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其实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不过因为眼前纷扰，让人看不清罢了。
若是母亲和顾姨娘两败俱伤，眼下谁得益最大，那么谁就是凶手。
“明天妈妈让彩月过来一趟，有些话我要亲自问问她。”
方妈妈还在震惊当中，一是骇然于自己的冲动，二是惊讶小姐思路完整、条理清晰，连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差点儿着了道，可小姐却冷静镇定安如磐石。
虽然经历过何家和方家的波折，她已经见识过小姐的雷厉手段，可眼下仍然不得不令她折服。
在她还沉浸在惊愕之中时，诈然听到何采薇的吩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何采薇又说了一遍，方妈妈才将自己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她真是糊涂了，仅仅凭着陈皮就认定是月秀炖的汤。
在汤里加陈皮虽然是月秀惯用的，但这法子已经在府里传开，听说老安人有时胃口不佳，也会用这法子炖些汤来喝。
若月秀不是凶手，将才要是她一时冲动兴师问罪，岂不是坏了大事。
方妈妈有些后怕，定定神，应了一声，
屋外的风越来越大，满院的树枝哗哗摇个不停，亥末，大雨倾盆而下，打在乌瓦上，让静谧的夜晚显得愈发寂静。
馨香院灯火已经熄灭，墨黑的天色下，雨幕像水帘一般从屋檐倾注而下。
内室里，有人轻轻推开窗户，“噼啪”的雨声顿时窜进屋里，周围似乎一时被笼罩在雨幕中，嘈嘈杂杂，透着一股寂寥。
荷香站在小杌子上，方妈妈指着后院墙角边的梧桐树道：“就埋在那树左边底下。”
荷香点头，戴上斗帽，兰香递来小铲，她揣进怀里，动作敏锐地翻过窗棂，稳稳落地。
然后冒雨奔向墙角，挖开梧桐树左边的泥土。
平时去后院，左侧有个小门可以进出，不过这小门紧挨着旁边的厢房，未免惊动花蕊，因此出了这个主意。
很快荷香去而复返，兰香和方妈妈帮着她翻进来，荷香摘下斗帽，摇了摇头。
方妈妈惊骇，等荷香换好早早准备的干净衣裳，几人围着拨步床说话。
“奴婢挖开泥土，并没有看到桃胶，奴婢又仔细找了找，还是没有”
“会不会是挖错了地方。”方妈妈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不会错的。”荷香道，“左边的泥土是松动的，铲子一去，很容易就刨开，其他地方奴婢用铲子试过，泥土很实又紧，挖开要费一些力气”
如此，整件事就说得通了。
月秀对她们态度的转变，是因为发现了这未吃的桃
胶。
要不是她气愤时无意间说漏了嘴，怕是她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有人早就注视着方妈妈的一举一动，趁着不备挖出桃胶。”何采薇神情沉着冷静，“那人是谁，妈妈也猜到了吧。”
那天方妈妈埋好桃胶从后院出去，正巧碰见端着花盆经过的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