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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娶夫记》TXT全集下载_4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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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木活字印刷术和大轮转盘都对外说是葵武得来的,那表面功夫自然就得做足,不能叫人瞧出破绽,因此有什么问题一律是葵武回答。两样东西,之前青禾早就都给葵武仔细讲过了。葵武又不是笨人,这会儿就是让他自己造他都能造出来。更何况也没有特别复杂的原理。当初青禾在末世时,什么印刷厂报社早就被丧尸包围破坏不能用了。可基地里要给住在里面的百姓发通知,又不可能挨家挨户的通知。别想着群发短信之类的,电都被破坏了,高层才能用起电灯,基地里的普通老百姓哪还能用起手机。所以自然也就不可能群发短信。挨家通知太不现实,后来还是有个很厉害的大人物提出这木活字印刷术和大轮转盘的方法,用以印刷告示,好贴在基地重要的几处城墙上,方便百姓了解基地里临时出台的政策或者重要通知等等。期间因为人手不够,把青禾他们所在的厨房里唯一识得些字的厨子抽去了,这些还是他回来作为新闻说给青禾听的。当时他听着也很神奇,便记得格外扎实。要问的都问明白了,曹斐才问道:“对了,葵郎君你要的报馆就开在侧门,你可以去看看行不行?”说着领了他们去看,这里的选址原本就是一家印刷工坊,后面是印刷的地方,前面是书肆。现在圣人买下此地,把地方扩了一倍不止。葵家小报的位置只占了一个侧角,单开了门。屋里宽三丈一步,长四丈二步,不算大也不小,除却一个卖报的柜台,位置还有富余。好在不开食肆,不用置办出个厨房,也就还能放下数张桌子,可以供给前来买报的人看个报吃个茶。青禾挺满意,对葵武一点头。葵武就躬身道:“还望大人回去谢过圣人,我很喜欢这里。”曹斐笑道:“满意就好,不免王爷一番心意。”葵武和青禾又再次谢过康靖王。“对了,还请问大人手下有没有闲用的匠人,我想先请几个把我的小报办起来,也算是给邸报先趟个路。我这头小,有什么不足的也能及时改正,免得圣人大规模修整完才发现不足,到时候再改正太过伤财伤力。”曹斐听着有道理,就指了一位姓郝的好手统领三位有经验的匠人先给葵武这边做。葵武掏出家里原有的那三个故事——糖玫瑰、张叔达敬母、葡萄酒。“这是第一期试版,就先写这几个故事试试水。可专门辟出个版面刊登招聘广告,先登咱们的招聘启示:招聘画本子作者、皇城记者;之后就是招广告:招租、买卖、寻人启事亦或者是招工都可以。至于例子现成的,就用葵家大酒楼和咱们报社。”葵武就现场举了两个例子:“葵家大酒楼——既有天宫琼浆玉液,又有人间绝味,吃过来过绝不后悔!”“皇都小报——你想知道皇都成里的新闻吗?你想知道皇都里那些高门大院的秘辛吗?敬请关注皇都小报。”“好啊。”曹斐道:“葵郎君,你这么写,没人会不被吸引。”这当然不是葵武想出来,由他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青禾太过惹人眼罢了。这三则故事都是短篇,加之第一版,很多版面都没开展,也没多少字,几个匠人合计合计就开始先雕刻。雕刻出来的木活字就放在一旁,下次有的就不用刻了,没有的到下版的时候现雕刻也赶趟,并不耽误事。一切说好,青禾与葵武就离开了报馆,青禾坐在车上对车夫道:“绕路走,咱们去曹家奶行看看。”曹家奶行很是火爆,人声鼎沸,竟然还要人组织排队,青禾从奶行门口路过,撩开帘子往外瞅,没想到竟然还瞅见个熟人。周十郎忙用扇子遮住脸,可还是晚了一步,被青禾先认出他来了,青禾并不恼,反而冲他亲善的笑了笑。周十郎顿时满脸涨红,青禾放下轿帘。葵武也看见周十郎了,冷嗤了声,青禾道:“这也没什么,客人买货本就是货比三家的事,既要看品质,也要看价格,谁家便宜就去谁家买,原也没什么可说的。”青禾他们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酒楼,刚进门就看见一个客人提着个篮子怒气冲冲的出来。葵武扶着青禾闪身躲开,迈进酒楼。“怎么回事?”青禾问。掌柜还在愤愤不平,“又是一个嫌弃咱们家奶粉和牛奶贵的,想吃便宜的就去买,非得来咱们家告诉一声算怎么回事?”孙三气嚷道:“这是也想叫咱们也降价,八成有那占便宜没够的还做梦着咱们能和曹家打擂台,争相降价,如此一来,那些吃不起的穷鬼不就能吃起了!真是做他的春秋大梦!”青禾道:“算了,再有人来问只说咱们就这个价格就好,别的不必说。免得给不知道的路过人听到,还当咱们葵家酒楼店大欺客。”“是。”掌柜和孙三齐齐应声。就在这时候葵武派的探子回来了,“葵郎君,医馆和曹家果然有联系。”葵武挥手让探子走了,转身对青禾道:“看来这事果然是个套,那方子压根就不是朱七泄露的。”青禾冷笑,“曹家早就打咱们方子的主意,上次在狄水城里暗算没成,肯定不会就那么轻易放弃。左右知道咱们的奶粉和奶片就是用奶做的,多找些顶级的匠人好手研究,肯定能研究出来。咱们的这两个方子也不是多难的技术,之前我就想过,若是工坊里的人出卖咱们泄露方子,为什么不把奶豆的制作方法一并泄露出去,还那么有良心的给咱们留了一个。如今看来还是因为奶豆的制作稍微复杂些,暂时没研究出来。”这漏洞也是青禾一开始就对朱七到底偷没偷方子产生怀疑的原因之一。青禾冷笑,“本来我这个人最是讲道理,果然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并不是偷我的,那就不算仿制。本来天下的发展就是这么回事,有了新的东西,大家共同研究,共同进步。可是他家自己做出来了却并不信守生意场上的规矩,竟然恶意压价来挤兑咱们,这些新仇旧恨加起来,也该到了和他曹止清算的时候。”葵家夫夫二人在心底瞬间盘算起各种计策。“是在这里进琼浆酒和奶制品吗?”一个壮汉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雍启话道。青禾看去,外面的壮汉和他家大郎生得差不多般魁梧高大,满身肌肉,而且这个汉子生的五官深邃,面容较之大多数的雍启人都要立体。不待青禾开口,葵武已经说出一串青禾听不懂的话,那壮汉却一点没意外,直接回了。葵武和汉子说了几句话就道:“他们是胡人,来谈生意的,想买咱们家的奶粉方子,去找过晓花,晓花坚持不卖,他就转而来了皇都想说服咱们。”葵武又戒备的打量了他身后的几个汉子附耳在青禾耳边道:“这人来头不简单,他身后那几个汉子都是练家子。我找人打探下。”青禾却微微眯起眼睛,“大郎,不怕他身份不简单,他身份越不简单才越好,我正好有个好计策,需要借助他的手扳倒曹家。此计若是能成,就算暂且扳不倒曹家,也能折了曹家一臂,让他曹家元气大伤。搞好了,还会被圣人厌弃。”“大郎,咱们先稳住他,等打听出他的身份来再和谈生意,你告诉他,奶粉方子不卖,别的生意可以谈。当然话虽这么说,却暂且不要说死了,还要吊着他多呆几日,等查出他身份来计较。”曹家奶行前,周十郎奶片奶粉二物一共买了三车,他对身后小仆道:“你们几个仔细些,这些都是要送往老家的。”小仆笑道:“郎君你放心,小的们都知道,你要把这些吃食作为冬至的节礼送给老家的那些朋友们,小的们一定仔细小心,绝对不会叫你在从前的老友面前失了体面。”对于小仆的上道,周十郎很是满意。这三车吃食可省了他不少银两,他买的量大,在原有的价格上,曹家又给他打了折扣。最近他大哥不知道发什么疯,减了他月例银子,要不然他也不会要曹家的东西,毕竟若真论起来,还是葵家的奶制品名气大,送礼也好看。正这么想着,周十郎就忽然听到身旁一个妇女对他郎君抱怨道:“我还当这奶片奶粉是多好吃的东西,一看曹家奶行比葵家酒楼生生便宜了十几文,傻子似的赶紧过来买了好多,寻思着冬至还能作为节礼送回娘家些,面子上也有光,结果这奶片一点都不吃好。”小娘子的相公也道:“可不是嘛,味道淡得很,也就有那么一点子奶味,更不甜。也不知道怎么被吹捧成这样,不都说那些世家贵族的郎君们口味最叼嘛,结果就喜欢吃这种淡了吧唧的东西,还不如直接喝牛奶,也比这个味道好。”小娘子抱着微弱的希望道:“说不得那奶粉好吃,毕竟连将军的军队都……”二人越走越远,但他们说的话还是让周十郎心里咯噔一下,他登时脸色变了,喊住招呼车夫要走的小仆。随便扯开一个袋子,拿了一片奶片就直接放进嘴里,然后呸地一声吐了出来。“呸,这是什么玩意?”周十郎叫道:“怎么这么难吃,这玩意也能叫奶片!”周十郎怒了,“退钱,赶紧给我退钱,一片我都不要了,这也忒难吃了!”周十郎可没顾及,登时就大声叫嚷开来,那些正在排队买东西的人顿时纷纷看过来。曹止正在奶行,脸一下就阴沉下来,耷拉着眼皮,乜斜着周十郎,阴戾道:“这位郎君还请讲话注意点,不要随便乱说,我这里还这么多客人,要是因为你的话影响了本店的生意,休要怪本郎君不客气!”周十郎从来不管生意上的事情,从来了皇都也就最初几日跟着周有钱拜访过全部自家皇都里的铺子,以便他到时候吃喝方便。后来也拜见了几个周家重要的亲戚和合作伙伴,不过一二日周十郎就不耐烦去了。就因为如此,很多生意人都不认识他。曹止自然也是如此,他观周十郎穿着打扮,知道他必然是个家里出自商贾之家。又见他几车几车的买,就猜他可能是皇城周边的过来进货,该是家里长辈特意历练他,让他出来采买。结果不知道从那里打听到他曹家价格便宜就找了过来。曹止推测出周十郎可能不是皇城人士,曹止便越发猖狂。外城人在地方甭管多牛,到了皇都他的地界,便是龙都得给他盘着。曹止趾高气昂道:“年轻人心气高我能理解,都年轻过,出于好心,郎君我奉劝你数句,出门在外,可比不得在家,虎也好,蛇也罢,还是趴窝些好。”周十郎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个闲气,走到哪里不是被客客气气的待着。登时就怒了,二话不说,跳起来揪住曹止的领子就一拳打下去。曹止没想到周十郎敢这么干,等他反应过来已被打了好几拳头了。顿时曹止就和周十郎扭打成一团,可是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怎么打的过周十郎这么个年轻力壮的。等被下人拉开,他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说话都牵动的面皮疼。曹止气的声音都尖细了,“报官,现在就去给我报官,我定要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竖着进的皇都门,横着抬回去!”顿时有曹家家仆跑去报官。曹止本以为这下周十郎该慌了,没想到周十郎不但没慌,比他还硬气,指挥着下人道:“报官,你们也去报官,就说这里有人做生意以次充好,坑蒙拐骗客人。”“是。”周家小仆应着也去报官了,顺便还有一个匆匆跑回周府通知周有钱。曹止气道:“不知天高地厚,不见棺材不落泪,今个我就让你,你们全家都后悔让你踏进这皇都城!”“老子还要让你后悔打娘胎里出来呢,大话谁不会说!”曹止这大半辈子也被这么个后辈指着鼻子骂过,又气又急,竟是从鼻子里淌出两道血流来。曹家小仆顿时慌成一团,嚷道:“快去请郎中来,郎君被那歹人打坏了。”周十郎半点都不怕,冷嗤道:“怎么这是听到我要报官知道自家的东西是偷工减料的,所以慌了,怕了,鼻子都急出血了!”周十郎骂道:“就你家这玩意,还敢跟葵家比,喂狗狗都嫌难吃。葵家的奶制品才是给人吃的,你曹家这就留着喂豕吧!”“你,你……”曹止越生气,鼻孔里流出来的血越多,“把他给我看住了,莫叫他跑了,我非要亲自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才解恨。”半刻钟,衙吏才来,把二人都带去了承天府。曹止仗着和承天府府尹认识,还以为去了那府尹就一定会帮着狠狠给周十郎一个教训,结果那府尹竟是和起了稀泥,两边谁也不得罪。曹止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派人去查,才知道这周十郎竟然是周家人。周家也是个皇商,背后自然大有来头,可曹止又咽不下这口气,府尹也不肯判,这案子就一直拖着,大有拖黄了的架势。伴随着曹家的这场闹剧,葵家也查清了新来的胡人身份。青禾唇角微勾,笑了,只是这笑却是前所未有的生冷。曹家大酒楼这日中午迎来四个彪悍的壮汉,四人操着一口没人能听懂的胡语。曹家大掌柜额头冒汗,不停道:“几位大爷可是会说我们雍启话,我们实在听不懂几位爷的话。”为首的那个壮汉立马横眉立目,竟是一副要打人的样子。给曹家大掌柜的吓得往柜台后躲了躲,急问道:“那会胡话的先生就那么难找,怎么还没请来?”伙计也害怕的往后缩,并道:“张六已经去请了,想是就该来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9 21:49:40~2020-04-30 22:3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爵一风 4瓶;晋江用户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72、反击(下)这几个胡人虽没打砸东西, 更未伤人,可实在是各个身形魁梧雄壮、生的凶神恶煞,若是半夜看了, 还以为见了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恶鬼。曹家大酒楼的掌柜并一众伙计吓坏了, 性孬的就差没直接吓尿了。“你们都离柜台那么远干什么, 赶紧都给我过来!”曹家大掌柜仗着几个胡人听不懂雍启话,大声喝斥道。为首的胡人以为曹家大掌柜这番作态是对他们,霎时怒了,更加凶神恶煞起来,叽哩哇啦的说着一串谁也听不懂的胡话,竟然隔着柜台就来伸手拽曹家大掌柜。给曹家大掌柜唬的忙抓了个伙计挡在身前, 伙计吓得战战兢兢, 堆灰一般。就在这时曹止带着一个高壮的雍启大汉走进来,那大汉蓄了满脸络腮胡,更是一副不好惹的面相。后面跟着缩手缩脚弯腰驼背毫无骨气之相的张六。那大汉上去挡在柜台前,遮住曹家大掌柜等人, 与那几个胡人交谈起来。那些胡人不知道是不是见曹家大掌柜找来了帮手, 态度好了不少, 也不使劲瞪眼睛跟要杀人似的了。曹止请来的壮汉叫马四,他不过几句话功夫就问清楚了原委,转首对曹止道:“没什么大事,这几个人是胡商,过来做买卖,打算进几车奶制品回去。来了城里, 不知道打哪听说了你们曹家的奶制品比葵家的便宜,还听说葵家就是占着皇商的名头糊弄人,价钱贵得很,就找过来了。”曹止听后立刻问:“他们不会雍启话,怎么走这么远路找来的?”“哦,我问问。”马四就把曹止的话翻译了转问那几个胡人,胡人回了一些叽哩哇啦之言后,马四对曹止道:“他们说本来有个精通雍启话的同伴,没想到那人体弱,进城就病了,现在都爬不起来,正在客栈休息呢。”“他还说,这地还是进城的时候那同伴指给他们看的,不过当时他们赶路急,又是晚上,就没立刻过来。休整了一晚才来。”马四抱着胳膊,不屑道:“要我说,他们那个同伴也不过如此,连曹家大酒楼和曹家奶行都分不清,还敢说精通雍启话。要我说,八成就认识个曹家二字,看了有这二字的就找来了。”曹止谄媚道:“胡人就是再精通也不可能像咱们这些土生土长的雍启人似的,这就不错了。”“也是。”马四无所谓道,“还有没有事了,没事我就要走了,我还要做工赚钱呢!”“别呀。”曹止听几个胡人是来他家进货的,都乐得合不拢嘴了,哪还能让这个翻译跑了。若是跑了,跑的哪是个翻译,分明是位财神!“你再帮帮忙,若谈成了,好处少不了你。”马四冷哼,捻了捻手指,“别说废话,我可不听事后的话,现在就拿来。”曹止无法,给了马四半贯钱。马四颠了颠,高兴的揣进怀里。明明知道那几个胡人听不懂,曹止还是态度热络非常,殷切亲热道:“快上二楼,咱们上楼去谈。”曹止引几人到了二楼水榭阁里谈生意。水榭阁名副其实,里面有个小小的水榭,下边游鱼嬉戏,几个胡汉看的很认真。然后一个胡汉突然就把手伸进鱼池,抓了两尾最肥的锦鲤出来。之后对着马四说了什么,把那马四说的嘿嘿直乐。“这几个傻蛋。他们以为你带他们来这里是让他们自己选要杀了吃的鱼,这傻货还挑了两尾最肥的。”曹止:“……”马四把鱼抢了回去,扔回鱼池中,告诉那几个胡人这不是用来吃的,瞧几个胡人的表情还挺遗憾。曹止眼珠子贼溜溜的转着,倒把马上骂这几人傻蛋的话和这些胡人虎了吧唧的行事放在了心上,觉得有利可图,有人可糊弄。立时整了一桌子好菜,知道胡人好羊肉,桌上的肉菜几乎都是羊肉做的。曹止知道胡人酒量好,生怕他们喝不醉,不好糊弄,特意叫人去买了坛子葵家的琼浆酒回来。每个胡汉数合琼浆下肚,都露出了醉态,这时候曹止又让张六找来了数名风流妩媚的舞姬,这几个大汉本就不清醒的脑袋就更加不甚分明了。曹止这时候就道:“几位客人,我给你们说,我家奶制品是最便宜的,比那葵家大酒楼卖的足足便宜了二十几文,这皇都城里的百姓现在都在我家买奶制品。”曹止这么说的时候牵动了脸上没好的伤,心里暗骂了几声周十郎,可这一点不影响他接下的忽悠。“我家这奶制品才要八十文。”葵家卖的奶制品,考虑到从狄水城搬到皇都,人力物力都涨了,现在也才不过要四十五文罢了。当然若是大量拿货肯定又是另一个价格,这曹止也真敢狮子大开口。那几个胡人喝的醉醺醺的,为首的那个人尚且挣扎着理智道:“那葵家大酒楼多钱?”曹止想也不想的道:“一百六十文。”“怎么差了这么多。”胡汉道:“我不信你,你骗我。”曹止忙道:“我真没骗你,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葵家问。”胡汉喝得五迷三道的,不过还是点头要去看。曹止就带人下楼,却是先派了一个小仆现去通知曹行那边,让他们做好准备,一会儿看见他不但要装作不认识,还要说这里就是葵家酒楼,所有东西都在前面加上一百文卖。这些计谋倒是能骗骗几个脑子不清楚,又不会说胡话的胡人,但可骗不了那个雍启大汉。马四抱着抖腿跺脚,“当初你可没说还做这缺德事,就说让我过来当翻译。现在要我干这缺德事,可得加钱。”曹止无奈,正需要他的时候,也只能又给他加了半贯。心里却想着,这钱无论如何都要从这几个胡人钱袋里掏出来。别说,这几个胡人确实是傻蛋,脑子不好使得很。明明去的是曹家奶行,结果告诉他是葵家酒楼,他就信了,曹家人串通一气,骗他一百六十文他还信,且闹的差点没打起来报官,后来还是曹止做好人给劝了出来,几个胡人出来后仍旧愤愤不平骂骂咧咧。曹止怕这些人醒酒后反应过来,当场就把让他们把文契写好,给他们签字画押,甚至数量都提升了一倍。几个胡人就傻了吧唧的的签字画押,然后在曹家大酒楼里闷头睡着了。曹止见事成,拿着契约下了楼,喜笑眉开,连脸上的伤疼都忘了。“还真是几个傻蛋,吃了几合马尿就屁都不知道了,老子说什么是什么!”曹家大掌柜点头哈腰的奉承,张六也道:“胡人都是生的膀大腰圆,这劲全用在个头上了,脑子不行。”曹止更觉得有道理,“张六,这几个胡人你伺候着,还有那个马四,看着他点,也别让他跑了,等这单生意成了,你再让他走。”张六忙谄媚阿谀道:“郎君你放心,张六心里有数。”然后不知道曹止想到什么对着张六勾了勾手指,把人叫过去了,对着他耳语一番。张六越听神色越认真,最后郑重道:“郎君你放心,这事张六一定给你办成了。”曹止很满意张六的态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曹止被马四几次要挟似的加价要钱,心里挺憋屈的。这段日子本来就气不顺,现在一个泥腿子还敢来他头上欺负一欺负,真当他曹止是个泥巴捏成的了。新仇旧恨就都给按在马四头上了,让张六注意点马四,明天看清楚了人是往那条道上走的,给记清楚了,到时候他找人夜里套了麻袋好好揍他一顿。叫那马四从他这里讹出去的银子,都不够吃药的。却原来这马四并不是曹家相熟的人,而是张六那天找不到会胡话的人,在街上临时喊来的。曹止交代完后,心满意足地走了。张六接了他家郎君直接委派下来的任务,又叫曹止记住了名字,便自觉在自家郎君跟前露了脸,得了宠。又想到曹止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是把他当成心腹了,故而对曹家大掌柜就很不放在眼里了。行为态度更无尊重可言,给曹家大掌柜气的,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呸,什么玩意,不过才来几天,就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曹家大掌柜愤愤道:“想当初还不是我提携,要不叫我吩咐他出去找会说胡说的翻译,他能攀上咱们郎君。如今一朝得势就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也不怕狗尾巴摇的太欢,被人给剁了。”没想到从楼上下来的张六正听到这句,冷哼道:“剁不剁的,我可不知道。我就只知道现在郎君看中我着呢,就说眼下交给我这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让咱们郎君放心的。”张六歪坐在凳子上,喊道:“刘八,过来给爷冲碗热奶粉吃。”刘八也是曹家大酒楼里的伙计,他是老人,在酒楼里干了有四五年了。和曹家大掌柜有着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却借着这点微末关系攀附上曹家大掌柜。往日这大酒楼里若说大掌柜是老大,他就是老二。没少作威作福,尤其是欺负张六这个新人。刘八偷眼觑大掌柜,大掌柜本就不知道曹止到底交给张六什么重要的事,心里就有点没底。听张六这么说就更没底了,也不敢和张六硬碰硬,怕坏了曹止的事。那可就真成了吃不了兜着走了。因此,大掌柜只能微不可查对着刘八点点头。刘八乖乖冲了热奶粉给张六,张六吃了一口,就呸了出来。“这什么玩意,马尿啊,怎么这么难喝!”张六骂着,猛地抬头死瞪着刘八,喝道:“好你个老小子,你说这奶粉是不是你做个手脚,要不就这么个狗尿不骚的味,能有人吃?”刘八哪敢做什么手脚,唬的不行。忙端起碗吃了一口,以证清白。结果刘八也觉得难吃。刘八和张六就是一个酒楼的伙计,一个月那么几百文的月钱,还要养媳妇孩子,怎么可能有闲钱吃过葵家酒楼的奶制品。大掌柜倒是已经利用手中权利私下偷吃过,但他自己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自家奶粉不如葵家奶粉好吃的话。张六见刘八的乖顺样,也就知道了他没做手脚,顿觉没意思,赖得找茬就放了几句狂话。“老子也不怕实话和你们说了,郎君交代我的事,不成则罢了,若是成了,老子从此以后就是人上人了,郎君跟前的红人。”张六乜斜着大掌柜,“你以为你现在很牛,老爷告诉你,郎君交代爷的事非心腹干不了。只要能成,也我从此以后豪宅美眷皆有,山珍海味享用不尽,后半辈子就是啥也不干郎君也得供着爷!”说完,张六就上楼监视人去了。刘八等人彻底看不见了,才敢小声骂道:“牛皮吹破了天,就几个胡商罢了,至多蒙骗他们几十两银子还就能后半辈子享用不尽,真是做梦!”大掌柜也冷笑,“吹牛罢了,等事情完了,爷再收拾他!”心底却暗暗发狠,期望不管曹止交代给张六什么事,最好不要成。为此,晚上回家还特意求神拜佛了番。第二日早起来酒楼前又拜了数拜,跪在慈眉善目的菩萨跟前诚心诚意求道:“不管曹止曹郎君吩咐了张六何事,都不要成。若是能顺了弟子的心意,弟子愿意买了各色水果日日上供。”大掌柜从小佛堂出来,就撞见了每日都会来佛堂参拜的母亲。老太太道:“儿呀,你求佛可以,可千万不要把那些不仁不义乱七八糟的事拿到佛前说,免得污了佛祖的耳朵眼睛,到时候反到降罪于你。”大掌柜毫不在意,回答的更不走心,“知道了,阿娘。我求的是好事,我知道一个人要做坏事,求菩萨保佑这事不能成呢。如果菩萨真在天有灵,破坏了这事,我倒还算救了人,积德行善了。”大掌柜说着出了自家大门,别说自求了菩萨后他还真就觉得神清气爽,心里有了感应,私认为今个这张六的事一定成不了。刚走到大酒楼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嚷的厉害,门口围了许多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大掌柜心里顿时亮堂了,心道:“菩萨显灵了。”然后就迈进大酒楼。刘八正好从二楼慌忙下来,正要派人去通知大掌柜,就见他进来了,赶紧惶急道:“不好了,大掌柜,那几个胡人醒来非说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叫咱们给偷去了。”大掌柜喜上眉梢,嘴角翘的根本压不住,“行了,急什么带我去看看。”这一上楼才发现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二楼的厢阁已经被胡人打砸了三个了,结果这帮胡人还不罢手,仍在继续打砸。大掌柜这才慌了,找了一圈没看见张六的身影问:“张六呢,他怎么不在?”刘八回道:“这些胡人一砸起来,张六那个怂包就借口出去找郎君跑了。”大掌柜低骂声,不得不撞着胆子出来主持,他先问马四,“这是怎么了?”马四事不关已高高挂起道:“这几个胡人一大早起来就说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抓着你们酒楼的伙计要找。可是找来找去,把二楼都砸了也没找到。”大掌柜苦着脸,“这可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叫他们这么砸下去吧?”“报官。”马四吊儿郎当,“要我说这几个胡人八成是醒酒了,觉得昨天那事不对劲,猜出来被你们郎君给蒙了。可这白纸黑字的签字画押了,又自知绝对抵赖不了,估计这就想使别的计了。”听着倒是很有道理,但大掌柜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觉得不踏实,因而并不敢擅自决定,等了曹止来听吩咐才敢行动。曹止过来,那几个胡人就不嚣张了,甚至还做出心虚之态,曹止就更加确信马四的话,直接报了官,把这些胡人都抓进了承天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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