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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千秋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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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许太后寿宴在即, 殷衢终于抽出功夫要教殷明鸾作画。

殷明鸾在醴泉宫里来回走着,转了几个圈,绕着手指, 愁眉不展。

殷衢要查看她的功课,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怎么学, 哪里拿的出来画儿来交差?

锦楼看了说道:“不如,公主找陆俢撰帮帮忙, 让陆俢撰给您画几幅画?”

殷明鸾眼睛一亮,然后光又暗淡下来, 说道:“若是被皇兄发现了, 一定会罚死我的。”

殷明鸾下了决心,说道:“不管不管,直接去吧。”

殷明鸾硬着头皮来到了乾清宫,殷衢扫了她一眼看见她两手空空, 没有说什么。

倒是殷明鸾别殷衢看得心虚,说道:“皇兄,我想,还是换个寿礼献给太后娘娘吧。”

殷衢简单直接:“不行。”

殷衢在书房一处空地点了点,张福山带着手下的小太监抬进来一只红木书案, 恰好安置在殷衢的书案边上。

殷衢说:“你就坐在这里。”

殷明鸾可怜巴巴,委委屈屈地坐了下来。

殷明鸾捏着笔, 开始还是正襟危坐,偷眼看看殷衢, 见他认真低着头看折子, 目光没有半分偏移, 就渐渐松懈下来。

殷明鸾绞尽脑汁想着画些什么, 不留神, 坐姿就开始不太端正,最后几乎是软趴趴地伏在桌上。

突然听见笃笃一声,殷明鸾坐正了起来,看见是殷衢用食指关节敲击了桌子,殷明鸾立刻装模作样地拿着画笔,蘸了一点颜料。

殷衢站了起来,走到殷明鸾身边一看,见殷明鸾在纸上画了几只憨态可掬的小狗儿。

殷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殷明鸾问:“怎么了?我画得不好?”

单论画来说,差强人意,看得出来殷明鸾实在认真地画这些狗儿的,只是……

殷衢问:“画狗有什么讲头?这可是要在太后寿宴上呈给太后的。”

殷明鸾支支吾吾,讲不出个所以然。

她本来就是找了个学画的借口去文渊阁,对于许太后,从内心上她一点也不亲近,自然没有对这份寿礼有多重视。

当初她和画师学习的时候,随意看见了窗外的两只小狗打闹,就画了下来,之后为数不多的学画的日子里,画师就不厌其烦地纠正殷明鸾如何把狗画得更像。

殷衢残忍地宣布:“换个东西画。”

殷明鸾在心里哀叹,面上只能挂着僵硬的甜甜微笑:“好的,皇兄。”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殷衢和殷明鸾安静无声地共处一室,看起来静谧美好,除了殷明鸾内心几乎要抓狂。

殷明鸾感到瞬间的头脑空空,在乾清宫里呆着,她什么都画不出来。她坐立不安,偷偷看着殷衢,他却一点也没有分心。

殷明鸾是个糟糕的画手,没有参照的东西,她脑子里没有任何画面,除了画了几个月的小狗。

殷明鸾看了看乾清宫的陈设,知道这些东西更加不能画在纸上作为寿礼呈给许太后。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殷明鸾而言,不过是发呆出神罢了。殷明鸾渴望着接下来有大臣或者妃子或者随便什么人过来,把殷衢扯出去。

她无所事事的时候,殷衢突然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之下,殷明鸾连忙拿起笔,开始假模假样地勾勾画画。

她偷看一眼殷衢,看他是否在盯着自己。

然后她决定了今天怎么打发时间。皇兄生得这样英俊,却没有什么画像能够彰显他的样貌,只有严肃刻板的宫廷画师,将皇兄画成一个长相奇怪的中年人,美其名曰这样威严有帝王之气。

殷明鸾兴致勃勃,十倍用心地开始为殷衢作画。

殷明鸾正在细细勾勒着殷衢的五官,突然间,她觉得画纸上的光线黯淡了一些,她抬头一看,殷衢正站在她面前。

殷明鸾往前一扑,企图盖住自己的画,但是殷衢比她更快一步,已经抽出了画纸。

殷明鸾心虚地低着头,准备迎接殷衢的责备,但是殷衢却突然笑了。

只是一声小小的轻呵,待殷明鸾抬头时,他又恢复了不苟言笑。

殷衢问道:“画朕呈给太后看?”

殷明鸾动作幅度很小地摆了摆手:“不,不是,随手一画,随手一画。”

殷衢将这张纸折了起来,拿在手中,又抽出了殷明鸾桌上的其他几张纸。

只见上面画的是乾清宫的摆件,香炉花瓶之类的东西,画得不怎么出彩。

看着殷衢都眉头大皱。

殷衢对殷明鸾的画作讲解了一番,又细细说了要改进的地方。有些技巧殷明鸾听画师讲过,有些没有,但是殷衢讲的时候,殷明鸾用心了不止一倍。

看着时间不早了,殷衢终于说:“回吧。”

殷明鸾心中一喜,觉得终于重获自由,在踏出门槛的时候,却听见殷衢又说:“明日同样的时候,过来。”

殷明鸾走后,张福山过来收拾书案,殷明鸾画的几只小狗,香炉花瓶,桌子椅子都大咧咧地摆在她的桌面上,张福山看了都觉得有些乐。

然后他看了一下殷衢桌上,殷衢的画像平铺在他的桌上,摆得端端正正。

张福山评价:“公主画技虽然不怎么样,但陛下这画像画得好,也就仅次于公主画的小狗儿。”

殷衢冷冷地扫了张福山一眼。

张福山慌忙道:“哎呦,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公主画的陛下比花瓶桌椅好。”

凝在张福山身上的视线似乎越来越冷,张福山沉默着闭上了嘴。

殷明鸾就这样在乾清宫学画一月有余,转眼就到了许太后寿宴前一天。即便有良师如殷衢,可殷明鸾还是没有出师。

殷衢看着殷明鸾交上的画作,摇了摇头。殷明鸾也开始感到焦虑了,她手头上几乎有数百张画儿了,有寥寥几笔的应付之作,有竭尽心力的耗时之作,只是殷明鸾自己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许太后看了能高兴。

殷明鸾惆怅地从中抽出一张小狗画,对玉秋说:“要不然,就用这张,到时候找一只熊狮犬,一起送了上去,权当做给许太后取乐。”

若是没有其他的法子,这也是算是个办法。玉秋点点头,说:“奴婢去找熊狮犬。”

玉秋刚走出门,就看见张福山出现了。张福山笑着问道:“玉秋姑娘,这么晚去哪里呢?”

玉秋对张福山也没有什么好瞒的,说道:“我们公主要找熊狮犬,明日只能带着熊狮犬和画儿送给太后了。”

张福山拦住了她,说道:“姑娘先不急着走,陛下有东西要给公主。”

殷明鸾看着张福山走进来,很好奇殷衢会带给她什么。张福山展开了一副百鸟朝凤图。

用色瑰丽,气势磅礴。

殷明鸾不由得小小惊叹了一下。

张福山说:“陛下说,公主实在没有满意的,就拿这个呈给太后吧。”

殷明鸾小心翼翼地收起画,说道:“替我谢谢皇兄。”

张福山走后,玉秋高兴道:“总算能够把明天应付过去了。”

许太后寿宴当日,修了好几个月的沁漪园也修好了,内外命妇齐聚沁漪园,恰逢胡国王子伽罗布进京朝贡,于是许太后顺势宴请百官,许家权势愈发赫赫。

许太后近来诸事还算顺心,唯独有一件,殷明鸾和裴元白婚事已废,嘉阳公主殷宝华却反映剧烈。

宫人隐隐约约听闻慈宁宫中,嘉阳公主和许太后闹了一场,最后在许太后的积威之下,嘉阳公主凄凄惨惨地败下阵来。

玉秋悄悄和殷明鸾说:“任性着呢,非要嫁给裴公子,太后娘娘怎肯应允?”

许太后不应允是题中应有之意,没有想到嘉阳公主后来竟然鸣金收兵,败下阵来。

殷明鸾奇道:“这可不是嘉阳姐姐的性子。”

说话间,锦楼匆匆跑了过来:“殿下,你找的那副画,早被嘉阳公主寻着了。”

殷明鸾听得一阵晕:“怎么会?”

她辛辛苦苦找寻了许久,怎么就被嘉阳公主无意间碰上了。

锦楼絮絮叨叨讲完了嘉阳公主是如何碰到那副画的。

殷明鸾懊恼不已,还是锦楼开导她。

“那位老画师是太后娘娘专指给嘉阳公主的,那老画师也爱惜那幅画,每日锁好箱子锁好门,不学画,也碰不上啊。”

坏消息不止这一条,锦楼接着说:“嘉阳公主今早把那幅画从画师那里央走了。”

“什么?”

今天这个时候,许太后的寿宴。

殷宝华想要作什么妖?

殷明鸾她站了起来就往殿外走去,她慌忙地就想要去找殷宝华,一阵冷风把她头脑吹得清明:“嘉阳姐姐前阵时候不闹了,是不是……另有打算?”

她脚步不停,换了个方向去乾清宫,口中说着气话:“眼看太后寿宴在即,就闹吧,按嘉阳姐姐的性子闹,直到将这件事定死了,嘉阳姐姐和我都满意。”

玉秋和檀冬相互望了一眼,问道:“公主撒手不管这事吗?”

殷明鸾叹了一口气:“管啊,一定要让皇兄知晓,嘉阳姐姐做事没头没尾,谁知道能闹出个什么事儿来?”

先前没有让殷衢掺和到寻画这件事来,是因为担心破坏了殷衢和裴昭的君臣情谊。

如今既然婚约已经作废,况且是殷宝华要闹事,自然少不了请动殷衢的。

趁着寿宴还没有开始,殷明鸾一层层地找人传话,终于找上了殷衢。

此时殷衢带着胡国王子伽罗布在灵囿看动物,胡国进献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白狮子。

听闻殷明鸾过来,众人忙不迭地退下了,唯独着伽罗布慢悠悠落后了半步,看了一眼这位矜贵的小公主。

殷明鸾上前,求救般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殷衢,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殷衢道:“怎么办?”

殷衢伸出手指揉了揉额头,虽然殷宝华的这一番胡闹让殷衢有些头疼,但是看到殷明鸾这样信任的目光,让他奇异地觉得心里很妥帖。

殷衢沉吟道:“此事朕有主张。”

殷明鸾见殷衢不打算多说,有些不放心地问:“皇兄会让我嫁给裴元白吗?”

殷衢望着她,目光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察觉的复杂:“朕既知你心意,就算让你老死宫中,朕也不会让你嫁给裴元白。”

老死宫中?

听起来像是一个诅咒,但是殷衢说得坦荡,倒让殷明鸾疑心自己辜负了皇兄的一番好意。

殷明鸾听着殷衢马上吩咐张福山:“拦住嘉阳,动作谨慎一点,不要惊动慈宁宫太后。”

他又吩咐另一边,差人打听最近殷宝华的动静。

待听得近日殷宝华的动作,殷衢眉心一皱,心中转着一个计划。

殷明鸾和殷衢并没有等出个结果来。

小黄门催得紧,原来是太后寿宴那边等不及。

宫乐奏起,宴会渐渐升温。

殷明鸾坐在席内,偷偷抬眼往上觑,见许太后和殷衢高居上座,表情淡淡,殷明鸾看不出究竟。

殷明鸾左右一瞧,没有看见殷宝华。

为显孝道,殷衢坐在许太后左下首的位置,许太后暗暗扫了一眼皇帝,看见他身边的张福山悄悄走到他跟前,俯身说了句话。

许太后将这小动作收入眼底。

宫乐奏了半晌,殷宝华悄悄地入了座。

殷明鸾打量她,殷宝华眉眼之间有按捺不住的兴奋,殷明鸾心中一沉,她不安地往上望去。

殷衢只是向她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宫乐奏毕,内外命妇开始为许太后祝寿,殷明鸾混入其中,将一副百鸟朝凤图献上,说了几句吉祥话。

殷宝华站了起来,让殷明鸾神色一凛。

殷宝华有些紧张和喜悦,说道:“母后,女儿近来和画师学习,有些收获,也献画一副。”

宫人将那一幅画展开,殷明鸾凝神去看,那画还没完全展开,殷宝华却勃然变色。

“这画怎么……”

是一幅中规中矩的王母图。

殷宝华扫了一眼她的宫人,凝眉思索。

殷明鸾松了一口气。

殷衢出声:“嘉阳有心了。”

这话似乎提点了殷宝华,她现在的反应太过奇怪。

殷宝华按下心中的疑窦,生生笑了笑回到席中。

殷衢神色如常,其实却不太冷静,他已经不用去看许太后的表情,因为他的余光看见许太后身边的张嬷嬷走了出去。

殷明鸾在看完画之后,只是轻松了片刻,然后她小心抬眼望上头看了一眼。

原本放下的心重新又提了起来。

殷衢那时候不让惊动许太后的原因,殷明鸾坐在席中后慢慢也琢磨了出来。殷宝华想要拿那幅画借题发挥,说不定就像来个追鹿为马,将画中人说成是自己和裴元白,借机逼迫许太后。

许太后原本不不同意这件荒唐事,这下看见殷宝华胡闹,会不会为了让殷宝华彻底死心,把殷明鸾和裴元白的婚事旧事重提,断绝了殷宝华的念头?

殷明鸾觉得是有可能的。

这个时候,殷明鸾只能祈祷那位张嬷嬷耳聋眼瞎看不出究竟了。

张嬷嬷回到殿内,在许太后身边耳语片刻后,许太后先是一怒,然后一笑,她说道:“哀家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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