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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 48 章 细腰入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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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脱口说出来的,说之前没有多想,此时说出来了,又觉得如此理所当然。

为什么不呢。反正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有她在。如果一直有她在,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元贞低头看着她:“你归我,这样,就不怕赔钱了吧?”

她人都是他的了,赔点钱,又有什么关系?便是都赔光了也有他给她兜底,还怕什么呢。

明雪霁不敢再往下听,急急叫了声:“王爷!”

她知道他是逗她,他不可能当真,她更不可能当真,可是他这么说,实在让人羞耻惊慌,让她怎么敢往下听。

元贞看着她,她这会子忘了捂嘴了,红红两片唇近在迟尺,那么软那么香,他尝过她的滋味,很想再尝一尝。伸手,攥住她圆细的腰肢。

她一下子就慌了,扭着脸躲闪着,元贞牢牢攥住,另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后门却突然敲响了,侍卫隔着门低声禀报:“王爷,国公和世子去了圆山陵园。”

元贞松开了她。

腰间的束缚骤然消失,明雪霁飞快逃到边上,看见元贞阴沉的脸。他唇边轻快的笑容消失了,星眉剑目,凝结成霜,明雪霁觉得担心,低声唤他:“王爷?”

元贞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明雪霁怔了片刻,追到后门时,隔着门缝看见他在庭中回头,压低的剑眉:“红珠有消息了,你回去问廖延。”

红珠,他竟然帮她找到了!来不及道谢,他早已转过头,大步流星走远了。

明雪霁在门内怔怔望着,许久,打开了门。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儿人声都没有,元贞应当已经离开了,她连道谢都没来得及,她也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谢过他。

铺子,红珠,她这条命,她活下去的底气,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给的,逼着推着,硬塞给她,她想过很多次他会向她索要什么,然而细想想,这一切,又岂是她能还得起的。

不知不觉,喉咙又堵住了,明雪霁慢慢吸着气。前路他已经给她铺好了这么多,她就算再没用,也得好好走下去,她不能辜负他为她做的这么多事情。

腰门开了,杨龄匆匆走进来:“我方才去附近转了一圈,差不多各色铺子都有了,这生意未必好做。”

“我知道,我不怕。”明雪霁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就算不是各样铺子都齐全,一间刚开张的铺子,一个毫无经验的她,这生意也不可能好做,可她必须努力,活了这么久,头一次有机会独立去做一件事,她一定会拼上全力。

不给他丢脸,不害他赔钱,要是能赚点钱就更好了,她知道他不稀罕钱,可她总得做点什么报偿他吧。

杨龄四下一望:“王爷呢?”

“走了,”明雪霁定定神,“方才说什么圆山陵园,又说国公和世子都去了。”

杨龄脸上有明显的忧色,叹了口气:“这一去,免不了又生气,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明雪霁想问,又不敢问,默默听着,杨龄独自出了一会儿神,回头看她还在等着,问道:“你可想好了开什么铺子?”

明雪霁点点头:“茶叶铺。”

也许元贞只是随口一提,但对于她来说,却是金玉良言。茶叶,她最熟悉,也是唯一擅长的东西,母亲手把手教会了她,她固然不懂做生意,但她懂茶叶,懂烹茶,母亲说过只要诚信公道,生意自然会越做越好,她不知道做生意的门道,但她知道怎么诚信怎么公道,她会做好这件事。“我想开一间我娘那种茶叶铺。”

“好。”杨龄思忖着,“那就茶叶铺吧。既然定了下来,收拾铺面,找货铺货定价这些事就都得尽快办起来了,你我都没做过买卖,一时半会儿摸不着头脑,但廖家在燕北商铺极多,廖长史从前在家中也曾掌管过这些,不如你好好向他请教请教。”

明雪霁心里一动,再想起红珠,恨不得立刻就回去找廖延,然而既然出来了,这边也许多事等着张罗,只能一件件慢慢做:“我想着是不是先把这边的事理出来头绪,回去后再向廖长史请教,杨局正您说呢?”

“也好。”杨龄想了想,“你叫我杨姑姑就好,王爷他们从前都是这么叫的,不用这么客气。”

元贞他们从前都是这么叫的吗?这个他们,又是谁?明雪霁思忖着,鼓足勇气:“杨姑姑。”

杨龄看见她怯怯的,又带几分热切的眼神,笑着应了一声:“哎。”

这天剩下的时间明雪霁一直跟杨龄在铺子里忙着,找工匠定做箱柜货架,订水瓮茶釜茶具,又把附近的茶叶铺、茶楼、酒楼都走了一遍,暗自记下市面上各样常见的茶叶和定价之类,运营的本钱元贞也准备好了,一千两银子,银票碎银都有,乍然拿到时明雪霁手都有点发抖,直到亲手给几个工匠都交付了定金,才渐渐习惯了拿钱的感觉,心里不那么慌了。

一天下来忙碌至极,饭都只是胡乱扒了几口,傍晚时坐车往回走,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明雪霁看着空荡荡的车窗外,忍不住又想起了元贞。他这会子还在陵园吗?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昨夜宫宴时她模糊听见皇帝说要迁先国公夫人的坟,是为了这件事吗?为什么他一听说这事,脸色整个都变了呢?

再也忍不住,大着胆子问杨龄:“杨姑姑,王爷是去陵园那边迁坟吗?”

杨龄沉吟着,许久不曾回答,明雪霁心里砰砰乱跳,知道自己大概是问得太多了,忙道:“对不起,我不该乱问。”

“也没什么,只不过王爷不是去迁坟,”杨龄看着窗外,“而是去阻止国公迁坟。”

她没再往下说,明雪霁回忆着宫宴上的只字片语,心里有些明白,又有些模糊,再想起元贞临走时隐藏着风雷的脸色,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回到别院已经过了饭时,廖延并不在,明雪霁作别杨龄独自回去,计延宗在院里等着她:“这一整天,你去哪里了?”

说辞是早就准备好的,明雪霁不动声色:“杨姑姑在桃园街开了间茶叶铺子,让我过去帮忙看看,她还说这几天我都得过去,开张之前事情多得很,茶叶也得我帮着挑挑。”

已经叫姑姑了么?看来越来越亲近了。计延宗心里欢喜着,又有些不放心:“你不懂生意上的事,不要随便乱出主意,她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了,她既然看得起你,肯让你帮着张罗,你就好好敬着她服侍她,与她走得近些,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明雪霁敷衍着:“知道了。”

计延宗打量着她。今天她穿着黄衫白裙,也是前阵子新做的,按照时下流行收了腰,越发显得她腰肢轻盈,玲珑娇细。心里蓦地一动:“昨晚你穿的那件雪青褙子呢?穿起来我看一眼。”

明雪霁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本能地起了警觉:“昨天的衣服应该都洗了吧?”

“刚洗,”青岚察言观色,不动声色圆谎,“沾了点油渍,现在还泡在那里呢。”

洗了么。那点不踏实的感觉始终横亘在心上,计延宗起身走到明雪霁面前,伸手想抱,她躲了下,计延宗看见青岚盯着这边,当着丫鬟的面,况且又不是自家的丫鬟,总还是有点不妥当,便没再勉强。在心里比划了一下,他的个头比元贞矮一点,但并不矮很多,他身材没有元贞那么强健,肩背没有元贞那么宽阔,但差得也不是很多,如果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搂住了,虽然不能全都遮住,总也能遮住大半个身子。

如果是元贞那种身量抱着她……计延宗皱眉,甩掉这个荒唐的念头:“东大街那处房子这两天就能收拾好,你也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尽快搬走。”

为什么这么着急走?而元贞,也好像知道他为什么着急走,一场宫宴,好像所有的事都变了。明雪霁试探着:“为什么这么着急?”

计延宗看了眼青岚:“你不懂,别问了。”

天渐渐黑了,往常这个时候,她该复习杨龄白天里教过的东西,今天事情更多,她得把铺子里的事情再捋一捋,再理理明天该做的事,可计延宗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走去卧房,翻看着她放在床头的书。

都是杨龄给她的书,一些浅显易懂的文人笔记,多数字她都认得,如果不认得,杨龄第二天会给她讲解。从前计延宗教她认字的范文是女诫女训,或列女传之类,这种笔记她头一次看,许多只是随手记下日常所感,或者出游见闻,简短活泼,她也是头一次知道,除了冷冰冰的女诫女训,文字里还有这种趣味。

那些她日渐喜欢,觉得干净美好的东西,实在不想让计延宗碰。明雪霁忍着不适,低声道:“你该回去了,妹妹还等着呢。”

计延宗慢慢翻着。这些书三年前他都看过,那时候处于膏粱锦绣之中,放眼前程只觉得一片坦途,所以有闲心去看这些精致美好的东西。再也回不去的一段时日。合上书:“这些书太精巧,不适合妇人家看,以后不要看了。”

看得心都野了,满脑子都是这些没什么用处的意趣玩味,女人家只要老实贞洁就够了,明素心倒是很懂这些意趣风雅,到了关键时候却背信弃义,三年前狠狠坑了他。也只有她这种老实贞洁的,才让人放心。计延宗在床沿上坐下:“今晚我不走了。”

明雪霁顿了顿,下意识地向门外退了退,听见计延宗低声叫她:“簌簌,过来。”

油灯点着了,昏黄的一小片光,计延宗安静地坐着。

其实他并不喜欢油灯,光线太暗,还有一股子油蛤气,闻着让人恶心,然而油灯便宜又经烧,一斤灯油能烧很久,一根蜡烛一两天就烧完了,还贵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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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读书,都是用蜡烛,从三年前开始,连油灯都成了奢侈,很多时候不得不趁着天黑前最后的光亮,甚至砍了树枝烧着照明,烟熏火燎看不清书上的字,瞪得眼睛都是酸疼。

考中状元之后,以为朱紫指日可待,结果只是待在翰林院,领着微薄的俸禄,借住权贵的房子,手里的钱只够点气味恶心的油灯。前阵子明素心进门后倒是开始点蜡烛了,可奇怪的是,如今看见明雪霁屋里的油灯,又觉得比蜡烛更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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