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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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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就想去找娘亲,怎知从庄园中迎出来两位和爹娘差不多年纪的夫妇,已上前和爹娘见礼:“哈哈,林大学士,快快,里边请。”林时温回礼,笑赞道:“见过申国公,国公这庄园当真是锦天绣地之所。”“哈哈……”申国公朗声笑:“去岁陛下赏的,那也是陛下眼光好。”说话间,爹娘已被申国公夫妇迎进门去。林清见呼吸不由一滞,林清心适时上前牵住了林清见的手,对她道:“姐姐,跟着我便是。”林清见心定了不少,和林清心一同跟在爹娘身后,林清语走在一旁。刚一进门,就见申国公引着爹往另一侧走去,哥哥带着弟弟们跟着爹去了,娘则和申国公夫人聊着,去了另一侧。林清见本来还想跟哥哥呆在一起,见哥哥走了,心间莫名有些烦躁,转头问林清心:“哥哥去哪儿了?”林清心听她这般问,松了口气,她果然不知男女不同席。林清心隐去不谈,只道:“有我陪着姐姐呢,姐姐别担心。”说着便拉了林清见跟上肖氏和申国公夫人。林清语在一旁听见了,微微眯眼,唇边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这庄园很大,以游乐景观为主,供人居住的房屋较少,多为亭台水榭,眼前显得格外宽敞通达,入目皆是好景。林清见一路跟着到了一处水榭旁,但见水中央有一艘画舫,舫上有女子正在演乐,水榭围水而建,环水一周,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贵女们有说有笑,打扇赏乐,品茶聊天。这时,申国公夫人对肖氏道:“听说你姑娘找了回来,不知是哪位?”肖氏抿唇一笑,伸手拉过身后的林清见,提点道:“见过申国公夫人。”林清见依言行礼:“见过申国公夫人。”申国公夫人眸微睁,随即伸手拉过林清见的手,赞道:“哟,生得竟这般可人?”林清见回忆林清心这些日子教的,说道:“夫人谬赞。”申国公夫人从怀中取出一枚玉锁,放进林清见手里,说道:“前些日子便听闻你找了回来,我家那蠢儿子,还在你们府上读书,我与你娘相交数载,这玉锁是我专门给你备下的,所为见面礼。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林清见骤然收到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时惶恐,下意识的看向肖氏,肖氏笑着道:“既然是申国公夫人一片心意,你便收下。”林清见再次行礼道谢:“多谢申夫人。”申国公夫人一愣,肖氏忙扯了下林清见的衣袖,佯装嗔道:“国公府姓贺,申乃封号,不可造次。”林清见立时便明白自己又出了错,纵然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学,但是很多早已融进生活里的东西,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肖氏和林清心再周道,也有忽视的细枝末节,比如姓氏和封号的差别。林清见生怕自己给家里丢脸,忙行礼道歉:“国公夫人抱歉,是我的不是。”申国公夫人笑道:“无妨,你多年没在爹娘身边,不认得我们这些人,也是寻常。”说着,申国公夫人拍了拍林清见的手,指一指一旁的水榭,说道:“你们姐妹在这玩,你娘我就带走了,我们几个老姐妹说说话去。”肖氏小声叮嘱林清见:“别怕,在水榭里呆着便好,多看多学。”说罢,肖氏便先跟着申国公夫人离去。林清心将林清见拉进水榭中,自责道:“是我的不是,忘记给姐姐解释封号。”林清见微有些泄气,但还是冲她抿唇一笑,宽慰道:“你已经很用心教我了,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忽略很正常。”“姐姐别怕,这种宴会,多参加几次,慢慢就都懂了。”林清语已在水榭中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挖苦道:“清心姐姐真是个好人啊。”林清见并不知道林清语和林清心之间的龃龉,没听出她阴阳怪气,只道:“清心妹妹确实很好。”林清心拉了林清见坐下,自喝起了茶。林清见坐在椅子上,观察着周围,目光落在她正好能看清全貌的斜对角的一名贵女身上。但见她坐姿正是清心所教的那种,手持团扇,轻轻打着,唇含浅笑,神态间满是怡然自得的悠闲。林清见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个词——优雅。她真的优雅,仿佛清心教的那些规矩,早就融成她行止坐卧的习惯,根本不需要像她一样刻意注意。林清见的目光又挪到那贵女身边另一个少女身上,她看起来活泼些,一直在和身边的姐妹说话,眉宇间眉飞色舞,但说至高兴处,要笑之时,她便会以扇遮唇,那巧笑倩兮的模样,当真和画上所画的半分不差。在场所有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子,无论美丑,高矮胖瘦,当真各个都是那般优雅高贵,她们看起来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再想想她,便是道谢都会弄错称呼。宽大的衣袖下,林清见的手,不由攥紧了腿面上裙摆的缎面。攻下孔雀寨,从银岗山下来的那天,她便已预料到,或许回来后,会有很难适应的困境在等着她。分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眼下还是失落的难受。这种格格不入的自卑感,当真叫人深觉挫败。但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帮晏君复攻下孔雀寨。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向前看。她现在已经到了这个环境,她只有努力学,努力适应,再遇上这种外出的机会,不能再给爹娘丢脸。在摸明白现在生活的脉络前,她须得谨言慎行。像方才道谢的时候,她就不该自以为是的称呼人家申夫人,应该顺着娘的称呼,一字不差的叫申国公夫人。“姐姐喝点儿水。”林清心将茶盏往林清见面前推了推。林清见确实有些口干,正想端茶,但想起这水榭四面通达,好些人看着,生怕自己又出个错,便抿唇摇了摇头。林清心看出了林清见的谨慎,她俯身低语道:“就按之前府里那样喝便好,姐姐别担心,慢慢适应就好,若一直这般小心,日后这样的宴会常有,难不成姐姐都要渴着自己,饿着自己吗?”林清见看向林清心,林清心看着她的眼睛,鼓励道:“姐姐,与其一刀切断,倒不如大胆尝试,有妹妹在呢。”林清心的话,就像定心丸一样落进了林清见的心里,清心说的没错,她确实不能一刀切断,还是要适应,喝茶的规矩教过,不怕,按妹妹教的喝便是。林清见心里松快了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林清心又拿起一块枣泥糕,一分为二,一半递给林清见:“我们一起吃。”看着林清心漆黑的瞳仁,这一刻,深深的笑意爬上林清见的唇边,她从未像此刻般,这么感谢有个亲姐妹在身边。“谢谢……”林清见冲她笑了,笑意格外真挚,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枣泥糕。林清语在一旁轻摇团扇,看着姐妹情深的两个人,缓缓摇头,翻了个白眼,满脸都是一副“你们戏还做得再真些吗”的不屑。坐了没多会儿,便有几队婢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给水榭中一一上菜,而水中央的奏乐声停下,换上一段歌舞。林清见何曾见过这等水平的表演,一时间便被吸住了眼睛。一段歌舞罢,又上杂耍。杂耍她在街头看过,但是这明显比街头的高一个档次,衣着也更好看,不知用什么材料所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差不过吃饱的时候,舫上的表演也看了许多,林清见当真大开眼界,这一刻莫名又觉得回来挺好的。而就在这时,她所在的水榭里忽然进来好几名少女,林清见一时愣住。其中走在最前的那名少女看了看林清见,问道:“你便是清见妹妹?”林清见点了点头,似又想起什么,忙站起身。那少女一袭白底绣海棠直裾,头梳垂髫,小圆脸,大眼睛,像花骨朵一般可爱。那少女上前跟林清见行礼,随后牵了她的手,笑道:“我是申国公府三姑娘,贺既舒。我方才问过林夫人了,我长你三个月,你唤我既舒便好。”林清见笑道:“好,那你唤我清见便是。”贺既舒一笑,拉了林清见就要往外走:“走,咱们去消消食,后面有一片玉兰苑,玉兰花开的极好,我们去簪花玩。”簪花又是什么玩儿法,林清见一下便慌了,忙看向林清心,见她还在椅子上坐着,道:“妹妹一起。”贺既舒停下了拉林清见的脚步,但未放手,只是脸上笑容淡了些,没看林清心。而和贺既舒同来的少女中,有一个走去了林清语身边,显然是熟识,俩人低低说着话,已经走出水榭,在外面等他们。林清心看了眼贺既舒的神色,只对林清见笑道:“姐姐去吧,妹妹有些乏,去更衣,等会就来找姐姐。”清心不在,林清见哪儿敢去啊,正欲说什么,怎知贺既舒不由分说拉着林清见就出了水榭,道:“你妹妹说更衣,咱们先过去嘛。”说话间,一堆姑娘已经簇拥着朝玉兰苑而去。林清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呼吸轻轻一落,这就是庶出在贵女中的待遇,他们面上什么也不说,但就是不带你玩。林清心冷漠的坐直身子,端起茶盏悠闲的喝了口。很小的时候,她记忆中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那时她还什么都不懂,见人家去玩儿,便跟着去了,结果人家无论玩什么,都不会主动叫她,她就像个小傻子一样,颠颠的跟在人家身后主动加进去。刚开始没察觉,直到后来有次玩躲猫猫,她在一个假山后躲了很久,也没人来找她,直到肖氏派人来寻她,她方才知,宴会都结束了。林清心眼眶微有些泛红,但仅一瞬便消失不见,神色又是如往常般的淡定冷漠。从那以后,她便深深感受到庶出的可悲,那种不被人放在眼里,被人排挤的冷眼,尝过才知是如何酸涩的滋味。她这辈子,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唯有嫁人。只有嫁个好人家,成为正妻,她才能摆脱庶出的负累。林清心独个儿在水榭里坐了会,喝着茶,看着表演,约莫过了两刻钟,侍女凝香进了水榭,俯身在林清心耳边说了些什么。林清心点头,对凝香道:“那便让嘉容去给姐姐说一声吧,嘉慧呢?”凝香道:“凝玉已经将嘉慧叫走了,姑娘放心。”林清心敛袖端茶:“那去吧。”凝香行礼出了水榭,一路往玉兰苑而去。到了玉兰苑外,凝香见姑娘们在园中赏花,选最美的摘下,相互戴着发髻上,凝香看见嘉容,朝她招了招手,嘉容会意。林清见站在人群里,有些僵硬的看着他们玩耍,头上多了一朵红色玉兰。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和这些姑娘们说话,生怕自己开口出错,又惹出笑话来,全程拘谨的很,偏生贺既舒又热情,常找她搭话,只把她弄得一身汗。嘉容走到林清见身边,低声对她道:“姑娘,瞧你拘谨的很,后面有马厩,还有跑马场,要不要去跑两圈。”一听骑马林清见眸色立时便活了,但还是有些担忧,小心的问道:“可以去吗?”嘉容道:“自是可以,晚些时候还有马球赛,姑娘不如先去松松筋骨。”林清见确实有些呆不住,既然嘉容说可以去,那便去骑两圈,她确实憋久了。林清见转头对贺既舒道:“你们先玩,我去更衣。”贺既昌点头:“嗯,你快些回来,一会儿咱们投壶去。”林清见含笑应下,和嘉容离开玉兰苑。嘉容将林清见带到马场,嘉容道:“姑娘,我就不进去了,我有些怕马,我在外头等你,你玩会就出来,可别往远处去。”林清见应下,进了马棚,见马棚里还有几匹马,便走了过去。她还未曾这么好的马,腰身纤细,高大威猛,腿上肌肉强劲,一看便是极好的马。林清见展颜一笑,选了一匹漂亮的黑马,将其拉了出来。林清见看了一圈,没见马鞍,便直接提裙一下垮了上去,抓住了马匹的鬃毛。在孔雀寨,骑马是常练的,以她现在的马术,有马鞍没马鞍没区别。林清见双腿夹紧马肚子,一声“驾”,马便小跑向另一侧的马场冲了出去。一出马棚,原本小跑的马立时便撂开了蹄子,奔驰起来,风迎面扑来,林清见窄了许久的心,在此刻一点点松展开来,好似许多的压抑,徐徐被风吹散。马场连山,一片广阔的草坪,远远可见护栏,她拽着鬃毛拉转马头,往更开阔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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