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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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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剧中的‘豆蔻’,你是怎么认为的?”侯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坐了下来,听江瑟的回答。“不瞒您说,开始看到‘豆蔻’这个角色,除了是因为您是编剧,及林导重视这部电影之外,我其实看到‘豆蔻’的身份,是有点犹豫的。”江瑟端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侯夫人听她这样一说,心领神会的点头。文里的‘豆蔻’无论出场如何惊艳,但才出现时,始终出身是个硬伤。一般愿意出演这样的欢场女子,电影里大多时候是以性感女星来饰演,以显示其娇媚诱人的。但侯西岭反其道行之,写出一个与众人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欢场女子形象。“我之所以对‘豆蔻’这个角色心动,实在是因为您将她写活了。”侯西岭含着笑意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接着往下说:“她对萧兹数次抓捕,却又数次放他逃走,这种举动,下意识的证明她内心深处对于萧兹的感情是十分复杂而内敛的。她落入欢场,受安九昱搭救,所以安九昱的势力倒台时,她依旧陪在安九昱左右,不离不弃。”显示‘豆蔻’的骨子里,有一种许多男性都没有的‘义’。“《北平盛事》里面,许多人都是在为她可惜,认为她是失贞的,失洁的,进了欢场,便如掉入了泥潭。可是萧兹接手安公馆,捕捉安九昱时,看到她的那一刹,她嘴里唱的却是《节妇吟》。”江瑟说到这里,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这里很有意思。”在许多人眼中,出身于欢场之中,游离于男人之间的‘豆蔻’不是什么贞洁烈妇,可她被捉捕时,却唱着《节妇吟》,显然对于贞洁与否,她的内心深处是有自己的准则。她并不认为自己肮脏,脏的只是那些觊觎她美貌的人罢了。“她曾说过,她认为自己并不是生来就是鬼,只是世道将她逼成了鬼,我认为这是她对于世道的一种谴责。”侯夫人也点了点头,发表自己的观点:“我认为与其说她是在反驳萧兹,不如说她是在向当时的社会环境抗争,不愿屈服。我与小江你的看法相同。”先前侯夫人听侯西岭提起过江瑟,还得知侯西岭为了江瑟特地请了常玉壶,当时便对江瑟十分好奇,如今一见,便觉得丈夫眼光确实不错。几人讨论了一阵,从《北平盛事》谈到国外宗教著作,侯西岭两夫妻知识渊博倒也罢了,毕竟年纪较长。可令侯西岭感到意外的,是江瑟读过的书也不少,很难让人想到她年纪还小。她有时不懂的地方,便安静听讲,虚心请教,与她谈话实在是令两夫妻都觉得心情舒爽,常玉壶打电话过来提醒侯西岭不要忘了约定的时间时,侯夫人还依依不舍的,邀请江瑟下次再来家里做客。侯西岭订下的餐厅是个传统菜式餐厅,位置不在繁华街区,反倒隐在一片四合院中。他年纪大了,但出行大多时候是走路,实在太远才会坐一些公共交通工具出行,生活十分简朴。餐厅离侯家并不远,走了两条胡同便到了,两人过来的时候,恰巧在门口便与常玉壶碰到。第四更~~~感谢:雾影雪幻,我飞打赏的蛋~~~为我侠飞蛋蛋加更~!~~我已经在求月票这条大道上狂奔不息了~!第七十五章 教导两位老朋友一见面,先是寒暄了几句,侯西岭才一指江瑟:“这一位是我先前跟你说过的江瑟,小姑娘很聪明,准备要拍我写的《北平盛事》,你是前辈,演戏这一行是我的老师,劳你费心,指点几回。”他事先应该已经跟常玉壶说过这件事儿了,常玉壶听他说完,目光就落到了江瑟身上。她染黑了头发,气质端庄,兴许是从影多年的关系,举止雍容。有了侯西岭的介绍,她伸了手出来与江瑟握了握,好奇的问:“我听老侯说,你也是第一学府的学生,毕业于这里,将来什么不好干,怎么突然想着要进这一行呢?”侯西岭先招呼着两人进了四合院,江瑟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这一行有意思。”“哦?”常玉壶与侯西岭对视了一眼,接着又问:“有什么意思?”“如果说人的一生是一场修行,那出演不同的电影,演绎不同的人生,就总觉得十分有意思了。”她这话倒令常玉壶笑了起来,应了一声:“我下午要回帝都大剧院,指导排演,小姑娘可以跟我同行。”侯西岭一听这话,就问:“《风雪夜归人》?”常玉壶就点了点头,“如果小姑娘胆子不小,倒是可以上台练练,对你是有好处的。”她说完这话,转头看着江瑟:“这部《风雪夜归人》大剧院上一回表演时,还是十多年前,估计你是没有看过的。”江瑟才刚读大一,《风雪夜归人》上映之时,她年纪还小,才出生没有多久。没有重生以前,江瑟也没看过这部话剧,但她上网查过了一下常玉壶的事迹,因此知道十几年前,她曾担纲饰演《风雪夜归人》中的女主角玉春,在当时引起轰动。“这一次剧院的人有意再将这部《风雪夜归人》搬上舞台,剧院里董潮平担忧几个话剧演员表演不佳,因此请我回去指点指点,也是赶巧了,你也打了电话来。”侯西岭就应道:“确实很巧,这部作品当年上演的时候,连演四场,大剧院中例无虚席,报章杂志还曾报道过。”江瑟安静的听着两人说话,席间常玉壶不时打量她一眼,见她既没有急着出风头,有意表现自己,偶尔回话有礼却并不呆板,倒是对江瑟态度亲近了许多。虽说侯西岭说了请客,但江瑟饭后准备付账时,却被告知侯西岭在定餐之初,就已经先将钱付过了。侯西岭原本来了兴致,想一块儿去大剧院看看排演的,但临时却被一通电话召走。江瑟一路随常玉壶进了大剧院,她以前来这里听音乐演奏会的时候多,话剧也有看过,但在表演之外的时间进来还是第一次。常玉壶一进来便早有工作人员在等待了,一看到她领了人过来,那剧院的人先好奇的看了江瑟一眼,才一边为常玉壶介绍起剧团里的情况,末了有些不好意思:“演出的时间快到了,这部作品是第二次被搬上舞台,当年有您珠玉在前,难免会令看过的前辈再观看时加以比较,所以董哥的意思是,请您回来指点一下小辈们。”排演厅里,出演《风雪夜归人》的演员都已经早就到齐了,常玉壶一进来便有人先搬了椅子过来请她在台下坐下了,江瑟站在她的身侧,听排演厅里的人拍着手掌喊里面的演员们先演一次,让常玉壶挑出不足之处。《风雪夜归人》原是出自唐诗句之中,是由著名的戏剧家吴老师借此诗意境,而写出的话剧。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舞台上的人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台上的演员卖力表演着,台下常玉壶一面微笑着盯着台上,一面侧头与江瑟说话:“其实他们找我回来,就是找尊菩萨镇着。”她叹了口气,“老侯让我教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演技上,我有什么可教你的,倒不是我想藏私,只是一个人心里,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她端了一旁剧院里的人备下的茶水,喝了一小口:“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若是如老侯所说,我便是将我表演时的一举一动,我的说话、神态通通教你,使你严格遵守,那不过是我在演戏,而你在演我,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江瑟听到这话,若有所思。“演技大师曾说过一句话,演员应该是艺术家,而不是艺匠。而这两者的区别,便在于有没有创造力了。艺匠只会模仿、照做,没有创新的能力,对表演的角色没有自己的领悟,加入不了自己东西,所以永远不能更进一步。”台上音乐美妙,台下常玉壶一心二用:“演员塑造角色,角色却又将演员规束,剧情中人物性格展开以后,演员就只能忠于人物的情感与行动,将自己代入其中。”她说到这里,大有深意的看了江瑟一眼:“只是许多人往往情感投入太深,每每难以自拨,形成思想包袱。”所以这也是一个矛盾之处,好的演员诠释的角色多,但同时也很难走出角色,天长日久形成压力,那苦楚不足为外人道出。“你要进这一行,便要学会自我调节。你先看着他们演完一次,稍后你也上台出演其中一个角色,我先瞧瞧,你哪里最不足,加以改正,多试几回,顶住压力,你找到感觉,演戏便不难了。”她说完,又招手示意剧院的人过来,附耳悄悄说了几句话,剧院的工作人员频频点头,转身离开了。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已经拿了两本剧本,交到了常玉壶手上。常玉壶示意江瑟将剧本里的剧情先看一遍,自己靠在椅子上专心观看,也不说话了。剧本是台上正在排练的《风雪夜归人》,讲的是京剧男旦莲生与法院院长苏弘基的四姨太玉春相爱,最终却遭人分离的故事。因为有常玉壶说让她稍后上台表演一次的话,她并没有点明让江瑟演哪个角色,让江瑟感到有丝压力的同时,却又有些跃跃欲试。一面分心看着台上的人表演,观看他们的动作,一面自己将剧本内容强行记在心中。第七十六章 不足话剧演员少,在有限的时间、空间内,要将故事完整的呈现在观众面前,因此对于演员的台词、表情要求就更高。常玉壶看了一半,剧院的人过来问她意见时,她先肯定了演员的演出,表扬了一番之后,紧接着指出不足之处:“这一次剧院得排此剧,确实也是下了功夫的,演员表现也很不错,剧情基本遵循原著,奉行了只删不改的原则。剧中女主玉春的戏很重,她与魏莲生之间感情的启蒙几乎影响着这部话剧的走向,改编之后,剧里配角的戏份没变,或老辣、或市侩,演员台词也不错,但唯独玉春与莲生之间的感情戏太薄弱,对莲生最后的‘觉醒’铺垫不足。”她每说一句话,剧院的工作人员便点了点头,将她的意见牢牢记在心中。常玉壶说了一阵,转头看着江瑟:“反正也是排演,你也上场,试试乞儿乙的角色。”剧院的人显然没想到常玉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怔忡之间,常玉壶转头看着这工作人员,笑着就道:“没问题吧?”剧院的人很快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当然没有!”说完这话,那工作人员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江瑟,心里猜测着她的身份。她跟在常玉壶身边,常玉壶对她十分亲近,甚至指点有加,先前在看别人排演之时,还数次与江瑟指出别人的精彩之处,加以点评,像是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学生似的。那工作人员心中猜测了一阵,下去安排妥当了,常玉壶看江瑟拿着稿子默背的模样,摆了摆手:“只是试演罢了,让你上台找找感觉,一口吃不成胖子,你先拿了稿子上台,不用急着将台词背了。”江瑟拿了剧本上台,站在台上之后,与先前在台下观看时,感觉又不相同。此时《风雪夜归人》只是在排演之中,并没有正式开始表演,这间排演厅不大,下方最多能容纳几百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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