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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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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她看着有点儿可怜,皇子皇帝,确实有食不过三的规矩,可是人家吃饭时菜多啊,每道菜吃三回,也足够能吃撑人了。可是她这桌上才几盘菜,叶适还食不过三,能吃饱吗?想着,姜灼华命桂荣给他夹凉拌青笋,道:“这菜我记得你爱吃,多吃些吧。”叶适心头微动,她竟记得,抿唇笑着应下:“好。”夹了青笋到粥碗里,就粥吃下。姜灼华又命人多给他布菜,直看着他吃下桌上大半的菜才算作罢,饿着皇子,这罪她可担不起。吃过早饭,婢女们上来收拾桌子,这时,宝如从外头回来,跟姜灼华道:“小姐,我跟咱们府附近的几个摊贩问了问,昨儿来叫门的穆公子,他们瞧见了,说是鼻青脸肿的出了城,再没见回来。”姜灼华微愣,就这么走了?还有他鼻青脸肿是怎么回事?姜府里的人还没来及下手呢。叶适看着姜灼华茫然的表情,心里莫名就觉得高兴,她的麻烦,自然是他解决的,但是,还是不要叫她知道的好。姜灼华犹自不解,穆连成会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嘛?可是,既然出城了,城外又没处落脚,只能是会老家了。姜灼华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既然走了,那就去康定翁主府把姜重锦接回来呗。想着,姜灼华跟宝如吩咐道:“去备马车,我去小姥姥府上接二小姐。”叶适闻言抬起了头,康定翁主府?是他们认识的地方。他忽地想起来,康定翁主也养了几个男宠,不如借此机会,去问问康定翁主,她们为什么养男宠?叶适站起身,对姜灼华道:“我陪你去。”姜灼华:“……”叶适看她神色狐疑,干笑两下,解释道:“我在沧澜阁呆得有点儿闷,跟你出去走走吧。”哦,闷了啊,姜灼华点点头:“那走吧。”俩人一起出了姜府,先后上了马车,一路无话。叶适坐在姜灼华对面,时不时地看看她。原来她不拿自己当男宠了,会是这么无趣的一件事。以前同乘马车,她没事儿就会往自己身上靠,还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刚开始不喜欢,现在却是求而不得,哎……不多时,马车轻轻一震,停了下来,车外宝如道:“小姐,翁主府到了。”下了马车,翁主府门前的守卫认出姜灼华,一人前去通报,另一人忙热情的上前,引了她和叶适往里走。康定翁主和姜重锦也刚吃完早饭,这会儿喊了一群婢女,在池塘边玩儿投壶呢。姜重锦和姜灼华的娘亲不是一人,姜重锦自是和康定翁主没甚关系,但是姜重锦性子清明,生得活泼可爱,没几日,便得了康定翁主的喜欢,这几日在翁主府呆得很是愉快。姜灼华和叶适刚走上池塘上的栈道,姜重锦便看见了她,眸中神色一亮,小雀一般的飞上栈道,朝她跑来:“阿姐,阿姐,你终于来接我了。”姜重锦扑倒姜灼华身边,亲密地挽住了姜灼华手臂,姜灼华伸手摸摸她的头,一起走下了栈道。康定翁主笑着迎上前,凌空点点姜重锦:“哼,这几日待你这么好,还指望你多留几天陪我,谁知阿姐一来,就浑不记得我了。”姜重锦闻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尖。姜灼华跟康定翁主见了礼:“这几日多谢小姥姥,重锦可没烦着你吧。”康定翁主看了看姜灼华身后的叶适,收回目光,引着他们走进池塘边的水榭里,一一看座后,方笑着道:“怎会?这几日有这小开心果,倒是给我添了不少乐子。”姜灼华道:“那就好。”说罢,伸手摸了摸姜重锦的侧脸。康定翁主命人上错认水、摆瓜果,对姜灼华道:“难得你来,今日可得陪我好好喝几杯。”姜灼华也没打算急着走,小姥姥府上的错认水,素来酿的好,不好好品品委实可惜,便道:“我这几日酒量渐长,就怕喝空了小姥姥的酒窖。”康定翁主挑眉道:“饶是你有猪八戒的肚子,也喝不空我的酒窖,来吧。”婢女上了酒,康定翁主又命人抬了箜篌上来,叶适见此,自觉的前去奏乐。姜灼华心肝儿不由一颤,奈何翁主府人多眼杂,她也不好阻止,只好叹口气,等回去再道歉吧。叶适坐在不远处,看看桌边的姜灼华,忽就想起了初见那日,手下不知不觉,便弹起了《东莱不似蓬莱远》。康定翁主和姜灼华说笑着饮起了酒,姜重锦则在水榭外,和一众婢女们兴致勃勃的玩儿着投壶。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灼华面上上了一层酒色,一颦一笑间,皆多了一份迷离动人,叶适弹着琴,目光在她面上流连,初见那日,她也是此情此态。姜重锦玩了一会儿投壶,钻回了水榭里,将姜灼华从座上拉起:“阿姐,你都上脸了,你出来陪我玩儿一会儿醒醒酒,等会儿再喝,不然伤身子。”姜灼华喝得四肢有些发软,就这么被姜重锦拖出了水榭,磨不过小姑娘,便陪她玩儿起了投壶。康定翁主见她们出去,从桌上拿起羽翎扇,轻轻地扇着,看着水榭外的几人。这时,叶适手掌撑开,轻轻按住琴弦止了乐,起身给康定翁主行个礼,问道:“翁主,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还望您能原谅在下的唐突。”康定翁主目光不离姜灼华她们,随口道:“你问吧。”叶适问道:“您为何养男宠?”康定翁主微微一怔,随后恢复了先前的悠然,笑道:“因为心死。”除却巫山不是云,半缘修道半缘君。再也无人如他,饶是看遍世间再多的男子,二爷只有一个,却为了家中其余人的性命,被她亲手送上了断头台。叶适顿一顿,接着问道:“那么姜小姐呢?是为何?”听闻此话,康定翁主这才看了一眼叶适,摇着羽翎扇反问道:“你动心了?”说罢,康定翁主复又收回目光,不成想,灼华还挑着个纯情的,只可惜,这份纯情用错了人,一颗死了的心,怎么捂得热?叶适闻言不语,康定翁主见他默认,忽然低眉笑笑,自顾自地说道:“曾几何时,我还幻想过,如果二爷还在,看到我如今的模样,是会感慰,还是心疼?亦或是,还能再出现一个人,像他一样问问我,你为何养男宠?可见灼华比我运气好。”但满京城里的人,只会觉得她是个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女人,谁还会给她一颗真心?康定翁主神色中并无半点哀戚之色,就好似再说旁人的事。她接着道:“灼华,怕也是对感情一事上,死心了吧?她的未婚夫,宋照和的事你听说了吧?她过去也是个傻姑娘,痴痴的爱过宋照和,那人又是个极巧言令色的,哄着灼华成亲前跟了他,后来又出那婢女的事,叫她如何不死心?”叶适闻言蹙眉,不对,姜灼华有前世记忆,知道宋照和与婢女不清不楚,不可能成亲前跟了他。康定翁主见叶适面露疑色,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你不知道?难道你们这么久了,还没……”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康定翁主没再往下说,他们之间有没有男女之实,不关她的事,不是她该问的。叶适忽地明白过一件事来,为了验证,忙问康定翁主:“敢问翁主,宋照和,从前是不是姜小姐心头所爱?”康定翁主叹了口气:“自然是啊。她退婚前几日,我还见过她,那时的她,提起宋照和就脸红,还不喜我养男宠之举,她那时总说,只愿此生,能得一个真心相待之人,与他白头相守。宋照和一事后,她性情大变,从前衣着素净,院中种植兰草,担得起蕙质兰心四个字。现如今……”说到这儿,康定翁主自先笑了:“哈,其实我倒更喜欢她现在这样。潇洒自在,衣着艳丽,跟重生了一样,美好的年纪,就该像花朵般绽放。”第42章不知为何, 听完这番话, 叶适忽觉有些晕, 心口像堵了棉花一般透不过气。若她是爱过宋照和,前世在不知晓宋照和与婢女之事的情况下,她很有可能是嫁了, 那后来,她是如何知道的?知道后,又发生了什么?按照康定翁主的说法,她从前是想要得一个真心相待之人, 那她就不会养男宠, 而所谓前世有四个男宠的说法,大概是糊弄他的。念及此,叶适心头忽觉有重石落地, 他从前心里最恼的,无非就是以为她从来都是个好美男养男宠的人, 不会用真心对他。但是现在……叶适的目光望向水榭外池塘边的姜灼华, 她手持羽箭, 蹙着眉努力对准,奈何喝得头有些晕, 对准了半天, 投出去的箭还是偏离了好大截,她泄气的翻了个白眼, 赌气般地又拿起一支箭接着对准。叶适望着她, 唇边漫过一个笑意。康定翁主见他唇边笑意缱绻, 不由失笑,年轻就是好啊,她不由开口笑道:“你若是真喜欢她,就好好讨她欢心,我也不希望她年纪轻轻的就心如枯井,你若是有足够的耐心,就去试试吧。”现在的姜灼华可不好哄,分得清真心假意,若是姜灼华有朝一日许了他,那也证明这小子是个良人,对她的感情足够。当然,能把冰焐热,感情能不够吗?虽然只是个乐师,要什么没什么,但是对姜灼华来说,只要过得高兴,这都不要紧。叶适拱手行个礼:“多谢翁主指教。”说罢,他复又走回箜篌后,接着弹琴。姜灼华陪着姜重锦玩儿了好一会儿,在投了十几支箭都没投中后,姜灼华不耐烦地扔下姜重锦回了水榭,在康定翁主身边坐下:“小姥姥府上的箭,怕是跟我八字不合,怎么也投不进。”康定翁主闻言失笑,示意婢女给她倒酒,边道:“我怎不知箭还有八字?你是喝上头了。”姜灼华笑笑,举起酒杯敬康定翁主,俩人共饮而尽。一直在翁主府呆到傍晚,陪着康定翁主用了晚饭,姜灼华和叶适,才带了姜重锦往回走。回到府中,姜灼华差人送了姜重锦回林染院,叶适则自己回了沧澜阁。姜灼华估摸着,过一会儿姜重锦回去看到那封信后,八成还会过来,所以便没有急着沐浴,坐在屋里挑了本话本子翻着看。叶适在沧澜阁呆了会儿,算着姜灼风回府的时间,叫元嘉去请人。姜灼风在濯风堂,刚将在军营捂出一身臭汗的衣服脱下,正准备沐浴,却见元嘉走了进来:“少主,公子请你过去一趟。”姜灼风蹙蹙眉,该说的都说了,还找他做什么?奈何叶适身份在那儿摆着,姜灼风只好从柜中取出件干净衣服重新换上,跟着元嘉去了沧澜阁。暮色渐临,叶适坐在凉亭里,让良翰挂了两盏灯笼在凉亭外,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他悠闲地一步步泡着茶。刚将洗茶的水倒出去,元嘉便领着姜灼风进了凉亭。“来了?坐吧。”叶适从一旁的红泥小炉上取下水壶,在茶壶里重新倒上水,分别倒了两盏茶,将其中一盏递给姜灼风。姜灼风行礼后落座,开口问道:“殿下叫我来,可是还有吩咐?”叶适示意他喝茶,笑着道:“我也没什么朋友,闲来无事,就叫你过来聊两句。”姜灼风心头无奈,府里住了尊神,不仅得小心伺候着,还得没事儿陪聊,哎。姜灼风心里头叫苦,面上只能道:“殿下想聊什么?”“随便聊聊。对了,你妹妹养男宠,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会由着她?”姜灼风勾起一边儿嘴角笑笑,道:“呵,她前世运气不大好,我做哥哥的,就希望她过得高兴,既然她喜欢养男宠,那就养呗。”所以,运气到底是差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亲哥连养男宠这种事都轻而易举的同意?必然离不开宋照和,那就从他问起。叶适想了想措辞,问道:“前世宋照和与那婢女的事,你妹妹后来是怎么知道的?”他没有直接问姜灼华是否与之成亲,而是故意将话说得模棱两可,要回答明白这个问题,来龙去脉少不了。姜灼风听他这么问,便以为他已经知道前世姜灼华成亲一事,直接回道:“知道这事儿那会儿,都成亲两年了,小壮壮什么脾气啊,怎么可能与旁人共侍一夫?知道那姓宋的有二心,当时就提了和离。谁知那姓宋的同意后,居然倒打一耙,以‘淫’为名,给姜府送了一封休书。”“哎……”姜灼风叹口气:“从那以后,她在京城里名声就不怎么好了。”叶适静静地听完,默了半晌,接着问道:“那和穆连成又是怎么回事?”姜灼风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极头疼的事情,伸手疲累地揉揉眼睛,放下手时,眼眶附近一片被揉得一片通红:“他啊……当时我们没想到,自家婶子居然会坑我们。刚开始我不太看得上他的出身,但是他对壮壮挺用心,一张张花笺送过来,还经常送些小玩意儿,小壮壮被打动了,我就同意了呗。哪儿知道成亲后八个月,他老家妻儿找来了,哎哟喂,我真是操他大爷。”姜灼风说到此处,伸手捏了捏眉心。难怪,穆连成都按照她说的做了,她还是将真相告知了穆连成妻儿!叶适忽然就很佩服姜灼华,她居然没有穆连成一来就报复,只是嘲讽回绝了而已。换做是他,定是会主动收拾。若不是穆连成后来对姜二小姐小手,恐怕她就将此事不了了之了。这个姜灼华,是说她心大不记仇好呢,还是该说她傻呢?叶适念头流转到此处,心头没来由憋了一股火,抬头骂道:“你当哥的不长脑子吗?妹妹的终身大事,成亲前你不知道去他老家打听打听吗?”叶适骂得对,姜灼风无法反驳,挨了骂,叹口气道:“穆连成是婶母外甥,我以为婶母不是外人,根本没想到人心能坏到这种地步。”“那后来呢?”姜灼风道:“自是和离了,但是她有宋照和因‘淫’被休的事在前,旁人都觉得是她勾引有妇之夫,落了个狗改不了吃屎的骂名。再往后,她还成过两次亲,但是因为之前的名声,最后都没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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