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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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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弓箭的少女长发飞扬,衣衫猎猎,她轻启薄唇,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冰冷似玄铁的话语。萤草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打铁的锤子狠狠地砸了下,差点哭出来。她本来就爱哭,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她偏偏没哭。因为,说着冷漠话语的时爻大人,她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啊喏……”看着闷闷不乐的萤草,跪坐在榻榻米上的今剑举了举手,他慢了许多拍地问道,“你说的‘时爻大人’,难道是指主公大人?”——啊嘞?萤草歪了下头和以津真天一起忽然愣住。等等,主公大人是什么意思!?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增加了一千字√第88章 大和守不安定明、明明是我们先的!在今剑天真不谙的话音落下后, 萤草瘪着嘴差点要哭出来, 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又弱小无助——如果她没有捏紧前不久才将屋宇捣毁的蒲公英的花枝, 这副模样一定更有说服力。场面一度非常尴尬。付丧神们面面相觑, 除了还迷惑不解的今剑外, 都沉默了下来。既有一部分私心,也有时之政府的规定因素在里面, 总之,他们虽然心照不宣地猜出了面前的妖怪是审神者过去的式神,却没有一个人有将事实和盘托出的打算。毕竟,历史被他们不小心改动了就不太妙了。但是,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今剑完全没有这个考虑,在没有通气的情况下, 短刀的付丧神将“本该隐瞒的真相”脱口而出了,这下他们想装傻都不行了。糟了, 该怎么糊弄过去?鹤丸国永想了下, 但又觉得这样的发展好像也不坏?他微微地张了下口,思绪一转,又把到口的狡辩吞了回去, 兴趣使然地看向了压切长谷部, 摊了摊手,像是在说:我也很无奈啊,接下来怎么办?——那种事他哪里知道啊!压切长谷部以眼神回应,他表情纠结, 似乎是没想到合适的借口。无论如何,主人和时间溯行军的事情都是秘密,不能说。干脆把这两人打晕好了?压切长谷部边想着边看向了其他人,收到长谷部求助视线的大和守安定想了想,他右手握拳敲了敲手心,醍醐灌顶地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笑容开朗。等等,这家伙想的比他还过分啊!这人难道是恶魔吗!?加州清光握拳抵唇轻轻地咳了声打破沉寂,黑发少年的目光落在了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妖怪少女身上,语气迟疑地道:“你们……”“……”“那个……”“……”“就是啊……”“你究竟想说什么?”最后是以津真天率先切入了话题,她看着支吾的付丧神,目露茫然,以津真天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的态度显得强硬地质问,“你们刚才说,你们的主公是时爻大人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个白发红瞳的可爱少年提起“主公”的名字时,语气里又有一种不确定,也就是说,他们其实也不能肯定时爻大人就是主公?或者说——不知道“主公”的名字?这在阴阳道术里是常态。名字很容易成为他人施展咒术的媒介,所以有名的阴阳师行走世间时往往拥有多个名字。就来阴阳寮的那位安倍晴明大人,在她跟随在时爻大人身边时,也听过晴明大人使用别的化名。究竟哪个是他们的真名,哪个又是假名,以津真天也说不上来。但是,时爻大人说自己的名字是“时爻”,那么她就相信这就是主人的真名。“是你误会了,”靠着墙壁一直缄默不言的骨喰藤四郎在这个时候解了围,他仍旧低垂着眼睑,像是对这样的场景不感兴趣,云淡风轻的样子却让少年解释的话音听起来尤为可靠,“我们听说唐姬是很厉害的术士,所以想要登门拜访,刚到京都就遇上了八岐大蛇的事情,唐姬也不知所踪。今剑很敬佩那位大人,路上一直吵着说要认唐姬为主。”这个借口算不上圆满,不过是针对唐姬来说的话,就宁当别论了。在八岐大蛇于京都复活的那件事发生以前,京畿附近有不少妖怪都因为仰慕时爻大人前来奉上自己的真名。以津真天相信了骨喰的借口是因为她也是其中的一员。因为价值连城的黄金羽毛的关系,她总是被贪婪的人盯上,居无定所,彷徨度日。在这个时候,流浪到京畿一带的以津真天听说了“通晓阴阳道的贵女唐姬”的一些轶闻。根据传闻,那似乎是一位非常和善的贵女,那时走投无路的她献上黄金羽毛想要寻求那位姬君的庇佑。听说了她的来意,身着唐衣的少女惊讶了一会儿,轻言细语。“我不要黄金羽毛。羽毛很漂亮,正因为这样,才更应该留在你的身边。黄金羽毛只有在以津真天的身上时,才是最有价值和美丽动人。我拿着就成了死物了。”以津真天以为贵女是在委婉拒绝,她心头一沉,不自觉地低头躲避时,以津真天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掌心向上,手指白皙如削葱根。——“但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留在这里做客。留到你满意为止。”因为那样的初遇,再加上相处间的点点滴滴,在时爻大人毫无解释的情况下驱逐了所有式神后,以津真天依旧等待在这里,等待在时爻大人的宅院附近。她在等,等着时爻大人回来那天。“原来是这样啊……”以津真天似乎相信了骨喰藤四郎的说辞,见妖怪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将自己蹩脚理由收了回去的加州清光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所以——我们想知道时爻大人的事情。”他顺理成章地接了话,垂下手没去看自己红色的漂亮指甲。是主人送给他的指甲油呢。“抱歉,时爻大人现在怎样了,我们也……”听到他们表示自己不是时爻大人的敌人,以津真天的态度软和了下来,她扯了扯嘴角艰难地说,“还真是不巧啊。如果是以前的时爻大人,肯定会收容无家可归的式神,但是,现在的时爻大人……”“她改变了?”鹤丸国永明知故问。以津真天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改变。或许时间会彻底改变一个人,不过,发生在时爻大人身上的变化,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时爻大人她……或许是厌烦了。”她欲言又止,其他人下意识地以为以津真天指的是“主人厌烦收容式神了”。以津真天停顿了一会儿后却说:“——厌烦了,式神们给予的,太过沉重的爱意吧。”付丧神们面露诧异,正在这时,一只蝴蝶翩跹着飘进窗内,蝴蝶刚到房间,便轻盈落地化作了女孩子的模样,蝴蝶精跑向以津真天和萤草,急切地道:“终于找到你们了!以津真天萤草,晴明大人说,找到时爻大人的下落了!”“咦?”话音落下蝴蝶精才慢吞吞的环顾四周,房间里的付丧神们或若有所思,或神情复杂,刚才只顾着追寻萤草的妖气,这下蝴蝶精才发觉房间里不止她们,她惊呼一声,“原来还有其他人在!”付丧神们:……等下,他们是多没存在感啊!?作者有话要说:阿时:我得澄清一下,这爱意是把人做成匣子里的人偶,真的承受不来好吗!【详情见匣中少女传记,yys自古多病娇2333】第89章 新年快乐~对于通晓阴阳道的阴阳师来说, 观星宿、知灾异、施行幻术都是家常便饭。虽然其中因为阴阳师能力的高低, 其预知的精准程度有所不同,但对京都首屈一指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来说, 通过仰观星宿, 推步盈虚, 是他的拿手好戏。——“晴明大人说,时爻大人今晚亥时会出现在朱雀大道附近, 有很多人追杀她,有危险!”安倍晴明的式神蝴蝶精因为担心,迫不及待地向唐姬过去的式神、仍在等待着主人回来的以津真天和萤草传达了消息。因为萤草乖巧地坐在那里吃团子,蝴蝶精没有意识到付丧神们原本和以津真天他们不是一伙的, 说漏嘴的结果,就是在亥时到来前, 两拨人不谋而合地赶往了蝴蝶精所说的地方。有所区别的是,式神认为追杀时爻大人的会是京都的阴阳师们。唐姬令式神破坏了守护京都的四方结界, 八岐大蛇伺机而动的传闻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阴阳寮中的阴阳师, 和朝廷的武士、兵卫们无不到处搜寻时爻大人,如果他们得知了时爻大人的下落,一定不会放过主人!而付丧神们则是站在自身被审神者赋予职责的立场上。他们现在知道的是这个时代发生了变动是时间溯行军的影响, 而主人是这个时代节点上的重要一员, 那么时间溯行军很可能想要通过影响主君改变历史。从他们落脚的宿屋赶往朱雀大道需要时间,因为目的相同,加上以津真天相信了骨喰的解释,态度不免软和了下来, 也会含糊提及时爻大人和晴明大人的关系。路上大和守安定找到契机后打探:“……你觉得刺杀主、时桑的会是哪方的人?”“肯定是京都的那些阴阳师吧。”以津真天深信不疑,“天皇下令捉拿时爻大人,这些术士都想分一杯羹。”“是吗?不是溯行军吗?”他轻轻地反问了句,装出副正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那是谁?”以津真天步伐微顿。“一群气息阴暗的家伙。”鹤丸国永接了话,“嘛,也可以算是付丧神吧?”“和你们有着同样气息的妖怪我倒是遇见过。”以津真天想了下回答。鹤丸国永:他们不是妖怪啦……算了。“那么呢?发生了什么?”其他人早就从鹤丸国永那里得知这个时代的主君已经和时间溯行军接触,这回倒是没人惊讶了,鹤丸国永顺势探听。“咦?什么时候?”在时爻大人不告而别后,几乎与以津真天寸步不离的萤草神情茫然。以津真天怔了一下,她收回目光低下了头,对上拉着她衣袖怕走丢的女孩满是困惑的澄澈眼睛后,以津真天反应过来:“对了……!那个时候你不在,所以不知道。”“——那些人救了时爻大人哦。”她如是说。〉〉〉在被时爻大人庭院里其乐融融的温暖景象篡夺视野时,以津真天总是“忘记”——或者说刻意忽略很多事情。比如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对唐姬出言警示时,那位大人忽然的沉默;比如一直以来对各类妖怪全盘接纳的时爻大人做法是否正确,说到底——既然是人类,人心本就有所偏颇,厚此薄彼,这是常态。对所有人或者妖怪都一视同仁的时爻大人,那份“温柔”,又真的是“温柔”吗;又比如,一次酒宴后,以津真天将偷喝了酒酿的萤草送回了房间,她回去时路经庭院,站在廊下的唐姬闻声回顾。以津真天清晰地记得,那位大人映衬着霜白月色的透亮眼眸中一片清明,毫无醉意。她朝以津真天走来,展颜一笑,接着又说了些什么,目光没有落在式神脸上。……花灯如霞。今年的樱花祭皇宫里村上天皇邀请了歌人吟诗作赋,唐姬也在受邀之列,但是她却写了首和歌,胡诌自己感冒了,表达了对不能参加歌会的遗憾和对歌人们的祝愿,托传令的侍从将和歌送入了宫中,在京都樱花祭那天,乔装打扮,捎了几个式神溜出去放花灯。樱花如雨纷纷扬扬,落在京畿的河川上,泛起层层涟漪,飘满花灯,被灯火照得通透的湖泊像是晶莹剔透的五彩石。时爻穿着绛紫色的唐衣,澄澈的烛光在她深色衣袖上留下了影影绰绰的美丽纹样。在萤草接过唐姬递给的渡来钱,跑去买金平糖和捞金鱼时,主人回过头来对她道:“以津真天,可以帮我买盏花灯来吗?我想放花灯。”时爻大人鲜少会提出什么要求。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假借他手。但是,那个时候,以津真天却没能察觉出主人的异样。灯火通明里,那人露出了一如既往、温柔又恬静的微笑。时爻红褐色的眼瞳里流转着流萤似的烛火,里面倒映着式神清浅的身影,她的声音轻慢,语气平缓,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逾常。以津真天缓缓地点了点头。式神提着花灯回去时,时爻大人已经不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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