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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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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抬眼望去, 原来厅门口发声之人,竟是二房少奶奶于汀兰。

于汀兰自打小产之后, 本就因没了孩子而痛不欲生,继而又被钟义钟秀兄妹抓住把柄, 虽不至于横打竖骂,却整日家冷言冷语、百般羞辱,更逼她穿上了守贞锁, 那种种折磨,却有如软刀子杀人, 更甚于直接动手了。

因此本就失子抑郁的她,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这一阵子, 整个人竟已陷入了半疯癫的状态。

甚至连钟智登门看她那次,两个人面对面相见, 她都没有醒转过来, 只是在钟智摔了那泥娃娃之际, 才在惊恐后, 略出了会儿神。

也正是从那日后,她竟像是被刺激到了,精神倒渐渐好缓了一些,虽然还未恢复到正常时的状态, 但是一天之中, 竟偶尔也会有半清醒半糊涂的时候。

而今天她醒来之后, 大约是秋高气爽, 空气凉甜,神情便清爽得很,见了身边的贴身丫头锦儿,竟也识得出来。

锦儿见她气色不错,头脑也清楚,自是欢喜,便偷偷将身上密藏的一件物事取了出来,交给于汀兰。

原来那物,竟是钟智从广州给她带回的珍珠耳环,上次在那情形之下,钟智未敢当钟义面掏出,却在离开时,偷偷塞给了锦儿。因为在钟智与于汀兰暗渡陈仓之际,这锦儿原也充当了那红娘一角,望门把风,传东递西,最知二人底细,自然也没少得二人的好处。

于汀兰听得这竟是钟智带给自己的礼物,心中既甜又苦,手里摸着那两粒雪白的珍珠,心中便自然想到了自己与老六暗结的珠胎,继而又想到在钟秀的暗算下,自己受了刺激,终至小产的惨状。

她本就情绪不稳,时好时坏,这工夫各种愁思和愤怒聚在一起,扑天盖地而来,一时间满脑子都是钟仁兄妹的冷酷嘴脸,不知不觉中又有了痴状,嘴里面只说要去找钟秀理论,竟逼着锦儿带她出了门来。

锦儿知道钟家众人都在泊春苑中,便拼命拦阻,奈何于汀兰此时又已有些近于疯癫的状态,她本就强势霸道,这会子一半明白一半糊涂,说是要去,便无人拦得住她。

所以一主一仆,跌跌撞撞中,便来到了泊春苑里,待到了大厅门口,正听见钟秀满嘴说着极刻薄的言语,与秦淮斗法。

于汀兰此时虽然有些糊涂疯痴,偏见了她,却像是看见仇人般,连眼睛都亮了起来。待听见她骂出“猪狗不如”之语,便只觉是在讥讽自己,她脑子不清,这素来骄横泼辣的性子却是骨子里不变的东西,登时便破口大骂起来。

钟秀因被秦淮压了锐气而心中郁结,正借着碧儿冷嘲热讽,却不料半路里杀来个程咬金,张嘴便骂自己是烂了心肝的坏人,一时间只气得脸色黑白不定,又担心于汀兰言语不堪,忙对钟义使了个眼色,倒把眼睛看向了锦儿,抬高了声音道:

“你这丫头心里也太没个成算,你家奶奶病成这样,连人都不认,你倒还把她往外领,不知道有了癔症的病人,最见不得这人多的地吗?这会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敢紧找两个丫头,把她带回去!”

她此刻本意是想先发制人,直言于汀兰犯了癔症,所说之话,自然便做不得数,原是要掩人耳目。

哪知于汀兰本就刁蛮,犯了痴后,更是无所顾忌,听她这话,便把锦儿往边上一推,竟直直冲到钟秀身前,指着她鼻子道

“好一个二小姐,你现下倒是给我说说清楚,究竟是谁有了癔症,我好好的一个人,不过是掉了个孩子,怎么到你嘴里,不是猪狗不如,便是成了疯子,我的好妹妹,你究竟是有多不待见我这个嫂子,才恨不得我失了心疯才好。是不是我变成那样,就没人和你二哥同床共枕,你便能睡得安稳,不会为有人霸着你亲哥哥而夜不能眠,伤心难过了?”

她此刻虽然分不清状况,也不知钟秀那句“猪狗不如”的话原不是在骂她,但胸膛里的一腔怒火,倒已经憋闷了好久,寻到机会,哪里还管得了许多,一张口便如放炮仗般噼里啪啦,便把钟秀最忌惮之事说了出来。

厅中众人都被她这番言语嚇住了,只觉得于汀兰这话里面,似是说了一层极微妙又极可怕的关系在内。虽然见她有些疯疯癫癫,其言或不可尽信,但是又深知这无风不起浪的道理,不由都在私下暗自思忖,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钟义和钟秀身上。

钟秀便是再沉得住气,听她这话,也是羞气交加。

不过她终是心计深沉之人,知道这工夫眼前的于汀兰接近疯状,已经不能拿常人相待,自己若与其较劲,恐怕更是要自取其辱。

因此她压着怒火,摆出一副温善的表情,故意作出体谅关怀的口气,强笑道:

“唉,俗话说儿是娘的心头肉,这好好的一个二嫂子,竟让个孩子给折磨成如此模样,瞧瞧这满嘴里说的胡话,还哪里成了体统。二哥你还是快快让人带了嫂子回去,瞧她这可怜的样子,我这心口当真是针扎般的疼呢。”

钟义早就面色阴沉如铁,一双眼睛里满是羞恼的凶光,听见钟秀如此说,便对旁边的丫头比了个手势,让她们上前去拉于汀兰回去。

于汀兰听得钟秀这虚伪的言语,再看着她挂在唇角的一对梨涡,不由便想起那日自己被钟仁揽住身子,她一边嘴角带笑,一边却狠狠抽打自己耳光的画面。

一时间,她骨子里的凶悍与泼辣像火山般喷发出来。

眼见两个大丫头一左一右前来拉自己的胳膊,于汀兰看准了钟秀的方向,甩掉二人的手,身子向前一冲,便撞在钟秀怀里,更一手扯着自己衣襟,嘴里便大声道:

“你做什么便如此要赶我离开,难道我说你想哥哥那话,倒碰到你的痛处了不成?好好好,原是我这菩萨般的妹妹心最好,嘴最巧,最知道心疼嫂子,所以我倒要让钟家人众看看,你和你哥哥两个,究竟是怎么对我好的,看看二房给自己媳妇的身上,到底戴上了什么!”

她一边放泼一边就扯开衣襟,竟要掀开中衣,露出那守贞锁来。

钟秀毕竟身娇体弱,而于汀兰正在疯癫之际,更是力大过人,此刻在钟秀身上一顿揉搓,竟把个清秀佳人弄得妆发大乱,衣冠不整。

厅中间的钟九和何意如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倒谁也不出声响。

秦淮见钟秀被于汀兰纠缠得披头散发,裙松鞋褪,倒把个千金小姐,愣作得没了形容。他看在眼里,心里却莫名的一阵畅快,便偷偷瞄了眼钟信,却见他微低着头,大约因于汀兰撕扯衣衫之故,故而目不斜视。

这光景,钟义见妹妹竟被于汀兰揉成了泥人一般,哪还顾得了许多,两步便冲上前,右手的拳头便要往于汀兰身上招呼。

谁知他的手臂刚要落下,旁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的拳头架在了半空。

那人一边隔住了钟义和于汀兰,一边晃了晃被钟义拳头打中的手臂,开口道:

“都是一家人,二哥又何必对嫂子下这样的重手!”

钟义侧头一看,竟是六弟钟智。他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咔地声响,却终究没有对着钟智挥出去。

钟智这边架开了二哥的拳头,便又转过身去,轻轻抓住于汀兰正在钟秀身上拉扯的手臂。

“嫂子,是我…老六!”

于汀兰在暴躁与疯癫中,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身体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竟从钟秀身上松开了手。

钟秀急忙往后连退了数步,才手捂着胸口站在那里,一张脸变得灰白,整个人已被于汀兰折腾得如同风中的残柳。

于汀兰看见拉住自己的人竟是钟智,她现下虽然一片混乱,却仍然有一个牢固的念头在脑海里留存,在看见钟智那刻,脑海里竟清明了一些,倒没有失了分寸。

只是她心底里,原有一万句和孩子相关的话想和钟智讲,此刻堵在嗓子里,针刺般疼痛,被钟智握住的右手向上一翻,指甲死死地抠在钟智的手背上,瞬间抠掉了一块皮肉下来。

钟智手上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却终是忍了下来,任她抠在手上。一时间,于汀兰终因他的出现,倒安静了下来。

眼见这大厅里瞬息之间,尤如风云变幻,二房兄妹嫂子三人,竟如同给众人演了一出狗血大戏一般。

钟九捻了捻胡须,轻咳了两声,开口道:

“罢了罢了,老二,现下这个样子,你还是先把二奶奶安顿好才是。这秘方大奶奶既然已经定了交出来,又事关老七的权益,我也在此做了公道,所以也不急在这一天。你们几房兄弟如何掌管秘方一事,便过几日再议。现下还是把家事处理好了,倒是正经,依我看,大家便也都散了吧。”

事已至此,钟义和钟秀互相对视一眼,虽有不甘,却亦是无可奈何。只得带着手下的仆众,抬着那受伤的小厮和碧儿,偃旗息鼓而去。

倒是于汀兰在将钟智的手背抠得血肉模糊后,却像是清醒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扶着锦儿,竟自先去了。

泊春苑一时间烟消云散,大厅里只剩下钟信秦淮并菊生三人。

见再没了外人,菊生倒莫名兴奋起来,只绕着秦淮来回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他。

秦淮见他古怪,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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