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就收束了自己的心情，强行继续聊正事：“也罢，那还有一件事，你知道龙凤大战吗？”
凰凰本来挺轻松的表情都僵了僵。
也不调皮了，正经开口：“准提老师给凰凰说过，西方灵脉好像就是因为龙凤大战打破的，只是凰凰没想过……竟然是我的娘亲干的。”她咬了咬嘴唇，有点委屈，小声逼逼，“娘亲为什么要和龙族打啊，灵脉打坏了……灵山种的果子都没有五庄观的好吃了，种棵梧桐树都要挑地方。”
谁又愿意打呢。
元凤无奈地笑笑，倒没有像许多家长一样搪塞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只正经解释道：“论及原因，三分是命运使然，三分是龙族挑衅，三分是凤族暴躁，再有一分是造化弄人，如此便算有了十分开战的理由，打的时候都杀红了眼，谁还能小心注意是东方开战还是西方开战，至于坏的是东方还是西方灵脉……哪里顾得上呢。”
“老师也说……”准提从小也没把凰凰当个弱智儿童教育，七七八八的，凰凰也多少懂点事情，便小声道，“这事确实不能怪任何一方，但终究是龙凤大战造成的西方吃亏，这份因果轮回，凰凰只怕将来咱们凤族终究是要还西方一些东西。”
元凤表情微凛，先前因着见到闺女的喜悦冲淡的那份威势慢慢就回到了她身上。
凰凰感受到了这份气势，稍微有点气弱：“我说错了吗？”
“凤族早晚要还西方一些东西，这话不假。”闺女不是个傻白甜，元凤心里其实挺欣慰，现在听闺女说了这话便更是要郑重以待，元凤都直接单膝点地，与凰凰平视，“但，咱们凤族，这话就不对了。”
凰凰显然听不懂。
而这也是元凤一定要教闺女不可的东西：“丫头，我，凤族之祖，已经为凤族给出了我的一生了。”
元凤嘛，本来和祖龙相交莫逆，天天开开心心在世上第一棵梧桐树上那个密密实实的凤巢打滚，无聊了就去找几个小可爱斗草摸牌，整片洪荒的寻摸好吃的，那时候满世界的灵根都是无主之物，自己快快乐乐地从蟠桃摸到了人参果，又从人参果摸到了黄中李，过的妥妥是那种吃一个扔一个还拿着一个馋人的奢侈生活。
后来稀里糊涂做了凤族始祖，和龙族撕逼，有了种族的牵绊，有了势力的对峙，强大起来之后天道不允许有这么强大的种族，为了和龙族抢地盘火拼，拼到了最后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了，不死火山度过残生。
悔倒是不悔，谁让自己是凤族老大呢，该做的都得做。
只是自己的孩子嘛，便不必……
“小凤凰，你听我的。”元凤道，“按着凤族那些个老家伙的说法，你确实是凤族的少主，仿佛应当承担起整个凤族。可是照我说，我是天下间第一只凤凰，凤族那些鸟很多都与我有些关联——或者是我平日不经意间掉落的羽毛所化，或者是我在山中洗澡后鸟雀饮水为凤，我管一管他们倒是应有之义，但是他们和你是没有渊源的，你也没有享受过他们一日的供奉，欠下任何意义上的因果，你完全没有必要为它们做主，或者付出点什么。”
并且，一个势力但凡有了一个有力的大腿便会走向扩张，扩张起来便会难免与别人的利益相抵触，一抵触便易生纠纷，这年头又不兴诉讼仲裁的，有毛病就是打一架，打一架的结果便是龙凤大战这样两败俱伤。
看着凰凰若有所思的模样，元凤轻轻凑上前去，在小姑娘额头留下轻轻一吻。
凰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母亲的亲吻。
耳边是母亲温柔的声音：“小凤凰，娘亲只希望你一生平安，好好活着就够了。”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什么凤族，什么势力，什么全村人的希望……没有谁应该为谁负责到底。
话音落下，额头传来的温暖也渐渐凉去，凰凰再睁开眼睛，便已经不再是那个幻境。
未及怅然娘亲的不辞而别，凰凰先注意到了八宝功德池边上立着一个从气质上来说有那么一咪咪花里胡哨但是绝对不难看的小哥哥。
小哥哥微微低头，看着在池水中间的亲妹妹，微微迟疑之后先行打破沉默：“怎么聊了这么久，你都和母亲说什么了？”
凰凰歪歪头，因着元凤没有叮嘱她“此事休要与外人提及”，加上面前这个小哥哥妥妥是也给了她一种“这个哥哥当年和我隔着蛋壳见过的”感觉，再就是她和元凤聊的这些内容其实也不涉密，便说了——
娘亲揉了揉我的脸，说我长得像她，我以后会和她一样好看！
娘亲还给我看了她的超大梧桐树，巨豪华巨柔软的凤巢！抱着我在鸟窝里打滚！舒服服！
娘亲还给我讲凤凰应该怎么修炼，还说她也去摘过人参果，真的那个时候娘亲要是在人参果旁边撒泡尿宣誓主权的话人参果就是咱们家的树了【误】
……
……
……
孔宣现场演绎了一下什么叫做笑容渐渐消失。
我，几百年前，见母亲的时候，她对我怎么就没有这么温柔呢？
明明是我先见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元凤：【小声逼逼】因为你竟敢和我比美！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