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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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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在日后也无需对那俩多事的老头儿晨昏定省什么的,眼不见为净,他们瞧不上她,她与傻书生过舒适自在的日子便好了。白锦书亲自牵着她,一直不曾松开过,时不时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她。“上台阶……”“过火盆……”“门槛。”且不说与他之间的默契,她对丞相府的一草一木甚是熟悉,他随便提醒一句,她便知台阶有多少阶,门槛大概有多高……直至拜完堂,凉月亦不曾听到景陌的声音,白锦书牵她入了洞房,两人坐在喜床上,喜娘上前将他们的衣角结在一起,说了些吉利话道贺,而后白锦书含笑道了声‘赏’后,喜娘千恩万谢便离去了。盖头被揭下,凉月还晕乎乎的。“这就完了?”她傻乎乎地望着眼前俊眸含笑的新郎官问了一句。白锦书勾起的唇角上笑意漾开,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粉粉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遂才愉悦低笑,“为夫怕累着夫人,那些繁杂而冗长的礼节便省了。”闻言,凉月松了一口气。“还别说,这头一回成亲,还真挺紧张的。”“……听夫人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还想着有第二回 ?”丞相大人一脸的不高兴。凉月好笑不已,抬手捏捏他的脸,软绵绵地靠到他肩头,故意拿头上的凤冠去蹭他的脸。丞相大人会意,也不用问,直接付诸行动,轻轻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又体贴地为她揉捏脖颈。“可好受些了?”“嗯……还是夫君大人好。”她不吝啬地夸赞。这无疑取悦了丞相大人,越发卖力为爱妻揉肩捶背。“离忧姐昨夜与我说要留心,怕德安王会有异动……景陌到底来不来?”她忽然想起这个,顿时睁开眼,仰头问他。白锦书停下为她捏肩的动作,却依旧对她温柔地笑。“陌儿一早便来了,就在府中,而离忧意料不差,德安王的人已混在宾客之中,德安王则光明正大进了府中。”凉月哑然失笑。“你们皇族中的人行事高调倒是如出一辙,你当初到归云庄抢亲……景陌更别提了,那小子连要出宫为你我道贺早闹得沸沸扬扬的,这德安王还明目张胆来了……”凉月忍俊不禁,打趣,“你们三人不愧是亲叔侄,不知景公子与你们是否也是一样的。”白锦书不以为意笑了笑,微微低首吻住她,辗转厮磨许久才离开她的唇,意犹未尽,又流连轻啄了两口。两人皆有些气息不稳,面颊生绯。凉月向来大胆,瞧他情动却要隐忍克制,心下一动,便将他扑倒,压在大红喜被上,趴在他身上与他说话。“瞧夫君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是早有准备了。”丞相大人捉住在胸口作乱的小手,说话时气息粗重,却很动人。“那日你见了宋子煜,你与他说的话我皆知晓,且不提宋子煜是否说到做到,但我不会让你再陷险境,德安王便由陌儿去收拾,我今日便只安心陪着你。”凉月了悟,他分明早与景陌商量好了的,在他与她的大喜之日趁机铲除德安王,自此后,景陌便真正坐稳乐那个位置。可她心里亦有诸多疑惑。“太上皇早知德安王并非善茬,为何还任其壮大势力威胁新君?”白锦书悠悠道,“陌儿行事果决刚硬,太上皇留下德安王不无道理,与德安王明争暗斗这几载,陌儿确实成长不少,为君之道,太上皇最明白,与其苦口婆心教导劝诫,倒不如留一个劲敌让陌儿自行成长。”“父子君臣……”凉月不禁打了个寒颤,“最是无情帝王家,太上皇真够铁石心肠的,不管景陌与你和德安王哪一方赢,必然终有一败,若你们败了,依德安王狠辣的性子必是赶尽杀绝……德安王败了,景陌同样不会手软……”“是啊,皇家最缺的便是亲情,最不需要的也是亲情。”他附和轻叹。凉月还想说什么,被一阵叩门声打断。南风在外禀报。“公子,对方动手了,混进府的死士分为两拨,一拨朝陛下去了,另一拨正往此处而来。”新房内,二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白锦书站起身走向摆满桂圆红枣花生的桌子,端起桌上的两杯酒又回到凉月身旁坐下,递了一杯给她。“合卺酒,才算礼成。”他笑言。凉月接过,与他交杯而饮。而后白锦书拿过她手上的空杯,置于脚旁的小凳上,倾身在她眉间印下一吻,温声道,“我去去就回,你歇着,等我回来。”凉月拉住他,叮嘱,“留心些,德安王此人老谋深算,你莫要冲在前头,纪公子武功高强,他比我还想亲手杀了德安王,你便跟在他身后……会安全些。”犹豫说完,凉月不禁先笑了,连她自己亦觉得好似用纪如卿当肉盾一般。白锦书却觉得她此时甚是可爱,心痒难耐,又倾身过去深深吻住她,纠缠不休。良久,松开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刻也不想与她分离,会误事。新房的门合上,屋内只余她独自一人,凉月双手捧住自己的发烫脸,揉了几下,兀自傻笑。这傻书生自那夜之后虽未再对她……亲昵的举动却时常有,冷不防便要吻她,真是……真是越发狂热了呢,不曾想他热情起来,她竟有些招架不住。白锦书出去了小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凉月正盘坐在喜床上啃红枣,听到响动,抬眼望去时嘴里还叼着一颗枣,对他笑。“解决了?”白锦书含笑点头,走向她,“如卿与陌儿早有准备,宋子煜与他们里应外合早前在水里下了迷药,藏于德安王府的一众死士尽数被捉拿,而德安王自身被毒功反噬,根本不是如卿与卫离的对手,已被拿下。”纪如卿与德安王的恩怨,她听许离忧说过一些,早年纪如卿遭了德安王暗算,曾有数年无法站立行走,且纪如卿父亲之死似乎也与德安王脱不开干系。“纪公子怕是比我更想手刃德安王报血仇罢。”凉月有些迷茫,于她而言,她对亲生父母已无印象,但纪如卿不同,他大概一刻也不曾忘过那些仇恨。“娶妻生子后,如卿身上戾气渐消,今日亦不曾对德安王下死手。”白锦书自衣橱里拿出两套与喜服颜色相近的衣裳,将女装递给凉月,温然笑看着她。“太上皇大限将至,我们稍后要进宫。”凉月怔住,她方入京时被召入宫,在宫里当了数日浣衣奴婢,太上皇连见也未见她,如今要见到那强势的老头儿,竟是去见最后一面。想来那时太上皇的身子便不好了,至今为止,亦不曾在人前露面。人死如灯灭,她与一个油尽灯枯的老者还计较什么呢。二人褪下喜服,换上绛色便装出府,南风已备好马车等候。一路上,白锦书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凉月亦不曾打扰,直至马车在宫门外停下,白锦书忽然将她抱住。“自幼时知晓自己身世那日起,我便恨他,是他害死了祖母,更害得父亲与二叔手足分离,至死也未能见上一面,我与陌儿同父亲与二叔一样,自出生起便受胎毒折磨,随时可能会死,若非离忧……”凉月回抱着他,静静听他说着话。“如今他就要死了,我却不觉得高兴,竟有些悲伤,竟有些可怜他……”虽执掌江山数十载,却成了妻离子散的孤家寡人,明知子女手足相残却不能阻止,甚至要狠心利用,任凭他们以命相博来培养能继承大统之人。临了了,太上皇不过是个可怜的老者,他的一生皆在拨弄权术,儿孙与他离心,怕是每个人心里对他皆有怨恨的。凉月懂白锦书,更愿陪着他,让他幸福安乐。白锦书牵着她下了马车,早候在宫门处的内侍急忙迎上来。“丞相,太上皇一直在等您。”“淮安王与世子可入宫了?”白锦书牵着凉月往宫里走,边走边问。内侍应声,“王爷王妃,世子与世子妃一早便入宫了。”“呵,世子妃?”白锦书情绪莫辨笑了一声。“离忧曾豁出性命亦未能换得太上皇的认可,如今……”内侍下的一颤,垂首不敢接话。白锦书并不为难他,偏头对凉月温润轻笑,“四年前,离忧与如卿奉命去视察疫情,离忧凭一己之力及如卿的相助救了数万百姓性命,可后来两人差点死在德安王派出的死士手上,离忧重伤,养了三年才好转,阿熠便是那是弃了江山,追随离忧浪迹天涯去了。”凉月瞥见内侍吓得面色惨白,时不时用衣袖抹一把额角的冷汗,顿时笑了起来。“夫君大人吓到人了,离忧姐才不稀罕什么世子妃的名号呢,神医可比世子妃受人敬仰……”白锦书认同点头,“确实如此。”而后丞相大人未再继续含沙射影暗指当年太上皇放任安德王迫害世子妃与云澈郡王之事,内侍暗自松了一口气。方才那些大逆不道之言,丞相大人说了无事,他一个奴才听了可就不太妙了,他还想多活几十年呢。内侍此时想的是:安喜郡主可真是菩萨心肠,往后在宫里谁要敢编排郡主配不上丞相此类言语,他定要好好教训那些个胡说八道之人。安喜郡主与丞相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来到太上皇的寝殿外,恰逢景熠扶着小腹隆起,行动不便的许离忧出来。“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许离忧盈盈一笑。白锦书担忧看向她的肚子,而后对景熠叮嘱道,“离忧身子多有不便,莫要再让她操劳,太上皇自有御医照看,尽人事听天命便可。”难得竟听到他似是恼怒之言,凉月不禁低头掩笑,果然呢,傻书生也是个疼妹妹的兄长,这世子爷怕也是头一回挨这位自小一块长大的既是手足又是好友的玩伴数落。“眠儿,我瞧着锦书今日心情欠佳啊。”景熠不以为意,不忘打趣他。凉月笑得更欢了,这才是知己好友嘛,你数落我一顿,我回敬你一番。许离忧睨了景熠一眼,又瞧了眼憋笑的凉月,遂才对白锦书道,“哥,我无碍的,你们进去瞧瞧罢,陌儿在里面,太上皇撑着一口气,似是有话与你说。”白锦书点了点头,牵着凉月进了太上皇的寝殿。当夜,太上皇薨逝。凉月与白锦书换上孝衣,直至三日后太上皇入葬黄陵,二人才回了丞相府。两人沐浴后正欲补眠,星魂携寻月来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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