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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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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应着, 又状似随意问了下林公子的事情。老板娘许是看在银子面子上, 倒也乐意开口回答。谢濯站在窗边, 看着街上热闹,道:“让人盯紧了。”霍小公子把玩着茶杯, 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她不相信我们, 还能自己把沈祎救出来不成?”当年沈小曼为了逃离平州,背叛巫族,背叛神婆,如今的巫女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她如今还能找谁救沈祎?霍小公子想不通。脚步声响起, 陆一推门进来, 道:“殿下, 那林予安是在我们第二日后住进来的。”第二日?霍小公子拧眉,“他有府邸,住客栈作甚?”陆一摇头,“老板娘说他租了客栈两个月,只会偶尔过来几次,歇歇脚。”两人沉默半晌,抬头,不约而同的看向谢濯。谢濯手边正摆着两个圆头圆脑的木雕小人,神情惟妙惟肖,触感极好,放在手心沉甸甸的。“一切按计划行事。”……谢濯回到房间后,沈桑正坐在桌前,心不在焉的搅着粥。“怎么了,粥不合胃口?”他走过了,掌心贴着碗试了试温度,还是温的。沈桑放下勺子,蹙眉道:“殿下,你说会不会是从皇都来的?”“不是。”林予安是平州本地人,家中祖祖辈辈都在这。谢濯起得早已用过膳,他撩起衣袍坐下,夹起青菜放进面前的小碟里,推到沈桑手边。沈桑想了想,还是打算将心底的想法告诉谢濯,“之前没告诉殿下,是怕殿下分神,乱了查平州私铸铜钱的事。臣妾总觉得那林公子有些眼熟,像是……之前见过?”可那一刹画面从脑海中飞快闪过,快的她有些抓不住,只记得零零散散,连块碎片都拼不完整。“眼熟是应该的,毕竟,你与他见过三次。”说着,谢濯将藏在袖子里的木雕小人放在桌上,发出清脆‘咯噔’一声,他捏着圆脑袋转了个方向,让两只小人看着自己。这是今儿一早老伯送过来的,还多送了只喜鹊。喜鹊头大身子小,尾巴翘的老高,谢濯只看了一眼便嫌弃的扔进霍小公子怀里,让他带走。沈桑眨眨眼,道:“殿下,你不能因为一个林公子,就对所有的林公子印象不好。”谢濯没看她,也没作声。沈桑也不喝粥了,握着他的手将两个小人转了个方向,摸了两下,眸底露出喜爱。谢濯松了手,任凭沈桑都拿了过去,心底却在想着别的事。……时间一到,谢濯去了汾阳楼。那是一家茶楼,一楼坐满了人,最前面架起一张高台,说书先生站在上面,手中一拍响木,讲着古老的爱情故事。谢濯停下脚步听了会儿,在前面引路的小二知道这是位贵客,没多催促,可等了又等也没见人想上楼,只好硬着头皮提醒道:“公子,上面还有人等着。”“走吧。”谢濯收回目光。一进门,两把泛着寒光的凌厉宝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站在旁边的两人钳住肩膀将人带进去。坐在里面的是位女子,面纱遮面,清丽脱俗,露在外面的小颗泪痣宛若滴血。巫女摆摆手,守卫收回剑、松开手,却还是站在谢濯身后。她似有不满,低声呵斥两句,将人赶出房间,是以只留下他们二人。“东西呢?”谢濯不答,“带我去见沈祎。”他让人给巫女送了信,说手中握有杀害刺史的证据。刺史乃朝廷官员,受朝廷管辖,听说身亡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朝堂,昌安帝着手调任新官员上任。巫女心里慌张,可又不敢与神婆商议,只好带人偷偷溜了出来。她凝重的打量着眼前这男子,是个生面孔,却胜在气度不凡,清矜尊贵,眼底覆着薄薄一层沉雾,疏离的很。若放在以前,她兴许还会紧张、害怕,不知所措的站着,可短短一年内,她经历过太多太多,早已不是软弱可欺的女孩儿。她手抚面庞,笑道:“沈祎在外可没什么朋友,我倒是好奇,你找他作甚。”谢濯不欲与她多作纠缠,道:“今晚子时,我会去刺史府找你。见完沈祎,证据给你,沈小曼也可以给你。”巫女眯了眯眼,冷声道:“她在你们手里?”“跑了。”说完,也不去看巫女神色如何,离开房间。行至下楼一半,他顿了下,抬头看向楼上。那里坐着个人。林予安温善笑着,举起酒杯,对他一点。谢濯不应,离开汾阳楼。站在林予安身侧的小厮矮下身,横手放在脖子上,作了个动作,“主子,可要属下去……”林予安他扫了一眼属下,嗤笑道:“他是当朝太子,我可没那个胆子对他动手。你行,你上?”这一眼阴桀森冷,没有半点人气。属下打了个寒颤,脸色苍白。林予安敛了笑意。当年若不是那群蠢货自作主张,让微服私访的太子抓到纰漏,一连追着查了多年。好不容易隐藏踪迹平息了些,结果何三那个没脑子,擅作主张到同安寺行刺,也不至于引谢濯到了平州。他抿了口酒,问道:“漳王有消息吗?”“还没有。”“啧,果然不能指望他。吩咐下去,让部分人先撤出平州,必要时……”“杀了太子。”属下抱拳,“是。”……入夜,子时刺史府外,后门打开一条缝,婢女低声询问几句,将他们带了进来。小心绕开守卫,直接去了地牢,巫女已经私下换了守卫,见婢女领着人过来,警惕扫视着对方。随后打开牢门,让人进去,“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陆一皱眉,“公子怎的知道巫女一定会答应我们?”“巫女对沈祎和沈小曼怀恨在心,自是想要亲自动手。她与神婆离心离德,怎还会去顾及巫族。”谢濯接过陆一递来的火折子,照了照牢中坐在地上的人。骤然见到光亮,沈祎不适地闭上眼,待看清来人面容时一愣,沉着声音道:“你们果然来平州是有目的。”谢濯道:“我对巫族的财宝不感兴趣,只是想问你几句话。”不等沈祎应允,他又接着道:“你可认识何三和张弈?”半晌,沈祎摇头,“不认识。”谢濯皱眉,从袖中拿出之前得到的两张名单,举着火折子让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可见过这个?”沈祎还是摇头,“不曾。”谢濯脸色沉了下来。这么说,沈氏兄妹潜入平州,巫女杀死刺史,真的只是为了恩怨和财宝。死的刺史才是跟平州私铸铜钱有关联的人。“走。”二人刚出地牢,就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守卫举着火把。陆一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人,“殿下,那不是沈小曼吗?”沈小曼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腿伤尚未痊愈,她盯着神婆,恶狠狠道:“你个疯婆子,你明明说过拿到钥匙就会放了沈祎!”话音未落,脸上‘啪’的挨了下清脆巴掌。巫女恨不得将她撕碎,“贱人!”“不、不是的,秋桐你听我说,当年是我蒙蔽啊——”巫女握着匕首,手腕一扬,冰冷尖刃毫不留情的划过她的脸,溅起一串血珠。“这一下,是你欠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沈小曼惶恐后退,却被按住肩膀,不得动弹半分。神婆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场闹剧,神色透出不耐烦,对巫女道:“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女人交给你处理。”巫女唇角勾起,笑的肆意。心中从未有过的淋漓畅意涌了上来。……出了刺史府,谢濯道:“去查查平州几家钱庄都是谁的名下。”陆一愣了愣,却还是应下。回到客栈后,谢濯沐浴褪去一身冷意,见房间内亮着光晕,心头暖暖一片。之前在临华殿时,也是如这般,不论多晚,沈桑都会挑灯等着他回来。实在困倦的厉害,也只是趴在桌上小眯会儿。有时谢濯会轻手轻脚将她抱到床上,再去处理未完的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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