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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11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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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乾坤殿,林西看向焦战,道:“大婚的日子暂定三月十五,时间虽然仓促了些,但该准备的,我都让人准备好。你若是觉得时间太紧,往后推一推也成。”

“不,不仓促。”焦战走上前,毫不避讳地抱住林西,慢慢地收紧怀抱。

感受到他汹涌的情绪,林西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说道:“堂堂摄政王,征战沙场无敌般的存在,不会是掉金豆子了吧。”

焦战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无论前生还是今世,他能拥有显赫的地位,都是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他总以为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靠不了旁人。

今日林西挡在他前面,与满朝文武为敌,让他明白原来他也可以去依靠别人。

没想到焦战竟会应声,林西不由一怔,想想他的过往,便明白为何会如此,轻声说道:“以后我们是一家人,理应相互依靠,相互扶持。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也该为你做点什么。”

“嗯。”焦战又轻轻应了一声,此时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

春喜和春财看着相拥的两人,相视一笑,悄悄离开了大殿,随手关上了房门。

初一清早,大臣们前来拜年,在奉天殿门口磕个头,便打道回府。林西也没闲着,一大早起来就去祭拜林氏列祖列宗,焦战也回了国公府,无论两祖孙闹得多不愉快,总归是亲人,拜年是应该的。

“孙儿给祖父拜年,愿祖父健康长寿,平安喜乐。”焦战跪倒在地,规规矩矩地给焦廉磕了头。

焦廉见状不禁叹了口气,道:“起来,坐吧。”

“多谢祖父。”焦战起身,坐在了焦廉下首。

“除夕宴的事已轰动整个京都,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焦战没想到焦廉会这么直接,微微怔了怔,随即笑着说道:“能得皇上青睐,孙儿此生足矣。”

“我也没想到皇上能做到这一步。”自流言传出,已经过去一月有余,林西那边始终不见半点动静,焦廉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不曾想他竟在除夕宴上公开了和焦战的关系,而且还定下了大婚的日期,这怎能不让焦廉震动。他长出一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希望你们真能相守到老吧。”

听焦廉这么说,焦战心中欢喜,道:“多谢祖父成全!”

焦廉见他脸上难掩喜色,忍不住提醒道:“你别高兴太早,即便皇上态度坚决,这件事也不是这般轻易就能了的。毕竟自古以来便没有这个先例,你们能否如愿,还真未可知。”

“只要祖父不反对,其他人都好办。”焦战眉宇间尽显桀骜之色。

如此优秀的子孙,曾让焦廉无比骄傲,如今却……他不禁在想,若焦战不这么优秀,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人世无常,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更何况是别人。他已经没了儿子,不能在失去最后的亲人,或许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祝福他们吧。

焦廉再次叹了口气,道:“祖父老了,能为你们做得不多,以后的路还要你们自己去走。”

有了林西的态度,又得到了焦廉的支持,焦战对两人大婚信心百倍,笑着说道:“祖父放心,孙儿定会得偿所愿。”

林西祭拜祖先后,便径直回了乾坤宫,刚下辇车就看到了宫门口的余庆,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余庆早早便等在门口,见他步下辇车,上前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给皇上拜年了,祝愿皇上岁岁平安,年年安康。”

“平身。”林西上前将余庆扶起,道:“有事进殿再说吧。”

“谢皇上。”

众人进了大殿,林西来到桌前坐下,转头看向春喜,道:“累死朕了,去给朕倒杯热茶,暖暖身子。”

春喜连忙应声,转身出了乾坤殿。

林西抬头看向余庆,道:“有段日子没见着公公了,公公看上去精神不错。”

余庆微微躬身,道:“劳皇上挂心,奴才身体还不错。倒是皇上,较上次奴才见您,像是消瘦了不少。”

“年前广宁闹了那么一档子事,朕心里气闷,这些蛀虫真真是可恶至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余庆关切道:“皇上息怒,切莫因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

“朕怎能不气,广宁乃是边疆重镇,他们吃空饷也就罢了,竟打军士棉衣的主意,简直罪该万死!”

林西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不止广平,很多地方都有这种现象发生。而广宁事发,是因那里是焦战的根基所在,否则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更别提其他地界。

余庆劝慰道:“皇上已派了巡抚巡视各地,那些蛀虫一个也跑不掉。”

“广宁的事之所以进展顺利,是因去的是焦战,若换成别人,怕是不能善了。”林西叹了口气,道:“可他再能干,也就只有一人而已。”

“皇上也不必过于担忧,奴才相信大多数边将都是好的,毕竟他们的妻儿都在林国。”

林西明白余庆的意思,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唉,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公公特意跑一趟,可是有事禀告?”

林西清楚该来的始终会来,索性直接问出了口。

余庆沉吟了一瞬,道:“皇上,今日一早,便有朝官托人找到奴才,转交了奴才一封手书,奴才便是为此事而来。”

余庆边说,边从袖袋里拿出手书,双手呈给了林西。

林西接过手书看了看,上面所写内容就是昨晚除夕宴上发生的事,倒是没有夸大其词。

林西将手书放到一旁,道:“公公此来是劝朕收回成命?”

余庆笑了笑,道:“皇上长大了,登基三年,颇有建树,林国百姓皆对皇上赞不绝口,若是先皇泉下有知,一定十分欣慰。

先皇在临终前曾嘱咐奴才,定要护着皇上,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奴才一直铭记在心,实不敢忘。皇上说的没错,先皇都不曾过问您的婚事,那些大臣又凭什么,竟还妄想拉拢奴才,与皇上对立,实在可笑得很。”

林西不由一怔,随即回过身来,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三年来,他很少召见余庆,不为别的,只因他看到余庆,就会想起林扈。他与焦战在一起,他不怕任何人反对,唯独余庆例外,因为对他来说,余庆就是林扈的代表,这也是那些朝臣找到他的原因。如今能得到他的支持,就好似得到了林扈的肯定,让他如何不感动。

“公公,您……您真的这么想?”

见林西眼底有泪光闪烁,余庆的眼眶也有些发酸,道:“自然。先皇都不忍心让皇上有半分为难,奴才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皇上的决定?您的性子,奴才了解,您与先皇的父子情,奴才也一清二楚,若皇上不是当真动了情,不会做出这种决定。奴才身负先皇遗命,自然站在皇上这一边。”

林西起身,走到余庆身边,抱住面前已然白发苍苍的余庆,哽咽道:“公公……”

突来的拥抱,让余庆有一瞬间的怔忪,眼中顿时有泪光闪烁。他这一生都献给了林扈,无妻无子,也没有亲人,林扈离世,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若不是林扈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看护林西,他定会选择殉主而去,所以林西于他而言,就是留存于世的理由。他早就将林西看成自己的孩子,他以为孩子长大了,不需要他了,还曾为此感到落寞,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要留下。现在他想明白了,孩子再大,也是孩子,总归有需要自己的时候。

他轻轻拍着林西的脊背,就像父亲安抚孩子,“皇上莫怕,只要皇上需要,奴才永远都在。”

“公公,父皇……父皇会怪我吗?”随着话问出口,林西的眼泪涌出眼眶,这是他如今最在意的事。

“先皇临终前曾和奴才说,无论今后皇上做任何决定,纵使满朝文武都反对,奴才也要站在皇上这一边。皇上,先皇爱您都来不及,又怎舍得责怪。您只需做您该做的,想做的,奴才永远站在您这边。”

“好……”林西抱着余庆哭了半晌,才算平静下来。

“公公,您今后就留在御书房吧,这样朕便能时常见到您。”

余庆犹豫了一阵,便点头应了下来,道:“既然皇上需要奴才,那奴才便去。”

“好。”林西见他答应,顿时破涕为笑。

傍晚时分,焦战重新回到宫中,不再似以往那样翻窗而入,而是堂而皇之地进了正门。

林西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过去,见他手里拎着个食盒,道:“带了什么好吃的?”

“烤串,还有奶茶。”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馋这一口了?”

焦战将食盒放在桌上,转身看向林西,见他眼眶红肿,两眼通红,不禁蹙起了眉,道:“皇上哭了?发生了何事?”

林西摸了摸眼睛,讪讪地笑了笑,道:“这么明显吗?”

焦战担忧地问道:“发生了何事?皇上为何难过?”

“没事,今儿不是祭祖嘛,有点想父皇了。”林西伸手打开了食盒,扑鼻的香味传了出来,不禁让他食指大动,道:“好香啊,摄政王府的厨子手艺又长进了。”

焦战握住林西的手,道:“以后有我。”

“嗯。不止你,还有杨潇、三娘、春喜、余庆等等,很多很多爱我的人。”

见他神情放松,并没有伤感的迹象,焦战不禁松了口气,道:“除夕宴上发生的事,祖父已经知道了,他说他会祝福我们。”

“真的?”林西眼睛一亮,笑着说道:“这算是最好的结局,所以我们就好好准备大婚吧。”

“好。”

七日的假期很快过去,林西和焦战每日待在宫中,聊聊天,赏赏花,喝喝茶,无聊了就叫上春喜等人,一起打麻将,晚上一起相拥而眠,还能做/爱做的事,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闲。

相较于林西的轻松自在,朝中不少官员都在忧心忡忡,每日约上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开展对林西和焦战关系的批判,仿佛他们在一起会带来世界末日一般。

反观京都的百姓,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林西和焦战的事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八卦。

假期过后的第一个早朝,朝中近半数官员,反对林西和焦战的关系,态度强硬,甚至有人以死明志。

林西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静,待那人撞了柱子后,死了的送回府,没死的便让锦衣卫把人带去诏狱喝茶。

那些跪在地上威逼他的大臣,被罢官的罢官,被流放的流放,一个不落,全部处理。

“诏狱若是没了空位,那就扔进东厂的水牢。”

轻飘飘的一句话,愣是让在场众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诏狱的牢房虽然不舒服,住的时间长了,会让脊椎变形,到那好歹是很久以后才能达到的效果。

可东厂的水牢就不一样了,顾名思义是建在水里的牢房,那水虽是活水,却脏的很,而且水中还有老鼠和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咬一口,还不知道什么东西咬的。咬别处还好,若是咬到关键部位,那就只能进宫当太监。里面被咬伤、咬残、甚至咬死的不在少数,比诏狱还要可怕几分。

欲欲跃试的众人再一次偃旗息鼓,早朝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在春喜的一声‘退朝’中结束。

转眼三个月过去,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大婚的日子,礼部不得不抓紧时间筹备,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该做的还是得做。

这三个月几乎每天都要上演同样的戏码,林西丝毫不惧,来一个辞一个,绝不姑息。反正林国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满朝文武终于意识到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是这三个月被送进诏狱,被罢官回乡,被流放充军的人们用切身体会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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