她家的菜地是哪一块,虽然徐望洲和她说完大致的方位和标志物,可是这么多菜地,她一时还真分不清。

前面不远处站着几个嫂子,在大声说些什么,因为菜地这边有一棵树,所以她们没看见她,她正打算去问问那几个嫂子,知不知道她家的菜地在哪里的时候。

就听见了一道尖利的声音:“有些人啊,就是侵占部队资源,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就是烂在锅里也不肯给其他人。”

又一人接话道:“人家来得早呗,早来的都有地分,她当然占便宜。再说了,地分给他了,人家想干什么那还人家的事,和我们又有什么干系。”

这话也有劝说的意思,毕竟她男人的职位不高,也不敢再背后随意编排她男人上级家属的不是。

“我就是看不惯她荒废土地,在我老家这么好的地,想种还种不上呢,她倒好,就这么荒了。”

说这话的人是西北那一块的,她老家地里沙石多,水源少。祖祖辈辈种地实在是辛苦,可要想不饿肚子,不种地不行啊。

现在看见这么好的菜地,就零星的几把菜种子,好一些还是残缺的,不知道是被山鸡吃了,还是被野兔吃了。

最开始说话的李三妮说:“我看啊,她这就是地主做派,听说一直把地给别人种,她想吃就去摘,现在也是帮她种地的人走了,地才荒了,这不是地主做派是什么?”

要说前面程云舒还没听出来他们说谁,那后面那些话几乎是对着她指名道姓,她要还没听出来就是傻了。

她正准备出来,就听见有人为她说话了。

“你这话说的过分了些,那是部队分给她的地,她不种给别人种那就不算荒废,也没要人家钱,就是摘两颗菜能有多少,哪值得你说成这样。”

周桂芳虽然对程云舒荒废土地的行为不喜欢,但把地给别人种不收钱,只摘两把菜她还是能接受的。

而且她刚来就听人说过徐团长的家属,人说是个大方爱享受的,家里很少开火,一般吃食堂,这下摘的两把菜就更少了。

为她说话的,是那个说看不惯她荒废土地的,程云舒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李营长家属周桂芳,那天她在家属院前面看过她们闹分地开荒的事。

看看她们旁边的菜地,一边是几颗菜稀稀拉拉,一边是紧密挨着的一簇一簇,一看就是有的地方种子太稀,有的地方种子太密。

再看看周围,和徐望洲说的方位和标志物都对的上。

她悟了,这就是她家的菜地吧。

李三妮不高兴了,她们几个聊闲话愤愤不平,忽然周桂芳久出来充好人了,说的多好啊,还不是个眼皮子浅爱占人便宜的。

翻个白眼,李三妮正准备好好分说分说。

程云舒就从树后面走出来,咳了两声,本来说的正欢的几个人忽然就哑了喉咙。

看着几个闭口不言的人,李三妮暗骂一声胆小鬼,不就是看她男人的职位比他们男人都高,怕得罪人嘛。

她男人也是团长,她可不怕。

装起一副恳切的样子,李三妮道:“小程,我比你大,是过来人,刚才说的那些也是为你好。你看,我现在说你,你改了就好了,要是大家都说你了,你就下不来台了。”

程云舒最讨厌这种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作出恶事的人,田悦不也是如此。

听望洲说田悦曾对他劝解,让他不要太惯着她,不然就是毁了她之后,她的心里简直在反胃。

程云舒虽然不知道这会对她说话的具体是谁,但丝毫不给她留面子。

“嫂子的心我知道,不就是看不惯我想抹黑我,也不用说那些好听的,我不需要,改不改的是我的事,嫂子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说完后,程云舒自己都佩服自己,口才见长,怼人词汇量再次扩大。

李三妮面色一下子僵硬,然后就是气得头昏脑涨,她都说她是为她好,这女人还敢说她咸吃萝卜淡操心。

可她也不想想,她前面就是在骂人,就是再扣大帽子,还想让别人的语气怎么柔和呢。

“你怎么说话呢,像你这样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地主婆,在我们老家是要游街的泼大粪的,也就是这几年好了,我……”

程云舒眼神冰冷,简直要被她犯的傻逗乐了。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想留着前些年那一套呢,你就是想也要看看领导答不答应。”

李三妮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来部队的时候她男人就和她说过,不能再控制不住说那一套,这说出去是要给他惹祸的,严重的说不定还要回老家。

想到这,她忍住了,脸色涨红,咬着牙狠狠的看着程云舒。

程云舒不惧,和她直直对视,旁边的几个嫂子见状出来打圆场,让双方消消气,说到这份上也就算了。

正在这时,彭主任过来了,他看见这边围着五六个家属,气氛还不怎么妙,问:“你们都在这干嘛呢?”

有几个嫂子说她们看菜地,彭主任知道他们的急切,笑着安慰道:“你们要相信部队,放宽心,这几天我们马不停蹄,已经开出了一大片地,再过两天地都能量好,就能分发给你们了。”

彭主任又程云舒,“小程在这摘菜呢?”

程云舒平淡道:“是啊,本来是和望洲一起来的,他被陆政委叫走了,这不就我一个来了,刚来就遇上这个嫂子在说我地主做派,菜地给别人种,换以前要游街呢。”

彭主任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顺着程云舒的眼神看到了李三妮,沉声问:“小李,有这回事吗?”

李三妮看彭主任的脸色心里也慌了,再接收到他的眼神,更是手足无措,心头再次浮现她男人的叮嘱。

嘴角僵硬地咧了咧,“我是、是在和徐团长的爱人说笑呢。”

程云舒看着李三妮道:“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彭主任从程云舒的话里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全貌,他表情严肃,看着李三妮道:

“小李,你这是非常不对的行为,是在破坏团结。这是第一次,现在口头批评教育就算了,我只和吴团长说。再有下次,就没这么简单揭过去。”

李三妮紧张慌乱的点头,“我一定注意,下次不会了。”

彭主任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道:“部队是一视同仁的,每户来随军的军嫂都会分地,你们后来的一时没地,是部队没安排好,但你们不能把因此把怨气发泄在其他军嫂身上。”

“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怎么处置部队分下来的地是每个人自己的事,不干其他人管。”

“而且,小程早就让徐团长把菜地交上来,是我没批准,认为要一视同仁,每户都应该有地,后来他们的地交给以前孔营长的爱人种,也是经过了我的同意的。”

“前几天,大家因为地的事情闹了起来,小程又让徐团长把菜地上交,其实本来我也不想同意,后来徐团长说你们更需要,一定要上交,我迫于无奈同意了。”

“小程在为你们着想,你们在干什么,诋毁人家?传风言风语?知道吗,你们在污蔑一位品德高尚的军嫂。”

这一长串的话,直接把其他嫂子说的哑口无言,无地自容,看着程云舒都带上了愧意,有人带头当场就说了对不起,剩下的也都一一道歉。

这里面毕竟有两个人为她说过话,程云舒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们,接受了她们的道歉。

李三妮看其他人道歉了,也只能低着头不情愿的说声对不起,她说完后程云舒只点了点头,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

彭主任清清喉咙,“这才对嘛,知错就改才是好同志,我们来自四海八方,却在一个军区,这都是缘分啊,我们要珍惜缘分,团结同志,创造和谐的家属院氛围。”

这一套组合打得妙啊,程云舒心里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她就是奇怪,有这心思和口才,怎么没当上政委,成了后勤部主任呢。

察觉到程云舒的眼神,彭主任咳了一声。

在新来的家属们上次没向部队反应,直接闹着要分地的时候,彭主任就想教育她们了,今天又为地的事闹成这样,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时机。

然后……

彭主任摸摸鼻子,他这都是为了工作,工作。

……

“你说彭主任是不是太精了,我当时都听傻了。”程云舒坐在床上,对在身后为她擦头发的徐望洲说道。

徐望洲手上动作轻柔,闻言笑道:“认真来说,彭主任很会把握人际关系,和军区的人关系都不错。”

“就是太会把握了,你说,”程云舒问出了傍晚的疑问,“思想工作做得这么好,他为什么不去当政委呢,听说她也是上过战场念过书的。”

“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再说了,你不觉得后勤部主任也很适合他,有人对物质分配有意见的时候,他永远能协调好。”

程云舒点点头,“你说的也对。”

徐望洲摸摸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了,他放下毛巾,偷偷把上面的头发弄下来揣兜里,准备等会扔掉。

刚结婚那会,他见美人出浴,自告奋勇要帮云舒擦头发,可第一次尝试他的力气太大,扯得头皮有些疼,她就不让他擦了。

后来云舒怀孕了,不想动,又开始让他擦头发。虽然他的力道已经轻了很多,但还是不小心拉到了她的头发一次,然后她就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说他不爱她,对她不耐烦,开始嫌弃她,没把她放在心上。看见毛巾上的头发又哭她要开始变丑了,头发都要掉光了。

当时他都懵了,想说这是自然掉落的头发。但话出口之前,他意识到这不能说,说了之后她或许想得更多,更伤心。

后来,他足足哄了半小时,才让她相信上述的一切都不可能存在。

这手擦头发的技术,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现在他已熟练掌握了力道,和不被云舒看见落发的技巧。

徐望洲出去搭毛巾,程云舒开始整理大嫂寄给他们的包裹,是徐望洲从陆政委办公室出来后带回来的。

里面除了和往常一样的津市特产外,最重要的是两本外文专业书籍,这是她托大嫂找的。

随包裹而来的有一封信,信中说是今年婆婆打电话和大嫂说,爸生日的时候要下连队,生日不办了,让他们都不用回去,还说也不用给他送东西寄钱,他都有也都够。

婆婆的话里是这么说,但谁能这么做呢。

往年寄钱这件事,她和大嫂都是商量着来的,妯娌俩关系好,不想一人比另一人矮一头心里不好受。

说起来,他们口中的爸,其实不是大哥和望洲亲爸,甚至于大哥和望洲都不是亲兄弟,他们都是梁师长收养的孩子。

大哥名叫夏铭泽,他的父亲是军人,牺牲于战场上,母亲在家伺候公婆,听到丈夫牺牲的消息后一口气没上来,怀着孩子难产了,最后一尸两命。

那时夏铭泽三岁,才懵懵懂懂还不怎么记事。

梁师长是夏铭泽父亲的战友,夏铭泽父亲牺牲时,他身边只有一个刚满一岁的女儿,就和妻子商量收养了他,为了让他铭记父亲,没给他改名字。

徐望洲的父亲是军人,母亲是军医,在他五岁那年,父母再次上了战场,那一场战争太惨烈,他们都没能活着回来。

徐望洲受了刺激,好一段时间没说话,他父母的战友都说要收养他。

最后是梁师长说他和铭泽关系好,拿铭泽当哥哥,只听铭泽的话,由他收养对孩子更好,梁师长就这么成了徐望洲的养父。

至于梁师长唯一的女儿,也就是程云舒的大姑子梁颖,比徐望洲大两岁,她生日时寄钱要和大嫂商量来,和她脱不了关系。

梁师长的爱人,也就是程云舒的婆婆李淑敏,身边只有梁颖一个闺女,平时对她多有疼宠,大哥和望洲一般也不和她计较,她又自认是家里唯一的亲生孩子,他们对她好是应该的。

造成了她说话做事完全不考虑他人感受,怎么高兴怎么来的性子。

程云舒和大嫂在她眼里都不受待见,在一起是没少听她说酸话,做一些不严重但让人讨厌的事,比如比较她和大嫂的红包,一定要话里话外贬一个。

也就是梁颖不敢做的太过分,这点小事大家都不屑和她计较。

反正程云舒对这个大姑子是完全没有好感,只对她有个面子情,这个面子情也是因为两年见不了一次才得以维持。

大嫂张娅荷娘家是京市的,她的一个堂姐和她嫁进了一个大院,时不时和在津市的大嫂通信,程云舒也从大嫂的信中得知了不少消息。

比如公公不少钱要寄给战友,婆婆不敢动怕被发现,就拿他们的钱贴补大姑子,大姑子又是个没打算的,常常是要了钱还不够,还要把娘家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往婆家拿。

大嫂在信中也没有生气,抱的是看戏的心思。

要说张娅荷为什么不劝小姑子,不是她不劝而是劝不住,还平白落下个不是亲兄妹,大嫂就不拿她当回事的埋怨。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徐望洲进来后看见满桌子的东西,让她放着,他来,不然她的澡就要白洗了。

他的动作很快。

包裹里的东西分好类,海带、黄花鱼干、海参放厨房里,红枣、麻花放堂屋的柜子里,那些书放到书房。

还有两套给圆圆的衣服,明天早上用水泡一泡,然后过一道就行。

第二天是周末,程云舒不出意外的又起晚了。

程云舒想着她给娘家和大嫂都去了信和包裹,给大哥大嫂的包裹是前天刚发出去,里面还装着那次买的布娃娃,也不知道大嫂什么时候才能收到。

这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适合洗衣服洗床单晒被子,程云舒刚把手里的书打开,就听见外面孩子的嚎哭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中年妇女骂孩子的吼声。

听着像是往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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