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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了,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鬼才信。上元县衙已不需走动打点。建康府地处淮南西路、淮南东路和江南西路三路交界处,却并隶属其中一路,而是直辖,因此这三路的提点刑狱司官员们走动也没用。其实建康作为南宋抗金作战的前线核心地带,一般是不会只有一个知府坐镇,大多时候是由江南东路的宣抚使权知,只是这一次是朱文修知建康府总理所有事务,因此江南东路宣抚使那边已行不通。建康知府朱文修不用去了,去了也是自讨没趣,通判杨世杰不用去了,这丫巴不得李家倒霉,签判徐煜不负责诉讼和刑狱,唯一能走动的是推官赵宏。不过此时正在应卯时间,古时上班叫应卯,其实上下班的说法在两宋就已经出现,只不过应卯更为普遍。建康府治距离文宣王庙不远,建炎南渡后,将原昇州府治改为南宋行宫,同年将原转运使衙门作为建康府治,府治内忠勤楼是建康府诸官员办公之所。李凤梧让李伯投了名刺,几乎在忠勤楼等了一个时辰,已是放衙时分,才有小吏过来知会,请他前往锦绣堂相见。赵宏四十有余,国字脸蓄着长须,身材清瘦,眸子里闪烁着世故的狡猾,见到李凤梧后脸上绽出一丝毫暖意的笑容:“李家小官人有何事”李凤梧唱了个喏行了个揖,坐在下首椅上后,并不说话,只是先看了一眼左右。赵宏便挥手示意左右人退下。李凤梧心里其实是有点小紧张的,你妹啊,这可是建康府推官啊,放在后世那也是直辖市的副市长级别,可是自己两辈子见过的最大官了。但此时由不得他紧张,只得镇定心绪,徐徐说道:“不知道先生知晓今晨发生在我李家的凶案没有”按照南宋民间惯例应该称呼为赵推官,不过李凤梧还是放低姿态称其为先生。其实按照李凤梧的认知,宋朝后期就有人开始称呼当官的为大人,不过他现在还把握不准,不敢贸然如此称呼,万一闹个乌龙可就丢脸大发了,因在盛唐和北宋时,大人仅是子女对父亲的称呼。赵宏喝了口茶,点点头。李凤梧拱手道:“晚生此次冒昧拜访只因家母遭人诬陷,身陷囹圄,素闻先生为官清正,还望能在这件事上略施薄手,李家自当铭记大恩。”李伯见惯风雨,不动声色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悄然放在赵宏右手侧的桌面上。赵宏瞥了一眼那个锦袋,眼睑微不可察的跳了一下,心里估摸了一下,好家伙,这李家小官人出手可真够大方,如果全是小黄鱼的话,得有五条可惜这小黄鱼烫手啊。赵宏没有去动锦袋,而是继续品茶,堂内气氛一时紧张起来。良久,赵宏估摸着气氛拿捏够了,这才施施然道:“这起案件本该移交上元县衙,不过朱府尊刚赴任便发生这等大事,他已经嘱咐过本官,定要严查还死者一个公平。”其实赵宏心里在骂娘,去你妹的朱文修,别以为老子不晓得你个鳖孙打的什么主意,建康寻常人不知晓,我赵宏还不知晓么,那张约素就是当朝江淮宣抚使张浚的侄女,你朱文修要给张浚下绊子,也不用拿我赵宏当枪使吧,这事本来就该你建康知府朱文修、建康通判杨世杰负责,我特么只是个推官而已,真要给她判个秋后问斩,自己今后的仕途可就看不到什么希望了。李凤梧哪能不知这些场面话,立即做恭维状道:“先生慧眼如炬,定然能查出家母冤屈,晚生在此拜谢了。”赵宏沉吟半响,谨慎的四处看了一眼,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李家小官人,这案件确实是本官主理,但府尊和别驾盯得极紧,本官也只能尽人事,最重要的一点,是看王捕头能否查出真凶,当务之急,你还是速速去找建康最好的讼师罢。”一只手已悄声息的将锦袋挪道了自己袖里。李凤梧起身长揖:“一切有劳先生了。”从府治出来,李凤梧脸色异常难看,李伯不解的问道:“小官人,赵推官已经收了咱们的金条,你怎生还不放心”李凤梧回首看了一眼气势恢宏的府治,这可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叹了口气道:“没多少希望,赵宏那句府尊和别驾盯得极紧就是在告诉我,这案虽然他主办,但最终裁决或多或少要受这两人影响,他只能秉公尽人事,查不出真凶一切都是徒劳枉然。”离开建康府治后,李凤梧马不停蹄,在李伯的引见下走动了府衙大牢各个管事官吏,这边倒是极好,毕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事情,有银子拿何乐而不为。几十两银子花出去确保三娘在牢狱内不会受苦,甚至还能请郎中去为三娘诊脉,李凤梧放心不少。寻思着赵宏最后那段话,李凤梧倏然惊醒,赵宏说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去找讼师,这话不可能的放矢,必然有所指。想到这李凤梧立即问李伯:“李伯,建康府最好的讼师有哪些”李伯略一思索后说道:“城东铁嘴顾青城,城西快嘴马元,城南舌莲花代九,城北恶讼师文启来,还有秦淮河畔的谢中才,这五人是建康最为出名的五大讼师。”李凤梧太了解讼师在审案中的重要性了,他,受审死官和九品芝麻官的影响,陈梦吉铁口断案简直让人拍案叫绝。只是让李凤梧愤怒的是,马元卧病在床,谢中才闭门谢客,代九直言已接了庄八娃家属委托然后找到顾青城。顾青城倒是见了李凤梧,却托辞不接委托,最终或许是看在那锭银子的份上,说不是不想接,而是有人在今晨就知会过建康城所有知名讼师,不准接李家委托。至于这人是谁,顾青城打死也不敢说,只是善意提醒李凤梧,在建康城能让所有刀笔讼师听从其指挥的人能有谁出了顾府,李凤梧猛然一拳砸在旁边枯树上,咬牙切齿的道:“好你个河西柳家,好你个柳青染”能让建康所有刀笔讼师俯首的人不多,而和李家有怨的却只有那位在士林圈中有着极大影响力的名家柳青染李凤梧看到了一张可怕的网。有人杀庄八娃,有人运尸至三娘房中,有人府衙报案,有人诬陷三娘和庄八娃有染,更有人断了讼师这一条路环环相扣,这一切都是要让李家在这起案件上坐以待毙。好可怕的计划,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勾结到一起的。李伯看着李凤梧手上的血痕,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官人,还去找恶讼师文启来么”李凤梧绝然的转身回李府,“没必要了。”第二十二章 宗泽后人回到李府,先去探望了父亲,看到父亲明显削瘦了的脸颊,李凤梧不忍心将今日奔走的事情告诉他,只是敷衍着一切都还有希望。母亲叶绘和二娘在一旁暗自垂泪。从父亲房中出来,李凤梧没甚胃口,随意吃了点清淡饮食便回西院。一路低头行走,寻思着如何来破这局,隐隐有种感觉,庄八娃的死并不是这局的终点,敌人应该还有后手,他们的目的绝对不只是让三娘秋后问斩,而是要让李家家破人亡。走进西院,恰好看见朱唤儿手执一个锦囊走出房门。李凤梧没甚心思调戏她,便道:“吃过饭了今夜不读书了,你早些歇着吧,如果要出去散心,在府里叫上个丫鬟陪着。”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上。朱唤儿神色慌乱,欲盖弥彰的将锦囊藏到身后,嗫嚅着道:“好好的。”李凤梧眉头微蹙,这丫头似乎有事,“锦囊里装的什么”朱唤儿有些惶恐,低头答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锦囊没事我先回房了。”说完兔子一般迅捷的溜回房间。李凤梧本来心情就不好,也没往深里想,正准备进书房,院墙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让他停住了脚,昨夜大雪覆盖了建康城,大寒已过,哪来的鸟儿又瞥见朱唤儿在窗口偷窥自己,李凤梧多少有些明白了,冷笑一声,朱唤儿,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如果这一切真有你的参与,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墙外是一条小弄巷,寻常时分极少有人,此刻却频频传来急促的鸟鸣。从房间里搬了张椅子,放在院墙根下,站上去后恰好能看见外面的情况,果不其然,外墙根下,一个穿粗布粗衣对襟的青年正惶急的来回踱步。李凤梧冷声道:“是人何必装鸟。”那青年身材高挑长得一表人才,尤其是五官面相极为清秀,用李凤梧的认知来形容,大概就是小鲜肉中的极品,或可媲美大宋那位颇美丰姿人样子,大将军狄青儿子狄咏,若不是高挑身材和突出的喉结,李凤梧几乎以为这是位妙龄少女。青年闻言吃了一惊,仰首望着李凤梧,满脸戾气的喝问道:“你是谁”李凤梧冷笑一声,并不回答,道:“我倒想问你是谁,和朱唤儿是什么关系”青年剑眉倒竖,“洒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宗平是也,和唤儿是青马竹马。”宗平姓宗的可不多,这大宋朝最为出名的当是那位三呼过河的宗泽和其侄子宗欣,宗泽之子宗颖后来官至兵部尚书,只是再其后便没落了,家族中人极少有在朝为官的。李凤梧倏然想起,那夜朱唤儿唱的小曲儿竹马,莫不是应景的他俩感情“你们这样传递信息多久了”宗平不说话了,再笨也能猜到,眼前这个少年就是李家那位痴呆小官人嗯,现如今倒是不痴呆了,据唤儿说还是个读书天才。李凤梧不清楚朱唤儿和宗平在今天的事情上有没有份,便套口风道:“你还敢来此,真以为人知晓你杀了庄八娃么”宗平愕然,沉思了许久才抬头道:“庄八娃是谁,洒家并没有杀过此人。”卧槽这丫神经够粗大的啊,李凤梧敏锐的察觉到宗平那句“我并没有杀过此人”,言下之意,这丫是杀过人的李凤梧继续冷笑,不说话,倒要看宗平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果不其然,宗平又愤懑的道:“洒家倒是想宰了你李家这对狗父子,可惜担心唤儿受到牵连,要不然你父子两颗狗头早落地了。”李凤梧呵呵一笑,“是么,你走吧,今后不要再到此处了。”宗平傲然道:“唤儿的卖身契约还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到时候我就会亲自将她接走。”说完转身欲走。李凤梧喊住宗平,“等一下,你就这么笃定能接走朱唤儿难道你认为这世上还有男人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尤其是朱唤儿这样的美貌女子,你觉得我会让她离开李府么,她这辈子都走不了,你大概也是知道的,像我这种公子哥儿,总要是纳许多小妾的。”宗平大怒,以手按在腰间,狠狠的剜视着李凤梧,“你敢”目光如刀,如果目光能杀人,李凤梧大概死了好几十次了,大宋不准平民佩刀带剑,但李凤梧清晰看见宗平腰间凸起的地方,应该是把匕首。懒得和他争执,李凤梧推开朱唤儿的房门,看着脸色惨白的朱唤儿,冰冷着脸问道:“那夜你唱的小曲儿,青马竹马就是你和宗平”朱唤儿低着头绞着手指不敢说话,深恐触怒这个纨绔,心里极其惴惴,天,这个纨绔把脸一黑好吓人比宗平哥哥那些江湖草莽朋友还要吓人李凤梧又问道:“你和他走到哪一步了嗯滚过床单没”旋即一想,估计朱唤儿也不懂滚床单的意思,便厉声道:“上过床没说”朱唤儿吓了一大跳,脸色涨红眼泪就滚了下来,愤愤的盯着李凤梧,“奴奴不是那样的人”最近两人相处极好,朱唤儿对李凤梧都是自称奴奴了。李凤梧粗鲁的抓起朱唤儿的手,将袖口捋上去,见那颗朱红色的守宫砂犹在,这才松了口气,在一旁坐下,“宗平是什么人,干什么的。”朱唤儿沉默着流泪不说话,确实是被伤心了。李凤梧冷笑两声,没有怜香惜玉,继续压迫性的问道:“你大概应该知晓了,昨夜李府死了人,宗平又总是来院墙外,作为建康本地人,我有一百种方法将这件命案推到他身上,你不告诉我也行,反正他也是个死人了。”朱唤儿大骇,有些陌生的看着李凤梧,这还是那个总是温谦微笑的纨绔么,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冷酷情踌躇了一下,还是细声说道:“宗平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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