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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15 我在你门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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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叶存礼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只当孟年不听自己的话是还在和自己闹别扭,心里积怨未散,到底年轻,情绪都不能很好遮掩,表情差点没绷住。

叶敛将叶存礼的反应不动声色收入眼底,唇角微勾。他岔开话题:“刚刚是在和你父亲通话?”

因为男人主动问话,叶存礼意外的目光又落在男人身上,他犹豫片刻,谨慎道:“是,我爸听说奶奶生病,正赶回来。”

叶敛嗯了声,他那个二哥向来是这个家里最孝顺的,不像他,天生反骨,只会和家里人对着干。

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

叶存礼紧张起来,“小叔您待会还有事?”

“嗯。”

叶存礼心想也是,他小叔不像是那种一听说老太太病了就会赶回来的人,他一定是有别的重要事,才顺路回来一趟。

“那您……”

话还没说完,赵婶急匆匆推门进来,喊了一声:“老太太醒了!”

叶存礼什么都顾不上,赶忙跑去。赵婶几步迎上楼梯,仰着头,喜悦神色溢于言表:“先生回来啦!老太太一定很开心!”

叶敛似笑非笑,没反驳赵婶的话,他离开前,偏头看了一眼孟年。

赵婶顺着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十分没有存在感的女孩。她拍了下脑袋,懊恼:“哎呀,瞧我疏忽的,孟小姐,老太太请你过去,来,我扶你。”

叶敛收回视线,双手插兜,慢悠悠缓步下楼,长腿朝着大门迈去。

直到身后传来试探的脚步声,以及女孩格外客气与疏离的:“麻烦您了。”

叶敛低头轻笑,这才加快步子走了。

等孟年从东边的居处出来,进入到正房,上了二楼,正好碰到灰溜溜往回走的叶存礼。

孟年远远闻到了那股浓烈的苦橘香气,就知道是叶存礼迎面走过来了。她眉心拧起,屏住呼吸。

搀扶她的赵婶关切道:“小礼这是怎么了?”

男生抬头,冷淡地瞥了一眼孟年,不情不愿,闷声道:“奶奶要我闭门思过。”

“哎哟,多久啊?”

“两天。”叶存礼拿眼睛瞟着孟年的反应,“这还是我妈给我求过情了。”

赵婶看着两个孩子,心底叹了口气,“那你先回去吧,一会赵婶给你做你爱吃的。”

叶存礼:“嗯,有事再叫我。”

他绷着脸下楼,和孟年擦肩而过。

孟年缓缓出了一口气,拄着盲杖,继续前行。

老太太的门没关,走到门口时没听到屋里的动静,孟年便以为房间里只有叶奶奶一个人。

可等她踏进房门,赵婶从里面把门关好,孟年才发现这屋里还有别人。

男人的身体靠在窗边,懒洋洋地支着长腿,冷淡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会把孟小姐的东西都搬到后面的房子里去。”

所谓的“后面的房子”其实已经好久不住人了,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原来专门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居住,后来老宅翻修,又在正房东边多盖了一层,加了许多间客居,整饬过后,那个老房子就废弃了。

叶敛这话落在赵婶耳中,颇有将人弃之不顾之意。

老太太一听便恼了,手拍着床,怒道:“你不回来就不回来吧,一回来就要赶人,你有火气冲我发,冲年年做什么?你不是说你不会针对人家小姑娘吗!”

男人闻言淡淡扫她,“怎么,叶家不是我做主了吗。”

这话堵得人没办法接,叶敛想要收权,当然没有办不到的道理,就算对方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也照样冷漠无情,毫无说情的余地。

叶敛为人处世的手段与态度就决定了他在叶家有无法撼动的地位,只要他想要说一不二,就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他。

他是天生的领导者,是叶家任何一个同辈与晚辈都无法比肩的。

老太太胸口闷疼,她一生要强,小儿子的强势完全随了她,两个人多年来都是势同水火,眼下再争执也分辨不出个结果。

她只坚持一点,拉了下赵婶的胳膊:“你去照顾她,不用管我。”

赵婶正要点头,叶敛干脆拒绝:“不必。”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叶敛的目光落在女孩头上,冷色稍褪,轻声:“我自有安排。”

他懒得管事便罢了,一旦想插手什么,那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老太太气得脸泛白,赵婶赶紧上前给她顺气,又扭头劝道:“先生不了解情况,孟小姐是世交家的孩子,人家长辈托咱们照顾,咱们得用心啊。再者孟小姐眼睛受伤,不能离了人,怎么能住到那里去啊。”

叶敛嘲讽勾唇,没言语。

若真将她放在心上妥善照顾,又怎么会有他今天早上看到的那幕?漂亮话哪个不会说。

叶敛从昨夜到现在心里积攒了不少怒火,现在谁跟他对着干都是直挺挺往枪口上撞,讨不到半点好处。

老太太身体无力地后倒,由赵婶护着,靠在床头。她精神恹恹,浑浊的眼睛望向叶敛。

从前叶敛还小时,翅膀没这么硬,一切都是他出国以后才变的。

如今他几近而立,而她也已过古稀,母子俩人渐行渐远,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

他们母子有一年没见,平时电话打过去十有八,九被拒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想到这,她一瞬间又苍老了不少,

老太太转头看向孟年,看到女孩乖巧地站在那,她心情又好了不少。

她慈祥道:“来,年年,到叶奶奶这来。”

孟年被赵婶牵着,小心翼翼靠近,她战战兢兢,不敢再说任何刺激老太太的话。

她不敢再提退婚,只能顺着人应和。

老太太大概是顾虑叶敛在场,也没再提婚事。

说了一会话,赵婶扶着孟年走了。房门关上,屋中只剩下母子二人。

叶敛从小独立惯了,没有和人倾诉话家常的习惯,他手插着兜,站在屋子中间,神色冷淡倨傲。

“关于叶存礼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老太太一惊,“你都知道了?是年年和你说的?”

叶敛平静道:“无需她告诉我,她的不情愿都写在脸上。”

在南城时,只要和她独处超过五分钟,他就能从她身上读出那种孤独感和茫然。

老太太听他语气看他神色便知不是随口一问,是认了真的。

她面色渐渐凝重,自己撑着床铺,坐直身体,正色道:“他们的事如今传得沸沸扬扬,年年眼睛伤了,如果被她的同学知道她这个时候退婚,外界要怎么看咱们叶家?”

“那是叶存礼做的事,该由他自己承担责任。”叶敛说,“所谓‘婚约’原本只是口头承诺,是叶存礼他自己把事情捅出去,他自作自受。”

老太太急了,“你是他的小叔,怎么能不为他考虑?”

叶敛无情开口:“之前二嫂问过我意见,我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所以不曾插手。”

“你突然提去年……”老太太拧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当然是要让一厢情愿的人离她远点,滚得越远越好。

叶敛不再拐弯抹角,直白道:“他们不合适,你不用再费心思撮合。”

老太太震惊到几乎失声:“什么?!”

叶敛低下头,抿唇笑了,语气里透着股势在必得的狠劲儿。

“这事得听我的。”

孟年出了正房,立刻有人拦在他们面前。

孟年不知道来人是谁,正茫然无措,只听赵婶叹了口气,“来得这么快……算了,你带人走吧。”

赵婶满是皱纹的手从她手臂上离开,换了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托着她。那人掌心还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叫孟年瞬间想起远在南城的刘婶来。

接走她的人一声不吭,周围能听到有佣人小声议论:

“那是不是以前跟过先生的?听说不是出去单干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多半是先生的命令,你看赵婶都不敢反抗。”

“这是把人往哪送?那边不是废弃……”

“我打听到了!是先生让她离开的!”

“先生肯定是知道了她把老太太气病,所以不愿意再在主院这边见到她。”

“换我我也烦,拖油瓶一个,眼不见为净。”

那些话孟年都当耳旁风,她早习惯这些人的嘲讽与轻蔑。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请去哪里,先前眼睛好时来叶家做客,她从未注意过四合院里有什么荒废的房子。

越走越安静,孟年的心反倒更加平静。

她一向喜欢幽静不被打扰的地方。

身边人惜字如金,虽然不像老宅的佣人一样奚落她,但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没人体贴地提醒孟年注意台阶,于是孟年走得磕磕绊绊,要不是身边人力气大得离奇,总能在她摔跤的瞬间把她拎起来、跨过去,她都怀疑自己早就摔得遍体鳞伤了。

终于走到一栋房子前,胳膊被人松开,她安静地等在原地。

心里在想,她是不是太瘦了,不然拎她为什么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轻松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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