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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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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连忙问道:“主子,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冬儿也端起茶杯递了过去,道:“主子,您用茶水漱漱口。”

周梅儿接过茶杯漱了漱口,问道:“我上个月的月事何时来的?”

“上个月初八,今儿十一,已经过了四日。”说到这儿,冬儿的眼睛一亮,道:“主子,您莫不是有孕了吧。”

周梅儿也是激动不已,道:“冬儿,快去请大夫。”

“是,奴婢这就去。”冬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就在周梅儿忐忑地等待着大夫的到来时,林肆带着卫平又来到了布政使府。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门房的人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道:“谁啊?”

卫平连忙应声道:“劳烦通传一声,肖王殿下要见高大人。”

门房的人闻言顿时醒了神,道:“王爷稍候,奴才这就去通传。”

林肆虽然一夜未睡,却丝毫不觉得疲惫,整个人精神抖擞,与两眼青黑的卫平形成鲜明对比。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里面才算有了动静,这次林肆学聪明了,并未骑马,而是坐的马车,他悠哉悠哉地坐在马车里喝茶,只留卫平在门口等候。

听到动静,林肆连忙下了马车,做出一副一直在门口等候的模样。

大门打开,高鉴迈过门槛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布政使的常服,走到林肆面前,行礼道:“甘肃布政使高鉴,参见肖王殿下。”

“高大人免礼。”

林肆伸手去扶,却被高鉴躲了过去。

“不知王爷亲自登门所为何事?”

林肆的脸色僵了僵,耐着性子道:“高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过府再说吧。”

“下官行事磊落,实在没什么事需要避讳,王爷有话不妨直说。”高鉴说话时,身子微微弓着,眼睛看着地面,就好似要把地面盯出朵花儿来。

林肆上前靠近高鉴,小声说道:“高大人,我知道你心中有气,昨晚的事有些误会,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目的就是挑拨你我的关系,高大人可不能上当。”

“既然王爷说有人从中作梗,那这人是谁,现在何处?还有我的女儿……”

林肆打断高鉴,道:“高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府再说吧,我保证给高大人一个交代。”

高鉴沉默地看了林肆良久,道:“夫人病重,恐过病气与王爷,若王爷愿意,我们就去布政使衙门吧。”

“好。”林肆连忙答应了下来,去布政使衙门,也总比站街强。

高鉴和林肆一起来到了布政使衙门,两人在高鉴办公的房间落座。

“王爷想说什么?”

林肆整理了一下思路,道:“绑匪要的十万两银票,我昨日清早便已准备妥当,且交给了零一,让他去和绑匪交易。零一是我的暗卫,武功高强,就算对方是锦衣卫,也能轻松把人拿下。我原以为此事十拿九稳,没成想零一竟然背叛了我,将银票掉包,直接逃了,至今未曾找到他。”

“以何为凭?”

“高大人仔细思量,现在大事在即,不过区区十万两,我怎会因此得罪高大人,若是真儿因此出现意外,高大人势必与我翻脸,这样对我有何好处?”

“无论其中发生何种意外,绑匪已认定我们并无诚意赎人,真儿恐怕凶多吉少,王爷再说这些有何意义?”高鉴眼中浮现悲痛之色,道:“下官只有真儿一个女儿,若她出了事,下官便断了香火,便是再努力又有何用?”

“高大人放心,我已派出打量人手,就算把兰州城翻过来,也定将真儿找到。”林肆顿了顿,道:“若真儿当真出了事,我便将自己第一个子嗣,过继给高大人,让他给高大人养老送终。”

高鉴闻言顿觉不可思议,心中暗想:“这人是把我当傻子了吧。”

林肆好说歹说,甚至承诺要将自己的第一个子嗣过继给高鉴,还拿出十万两银票当做赔礼,才把高鉴安抚了下来。

看在十万两银票的份上,高鉴让人给林肆上了茶,两人正喝茶,门外突然传来通秉,“启禀大人,肖王府来人,说有要事禀告王爷。”

“让他进来。”

话音落下,房门被推开,一名身穿劲装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近前行礼道:“属下参见王爷,参见布政使大人。”

林肆出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曲义躬身说道:“禀王爷,属下等在西山山洞内发现一具女尸。”

“女尸?”林肆装模作样地看了高鉴一眼,随即说道:“你是说在西山找到的?可能确定身份?”

“那女尸面目全非,看情况死了有几日了,属下也不能断定其身份,不过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个‘真’字。”

高鉴闻言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道:“帕子在哪儿?”

男人从怀中掏出帕子递了过去,道:“便是这方锦帕。”

高鉴颤抖着手接过手帕,不禁红了眼眶,哽咽道:“这……这是真儿的……”

“不可能……”林肆也跟着站了起来,接过手帕看了看,不敢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真儿……我的真儿……”

高鉴两眼含泪,悲痛地说道:“尸首在何处?”

“回大人,尸首就在外面。”

高鉴一把推开身前的林肆,抬脚便走了出去。

院子里放着一具女尸,尸体的旁边站着两名身穿劲装的侍卫。高鉴径直来到尸首旁边,看着面前被划烂脸的女尸,悲痛地落下泪来,“真儿,我的真儿,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都是父亲不好,都是父亲不好啊……”

“那日真儿出王府时,穿的就是这身衣服,难道真的是真儿?”

林肆脸上也是悲痛万分,他蹲下身紧紧握住女尸的手,哽咽道:“真儿,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怪我!都怪我!若我那日陪你回家,你就不会出事,够怪我啊!”

两人跪在女尸面前,哭得稀里哗啦,外人看着心里发酸,只有他们心里明白,这女尸根本不是高真儿,这眼泪也只是流给对方看的,两个心思各异的人拼的不过是演技罢了。

哭了好半晌,两人才平静下来。

曲义连忙上前,道:“王爷,布政使大人,属下除那块帕子外,还在女尸的手中找到了这个。”

林肆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看向曲义拿出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块红色的布,似是从衣物上撕扯下来的。”

林肆伸手接了过来,道:“红色的布,衣服上撕下来的?”

曲义点点头,道:“王爷,这布上的花纹属下似曾相识,似在锦衣卫的常服上看到过。”

“你可确定?”林肆面色变得十分严肃。

“属下见过,但并不确定,若是想确认的话,只能找到一件锦衣卫的常服比对一下。”

林肆转头看向高鉴,脸色阴沉地说道:“高大人,果然不出本王所料,这兰州城中混入了锦衣卫,是他们抓走了真儿,并杀死了她,用以挑拨我们的关系,这帮人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锦衣卫!”高鉴愤恨地看着林肆。

林肆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尽是悲愤之色,道:“高大人,对不住,若不是因为我,真儿也不会死,我欠你一条命啊!”

高鉴踉跄地站了起来,道:“来人。”

衙门的差役见状连忙上前,道:“大人,属下在。”

“把真儿的尸首抬回府去。”

“是,大人。”差役连忙上前,将女尸抬了起来。

“等等。”高鉴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在了女尸身上,随后说道:“真儿,父亲带你回家。”

林肆眼看着高鉴脱下常服的外袍,盖在女尸身上,心中不禁松了口气,这说明高鉴信了他的话,已对朝廷死了心。

“高大人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千万保重。”

高鉴没理会他,转身看向抬着尸体的差役,挥了挥手。

林肆也不在意,看着高鉴走出布政使衙门,随后说道:“走吧,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他可不能离开,献殷勤、拉仇恨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可当他来到布政使府时,再次吃了个闭门羹。

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林肆微微皱眉,沉思良久,转身离开。

布政使府内,李秋娥看着面前的女尸,道:“看身形确实有几分像真儿,还有这穿衣打扮也有七八分的相似,再加上咱们真儿身上没胎记,若不知早知真相,说不准还真就信了。”

高鉴冷哼一声,道:“为了骗我,他真是费尽心思。”

李秋娥庆幸道:“还好真儿平安回来,否则咱们还不得被他耍的团团转。”

高鉴冷笑着说道:“光凭一块不知哪来的红布,就说是锦衣卫常服上撕下来的,真是可笑!试问若真是锦衣卫,一个弱女子怎可能近得了他的身,还从他身上扯下一块布料而不被发现,真真是错漏百出,把我当傻子了。”

“老爷,那您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他爱演,那咱们就陪他演下去,吩咐下去,准备白事。”

“好,听老爷的。”

下午时分,布政使府便挂上的白布、白灯笼,府中的下人也换上了白色的孝衣,全府上下笼罩在悲伤之下。

那女尸在灵堂停灵七日,随后便被连人带棺材,运回高鉴的老家西宁,这来回一折腾,就是一个月过去。

停在陕西的巡抚郭江等人,立即动身前往甘肃。

在他们动身之际,林肆也收到了消息,即刻去找刚从西宁回来的高鉴商议对策。

“一月不见,高大人消瘦了许多。”在说正事之前,总要说几句场面话,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

高鉴叹了口气,道:“真儿一走,仿佛带走了下官的精气神,现在做什么,都觉得提不起精神。”

林肆眉头微皱,道:“高大人此言差矣,真儿是枉死,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必须为她报仇才是。”

“报仇?”高鉴微微怔了怔,随即说道:“我们没有证据,要如何报仇?”

“无需证据,只要高大人一句话,本王现在就起兵,为高大人为真儿讨回一个公道。”林肆说的信誓旦旦。

“王爷,下官现在已没了子嗣,身后事都没了指望……”

林肆打断高鉴的话,道:“本王曾答应过大人,本王的第一个孩子过继给大人,让他为大人养老送终,本王决不食言。”

“王爷的子嗣那是天潢贵胄,又怎能过继给下官,王爷莫要拿下官开心。”

“本王一言九鼎,绝无虚言!”林肆神色郑重,“若大人不信,本王可与你立下字据。”

高鉴一怔,心中想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这个肖王真是想当皇帝想疯了。”

见高鉴不说话,林肆接着说道:“不瞒高大人,王妃已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若大人愿意,待王妃生下孩子,便过继给大人。”

高鉴沉吟了一会儿,道:“下官实在不敢高攀,若王爷不弃,便将那个孩子过继到真儿名下吧。待王爷事成以后,还请遵守诺言,封真儿为皇后,封真儿的孩子为太子。”

无论林肆将来如何,他的儿子都是天潢贵胄,若被林扈知道,他竟敢把皇孙当儿子,那还不活剐了他。

林肆眼睛一亮,道:“好,就按大人说的做,待孩子出生,本王便做主将他过继到真儿名下,这样真儿也就有了骨肉,她的牌位也有人供奉,还是大人想的周到。”

高鉴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无奈之举。”

林肆见状回归正题,道:“刚刚接到消息,郭江已带人从陕西出发,正往甘肃而来,我们该想办法应对。”

高鉴反问道:“王爷打算如何?”

“郭江是父皇一手提拔,收买的可能性很低,况且父皇已有警觉,本王以为起事的时机到了。”

“起事?”高鉴心中盘算着时间,道:“可是太后那边有了消息?”

“太后刚刚送来消息,鲁王、信王、肃王将带兵配合我们起事,再加上甘南各部落的兵力,能达到三十万之多。眼下最紧要的事便是牛力的态度。”

高鉴心中暗惊,没想到竟还有鲁王等人参与其中。

“王爷放心,牛力那边有我,下官定说服他为王爷效力。”

“形势紧急,大人还需尽快行事,以免节外生枝。”

“三日,王爷给下官三日,下官定说服牛力。”

“好,有大人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

“那郭江等人,王爷打算如何处理?”

“梁大钧在地下很是孤单,不妨送他们下去做个伴。此事交给本王处理,大人专心应付牛大人便可。”

“下官遵命。”

西城大宅内,杨潇脚步匆匆地从院外走了进来,径直来到书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进。”

杨潇推门走了进去,行礼道:“主子,刚刚收到京都的消息。”

杨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给林西。

林西接过密信仔细看过,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笑着说道:“出来三月有余,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刻。”

“主子的意思是……”

“这是父皇的手谕,让我们率兵勤王。去叫焦战过来吧,我们商议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杨潇应声,转身去叫焦战,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焦战正站在门口,下意识地说道:“你在偷听?”

“偷听什么?我刚过来,你就开了门。”

“这么巧?”杨潇眉头微皱,显然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焦战淡淡地看着他。

“好了,让他进来吧。”林西无奈地笑了笑,这两人之前还心心相惜,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杨潇没再多说,侧身让他进来。

焦战迈过门槛走到近前,行礼道:“见过主子。”

林西挥挥手,将手里的密信递给他,道:“父皇的手谕。”

焦战连忙双手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道:“主子想如何做,直接吩咐便可。”

“虽然肖王谋反证据确凿,但外界并不清楚,所以在肖王起事之前,我们还需隐藏。从陕西调兵,夤夜行军,白日休息,化作平民进入甘肃,在天水集结。郭江等人按原计划进甘,由锦衣卫暗中保护,确保他们的安全。”

林西沉吟了一会儿,道:“零一在哪儿?”

焦战答道:“在别院。”

“肖王若要起事,甘南诸部落的军士将会是主力,并非因其数量,而是其悍不畏死的素质,而维系肖王和诸部落患者的人,是胡宪宗。这几日,他必定会有所行动,务必在他出城后,将其及保护他的暗卫击杀,由杨潇替代,切记不能留活口。”

焦战出声问道:“主子的意思是让零一参与此次击杀?”

“他想将功折罪,就要拿出诚意。他是暗卫中的一员,对那些人最为了解,有他参与,能事半功倍。”

杨潇担忧道:“主子,此次行动事关重大,若他事到临头突然反戈,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此去也是对他的试探,待出发前,去跟三娘要点药,让他服下,若他是真心投诚,那便给他解药,若心怀鬼胎,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杨潇点点头,道:“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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