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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Shock×Mole(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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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揽在腰上的手一点点勒紧,他被背了起来,岑弦得头靠在对方的后颈和肩膀的上,他被背的很稳,所以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是护士告诉他,要输液了,要是能醒过来的话最好不要在睡着的时候做。

岑弦一侧目,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谢随身影。

吊瓶打了三个多小时,岑弦在这期间时而醒来,时而睡去,等到彻底打完,他才发现自己枕着谢随的肩膀,对方垂着眸,像是就那样坐了三个小时。

医院繁忙,没有多余的病床,像这种感冒发烧也只能找一个相对有软垫的椅子,靠着坚持几个小时,但是对于岑弦来说不算难熬。

谢随侧目看向他,微微挑眉:“醒了?”

“我去叫护士。”

小护士很热心,毕竟颜值这么高的两个学生实在罕见,她帮忙拔了针:“大夫开的药带上,然后就可以回家了,早点休息吧,这两天临城昼夜温差大。”

“好。”

岑弦抿住唇瓣,像是沉默了几秒,才启唇:“谢谢。”

谢随愣住。

“护士已经走远了。”

他声音有些低:“你是对我说谢谢吗?”

岑弦喉结微动,仅剩的那只手按住拔针的棉贴,外套还垫在身后,却被谢随拿了起来。

“嗯。”

半晌,岑弦才低声开口:“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对我说谢谢呢。”

上一次做过课,所以谢随把人送回家的路上,也变得轻车熟路,甚至到小区大门口时,没等陈先伸出手,他就已经率先一步推开有些沉厚的大门。

岑弦:“……”

回到家时,岑弦不想回床上躺着,于是拿了张被子窝在沙发上,谢随看到了客厅的玻璃桌上,放了一张被贴了封皮的新书,名字叫深渊。

作者陈礼。

岑弦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却听到谢随开口:

“你喜欢这个作者的书?”

岑弦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茫然,等随着谢随的视线落向桌面上的书时,他怔了下,才开口:“不是因为喜欢才买来的。”

谢随微怔。

“她是我母亲。”

既然是那么有名的作家的儿子,第一本小说改编成了影视剧现在依旧经久不衰,这是那种大作家的儿子,为什么会来六中上学?

“墙上的那些画呢?是你自己喜欢,还是你妈买来珍藏的?”

岑弦:“……”

“那几幅画的作者,是我父亲。”

谢随:“……”

父亲是画家,母亲是作家。在艺术氛围这么强烈的家庭下长大,个性却那么冷,谢随相当意外。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 生病后的岑弦变得有些乖,尽管神似和声音依旧清冷不容接近,但会回答他的问题,甚至会提起自己的家庭和身世。

“怎么不和父母一起生活?”谢随在岑弦盖着毯子的脚边坐下:“他们离异了?”

“嗯。”

岑弦睫毛敛下眼睑,他靠在扶垫边:“奶奶把我带大的。”

像是趁着势头正好,谢随沉默了几秒,轻声问:“讨厌我吗?”

岑弦这时微微睁开眼睛,夜幕笼罩了落地窗,因为没开灯,所以看不清神情,但能隐约感觉到少年在看自己。

他说:“讨厌。”

谢随没说话。

岑弦又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以前总找我麻烦。”

谢随一怔。

又像是忽然来了精神:“以前?”

“你说的是以前,”谢随低声道:“那现在呢,现在不讨厌了?”

岑弦睫毛颤了颤,像是被吵醒了:“现在更讨厌。”

谢随这次没再追问。

岑弦呼吸渐渐安静下来。

夜幕笼罩而下,勾勒出对方的轮廓,发烧让原本肤色白皙的岑弦额头微微泛红,连带着唇瓣,睫毛敛下的阴影细碎纤长。

眼尾边的那颗泪痣愈发惹目。

……

他没见过能把泪痣长得这么漂亮的人。

岑弦第二天清早退了烧。

再睁开眼时,谢随已经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还是相安无事的前后桌,谢随在学校里不会跟他搭话,甚至谢随的同桌宋井之前还以为两人毫无交集,完全就是陌生人。

这天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

岑弦忽然听到手机震动了一声。

他打开一看,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上面仅仅显示着短短几个字:[今天去网吧吗?]

岑弦垂眸。

尽管没显示,但他却一瞬间意识到是谁。岑弦在质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回绝他之间仅是犹豫了两秒,便低头点动指尖。

他输入:【不去。】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为什么]

岑弦:【今天有补习班。】

谢随:[我能和你去补习班吗]

岑弦:【不能,一对一的。】

谢随:[等你补习班回来,今晚我能在你家过夜吗?]

岑弦:【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谢随:[我和别人合租,他总带女朋友回来]

岑弦微微皱眉。

骗人。

能在网吧办年卡的人,交房租的时候需要和别人合租?

他回:【你随便吧】

“……”

谢随看着屏幕上最后几个字。

所以,这是默认了。

少年扬起嘴角,心中莫名涌上雀跃。

放学后,岑弦步行去

了那家补习机构,因为离学校近,有好几项辅导模式,岑弦选了最贵的那一栏。

一对一的辅导老师比较年轻,博士生毕业,大学起就在这家补习班兼职,懂得多讲的也通,连续两届市状元都是从他这里带出来的。

岑弦听了一节课,感觉效果不错,交了一整个月的费用,补习安排在周六周日。

岑弦穿过那片拆迁区,回到臻锦时,天色已黑。

他完全把谢随的事忘在了脑后。

因为自己回来太晚,他压根没觉得谢随会去他家等。

所以当他走到自己所在的楼栋前,看着门栋外斜倚着半靠在墙边的少年时,脚步一顿,随即愣住。

谢随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手机屏幕上的光影在他脸上消逝。

谢随站直身形,挠了挠头后,像是因为时间太长,有些僵硬,他开口问:“怎么这么晚?”

岑弦喉结动了下,道:“课时就是三个小时。”

谢随侧开身,让出门栋,他垂眸看着岑弦拿出钥匙,拧动,开门。

“你们门栋真是冷清。”谢随敛下眼睫,说的漫不经心:“我在这儿站了两个小时,一个进来的都没有。”

岑弦微微启唇,却没说话。

已经有了两次的经验,所以即使不用跟着岑贤,谢随也轻车熟路的走出电梯,在那扇门前,看着岑弦用密码锁开了门。

前几次用的都是钥匙。

而这次是密码。

谢随听到自己有些升腾的心跳。

岑弦回来已经十点,洗完澡加上洗漱结束之后,离睡觉也不远了。

谢随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岑弦从浴室里出来,穿上了睡衣,谢随握着遥控器的手顿了几秒,开口:“我忘带睡衣了。”

岑弦说:“我没有你的尺码。”

尽管如此,上次他穿自己的校服倒是心安理得,即使小了一码依旧在操场上跑了四圈。

谢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夏季短袖和校服长裤,转到了下一个问题:“我睡哪?”

岑弦:“沙发。”

谢随问:“我能在你卧室打地铺吗?”

岑弦回答没有犹豫:“不能。”

谢随靠在沙发上:“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岑弦毫不留情:“朋友也不能进我房间。”

卧室门关上时,屋内也彻底陷入昏暗,唯有电视的光芒淡淡映在谢随脸上,上面正放着陈礼原著的电影。

谢随对这种题材和类型的影视剧一向没有兴趣,只是大热的时候知道名字罢了,而如今知道陈礼竟然是岑贤的母亲,他忽然就想在闲暇的时候看看。

他在探寻一个未知的领域,仅是因为这个领域能够让他稍微更了解那个人的一切。

天明时,岑弦从卧室出来,发现客厅的沙发空空荡荡,被子被叠好放到了一角,谢随已经离开。

而餐桌上放着几样热气腾腾的早餐,他们有豆浆,也

有牛奶。

岑弦在餐桌旁坐下,无言地把豆浆倒入玻璃杯,摸着温度,大概那人也刚离开不久。

谢随是他目前为止最奇怪的一个朋友。

接下来的日子尽管在学校没有任何接触,岑弦却经常会在接近放学前接到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由于一直没有备注,甚至直到最后,岑弦已经能够完全记清这串号码。

谢随一开始还会用询问的语气,问他今天室友带女朋友回来,能不能去他家再住一晚?

但渐渐的到最后,询问就变成另一种形式的询问,比如今天晚上十点等你,可以吗?

他们也相当一如既往,岑弦的卧室是朋友不能进的存在,而谢随就在客厅,有时候看电视,有时候玩手机,想打游戏就会去网吧,但两人去网吧的时间往往会错开。

这天中午,午休时分,岑弦的手机却提前响起来。

还是那串熟悉的号码。

——[晚上还自习吗]

明天就是周末,因为周五晚上空闲,有时候岑弦会在培训机构自习,那时候博士生正好在,如果有难理解的,对方会趁着空闲帮讲一讲。

岑弦低头,回复:【去】

空了几秒,谢随竟收到来自前桌的第二条消息:【待会给你钥匙,你自己去吧】

谢随一愣。

随即敲字:[好。]

……

谢随盯着岑弦最后发的那行字,反复看了许久。

奇怪的是,每次去那间房子的时候,步伐都会控制不住地加快,心中不由自主涌上雀跃。

他渴望着和对方见面。

他喜欢那间干净整洁的房子,以及偶尔会嗅到的散发出的淡淡清香,甚至是电梯,以及经常被紧锁的大门,他也喜欢臻锦小区门口边缘生锈后拉开时的吱呀声响。

晚自习最后一节。

看班的是英语老师,小半节自习过后,中间休息时间,女人走上台,插u盘,在大家诧异又充满期待的目光下,笑着说:“明天就是周末了,今晚放松一下,给你们放电影。”

一瞬间,班级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在英语老师的示意下,又很快嘘声。

于是,学生们开始有人陆续下楼,去小卖部买零食,待会等到放电影的时候吃,也有人开始拉窗帘,有人关了灯,分工相当明确,热切而忙碌。

这时候,也有一部分关系好的同学开始互相串座,毕竟老秃瓢这次大换座大多数人言不由己。

岑弦的同桌是个短发女孩,一听到看电影,迅速偷偷溜到教室的另一头,拍了拍自己朋友的同桌,小声问能不能换个座。

那人回头:“你同桌是谁啊?”

女生说:“岑弦。”

男生:“哦好,那窜吧。”

临走前,他找了早上买还没来得及吃的薯片和可乐,摸着黑,凭借记忆抱着一团走到教室的另一

头时,却发现,岑弦身边的座位已经有人了。

竟是谢随。

男生站在原地,有些无措,低头有点紧张地问:“那个同学,岑弦旁边……”

谢随抬眸看向他,笑了下:“我也窜了座,你去我那儿吧。”

“哦,好。”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谢随的位置没人,岂不就是谢随单方面且特意地坐到了岑弦的同桌?

他记得这两人没什么交集啊。

不久,教室前传来声音。

这部电影是外国励志片,九十年代很经典的影片,属于每个英语老师必备都会放的一部。

电影的声音很有质感,四周昏暗,唯有前面的投影仪留下的光源屏幕是亮的。

学生时代的电影似乎永远比电影院里的好看。

谢随侧目,指节敲了敲岑弦的桌沿,声音很轻,根本称不上是敲。

岑弦的声音响起,明显压低:“干嘛?”

谢随说:“我们作为朋友,好像还没一起看过电影。”

岑弦:“现在不就在看吗?”

谢随说:“我们没出去过。”

“就连在你家也是。”

上了高中后,光耀也正式发行不久,岑弦生活中空余的时间除了复习,就是去网吧打游戏,不是经常和朋友出去聚会玩乐的类型,他不太理解谢随现在的问题:“你想出去?”

谢随像是思考了这个问题:“比起出去,更想和你组队打游戏。”

岑弦睫毛微滞:“打什么?”

谢随:“光耀。”

岑弦晃动的笔尖一顿。

他开口:“我不打光耀。”

谢随这次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听到对方轻不可闻般,压低了的声音:“小骗子。”

由于太轻,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不久。

电影响起了舒缓的音乐,正在讲述主角的童年,绿色的镜头推进,伴随着明亮的色彩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谢随开口:“你桌堂里的那只钢笔,怎么从来没见你用过?”

岑弦说:“我奶奶送的。”

把奶奶送的钢笔留到现在,也从不使用,证明是十分珍重的礼物,谢随本想开口继续问,却犹豫了下,怕问到少年不该提及的事。

岑弦却直接道:“她去世了。”

“小时候我父母忙着工作,几乎是她把我带大。”

谢随侧目,看着屏幕的光影在少年脸上浮现,又缓缓消逝,他低声道:“那天向你要钢笔,是我失礼了。”

岑弦的声音隔了几秒,清冷而轻:“你竟然会道歉。”

就像当初他诧异于岑弦会说谢谢一样,对方现在反过来惊讶于自己竟然会道歉。

谢随微愣,随即轻轻一笑。

教室里隐约传来咔哧咔哧的声响,有人在吃薯片,也有人在窃窃私语,还有人趁着电影的灯

光相对较亮时低头多做几道题,电影刚开始没多久,所以气氛热闹温馨,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随之前的学校经常组织看电影,甚至他换了两次班,这部电影都被播放了三次,剧情已经烂熟于心,他淡淡道:“这部我之前看过,女主最后也没选择和他在一起,挺可怜的。”

“我也看过。”

“觉得他可怜吗?”岑弦声音不大:“你也没有女朋友。”

谢随意识到岑弦在调侃他,这样的反应可以说是相当少见,于是来了精神,低声道:“连吻都没接过的人,嘲笑我没女朋友?”

岑弦声音停顿,似乎有些恼:“你为什么觉得我没接过?”

谢随:“这很难猜吗?我跟你认识三个月了吧,别说接吻牵手,都没看过你跟班里哪个女生发过消息。”

“牵过手。”岑弦反问:“你没牵过?”

谢随:“嗯,牵过。”

岑弦已经不想再往下问了,但莫名的恼意趋使,他开口:“所以你也接过吻。”

谢随回答:“没有。”

这时,教室前方的音响忽然传来,剧情进入了另一个小高潮,主角正在奔跑,身后是有些喧嚣的叫嚷。

就此开始,两人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电影的情节推进,教室里已经安静下来,沉浸在电影的剧情之中,前方荧幕上的进度条已经赫然接近四分之三。

“晚自习快要结束了。”

谢随忽然开口:“钥匙给我吧。”

岑弦听到声音,放下笔,用指节勾出兜里的钥匙,递给谢随。

谢随接过,掌心触碰到对方微凉的指尖,又缓缓蹭过。

岑弦收回了手。

“你晚上想吃什么?”谢随说:“等你从快那边回来的时候,我订外卖。”

本以为根本不会得到对方的回答,谁知岑弦想了想,启唇:“灌汤包。”

谢随微怔。

或许是因为诧异,他喉结动了下,说:“校门口那家行吗?”

岑弦说:“行。”

谢随:“那他们晚上九点关门,你要早点回来。”

岑弦的声音停了下,道:“好。”

电影在这时从景色开场,人物的背景音也随之变得轻浅,班里没人说话,所以教室里的空气也倏然格外寂静。

所以这一刻,即使是压低声音,谢随的这句话在岑弦身边也显得格外清晰。

“你以后会和谁接吻?”

这是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问题。

同时也令人诧异到无从回答。

因为谢随的声音不像是询问,岑弦无法形容,更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一个相当奇怪的问题。

岑弦微微蹙眉,侧过目光:“什么……”

“我连未来会交往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和谁接吻。”

提起话题的人侧目,和岑弦视线相触。

那颗泪痣在屏幕光芒的映照下,像是水墨画之上的笔锋戛然而止,轮廓点缀在薄纸,就连唇都红意惹眼。

“要不要提前练习一下……”

谢随启唇:

“接吻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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